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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叶张口便要反驳,秦婉却先一步开口:“殿下一开始便猜到冯稷会让殿下去营关?”
冯乐真扬起唇角,答案显而易见。
自己摆了冯稷一道,冯稷又怎会甘心就此罢休,自然要在封地的事上恶心她,而没有哪里比营关更能恶心人了——
位于极东往北之地,临近塔原和漠里,地广人稀气候恶劣不说,百姓们还不认官府只认镇边侯的祁家军,更何况她一个长公主。而巧的是,偏偏镇边侯与她有大仇,她若是去了,要么憋屈度日,要么与他两败俱伤。
秦婉也明白其中关窍,见冯乐真心情不错,于是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殿下呢?你想去吗?”
“想去。”冯乐真回答。
“有更好的地方可选,也只想去营关?”秦婉又问。
冯乐真抬眸看她:“营关于本宫而言,便是最好的地方。”
“为什么!”阿叶忍不住问。
冯乐真沉默许久,突然幽幽开口:“祁景清与傅知弦并称大乾双绝,不分伯仲的除了文采,还有他们的容貌。”
秦婉和阿叶同时一愣,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
“本宫,”冯乐真勾起唇角,“心向往之。”
阿叶:“……”
祁景清就是镇边侯那体弱多病的儿子……您可真行!
第23章
没想到自家殿下以身犯险的理由,竟然只是对那个病弱世子‘心向往之’。阿叶不懂,也大受震撼,于是如游魂一般飘了出去。
冯乐真含笑看着她呆滞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回头便对上秦婉严肃又透着两分审视的目光……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不好对付的,冯乐真轻咳一声,立刻正经起来。
“殿下自端午之后,行事便越来越古怪了,奴婢看不懂。”秦婉斟酌开口,“但奴婢知道,殿下一定有殿下的道理,奴婢今日只想听殿下一句实话。”
冯乐真没绷着,眼底又泄露几分笑意:“你说。”
“殿下去营关,究竟是为了什么。”秦婉看向她的眼睛。
冯乐真静了许久,红唇勾起一点弧度:“兵权。”
秦婉顿了顿,双手相叠恭敬行礼:“原来如此。”
“镇边侯一家恨透了本宫,你不问本宫打算怎么让他为我所用?”冯乐真反问。
秦婉十分笃定:“殿下聪慧,一定早就想好了法子。”
“没有。”
秦婉茫然:“……嗯?”
“没有,本宫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冯乐真一脸无辜地解释。
……那种虎狼之地,是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地方吗!秦婉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训斥,冯乐真便先一步道:“赐居封地的圣旨上,可有规定本宫离京的日期?”
“没有,皇上让殿下自行决定,决定好了拟个折子递上去就行。”见她问正事,秦婉只能按下脾气。
冯乐真颔首:“那便定在十日后吧,你来拟折子,另外叫人先收拾一些行李,五日后本宫和阿叶轻装简行先离开,你留下善后,十日后再带着其他人跟上。”
秦婉眉头皱起:“您是怕皇上反悔?”
“反悔倒不至于,但他那小心眼,退一步越想越气,谁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来恶心本宫,本宫还是尽早离开得好,到时候他见本宫已经走了,也不会为难你。”冯乐真沉吟道。
秦婉点了点头,便立刻去收拾行李了。
京都城内,皇城根下,消息一向传得极快,这边长公主府刚接圣旨不到半日,那边赐封地的消息便传遍了街头巷尾,成了百姓们这两日最热议的话题。
“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赐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赐了营关,他就不怕镇边侯报复长公主殿下?”
“当年祁世子落水时,长公主殿下也才九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世子落水经查证也是意外,镇边侯不至于跟个小姑娘计较吧?”
“不至于?镇边侯杀了她的心都有!没看他每次回京述职,都会参长公主殿下一本吗?殿下这回去了营关,只怕是凶多吉少喽!”
外面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长公主府内也是一片忙乱,冯乐真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偶尔实在太闲,挽起袖子想帮帮阿叶,却被她从屋里推了出来。
“殿下若真想帮忙,就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待着,不要来捣乱。”阿叶叉着腰,脸上的嫌弃难以遮掩。
冯乐真摸摸鼻子,还真随便找了个地方待着。
“你只管练你的字,不必管本宫。”她坐在偏院的小书房里,一脸温和道。
陈尽安沉默片刻,出去给她倒了一壶热茶,又端来一盘糕点,这才重新回到书桌前。
刚拿起笔,冯乐真便问:“今日怎么没在花园里习字?”
陈尽安放下笔:“天气转凉,夫子说在屋里更好。”
冯乐真点了点头。
陈尽安再次拿起笔。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夫子呢?”冯乐真又问。
陈尽安放下笔,安静看向她:“阿叶姑娘让他回家去了。”
“哦对,咱们要去营关了,他定是不愿意跟着的,让他早些回去也好。”冯乐真颔首。
咱们,要去营关。陈尽安悬了两天的心,在这一刻又安定下来,他垂下眼眸再次拿笔,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冯乐真第三次打断。
陈尽安拿笔的手一停,笔尖墨汁便在纸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点,像一颗小痣印在纸上。
“收好了。”他回答。
冯乐真惊讶:“这么快?”
“没有太多东西。”陈尽安道。
冯乐真恍然,又突然盯着他看。
陈尽安眼神浮动,有些不确定地问:“殿下在看什么?”
“看你打算何时不耐烦。”冯乐真回答。
她都故意打断他这么多次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真不知是太木讷,还是脾气太好了。
陈尽安不明所以:“为何要不耐烦?”
……算了。冯乐真无趣地摸摸鼻子,正要让他继续练字,秦婉便急匆匆从外头进来了。
“殿下怎么跑这儿来了?”她皱着眉头问。
冯乐真:“发生何事了?”
“宫里来消息了。”秦婉回道。
冯乐真扬眉:“冯稷?”
“绯战。”
冯乐真眨了眨眼睛,交代陈尽安继续练字,自己跟着秦婉出门去了。陈尽安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低头看向自己纸张上的墨点。
“他说什么了?”一直到走到院外,冯乐真才问一句。
秦婉:“问殿下打算何时带他离开。”
“替本宫回他,收拾好行李耐心等着,这几日会给他具体的时间。”冯乐真回道。
秦婉答应一声转身离开,阿叶又跑了过来:“殿下,有客到。”
这个时候?冯乐真面露惊讶,随她一同进了厅堂。
是梁家姑娘,梁月儿。
“参见长公主殿下。”梁月儿低头恭敬行礼。
冯乐真笑笑:“梁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听闻殿下要离开京都,民女特来送行,”梁月儿将一个竹篮奉上,“殿下金尊玉贵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是民女的一点心意。”
冯乐真看了阿叶一眼,阿叶立刻接过竹篮打开,便看到两双厚棉靴和两双厚手套,针脚细密内衬厚实柔软,一看便是下了功夫做的。
“营关冬日苦寒,殿下出发已是秋日,到时恰好过冬,这些东西虽不值钱,却多少可以替殿下抵御寒风侵袭,还望殿下莫要嫌弃。”梁月儿温柔道。
冯乐真扬起唇角,再开口多了些温度:“梁姑娘所送之物,甚得本宫心意,本宫在此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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