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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原王口口声声说会为他们安排好一切,说绝不叫他们母子吃亏,可如今他尚且在世,二王子都能如此羞辱绯战,将来二王子若是登上王位,他们母子又该如何自处?
骆盈本分惯了,还是第一次想这些事,这一想便是一身的冷汗,再看向塔原王时,突然没了当初的信任。
“怎么了?”塔原王温柔地问。
骆盈勉强笑笑:“无事,就是想到王上这些年也是不易,既要平衡后宫,又得盯紧前朝,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如今更是要处理儿子间的矛盾,未免太辛苦了。”
“有阿盈陪着,又怎会辛苦,”塔原王看着她细致的眉眼,心里无限感慨,“这些年来,其他女人都只会为自己的儿女、家族争取利益,从未想过我的心情,也只有阿盈,会将我视作神明,尽心尽力至死不渝,我每次到你这儿,心里都十分舒坦。”
“是呀,别的女人都只会为自己的儿女争取利益,我却总想着你,”骆盈垂下眼眸,失魂落魄地走到桌边,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不知王上心里,,是否如我想着你一般,也来想着我们母子呢?”
“自然是想着的,不然我又怎会打算尽快将王位交给老二,好带着你和绯战一家子去塞外生活?”塔原王看着她已经不再年轻的背影,眼底满是爱意,“到时候让绯战给我们多生几个孙子孙女,我们什么都不想,只管享受天伦之乐。”
骆盈苦笑:“可绯战似乎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那他想过什么日子?”塔原王登时皱眉,“他虽是王子,但是……与我一同归隐,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样么……原来王上是这样想的。”骆盈轻声应和,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包药。
第121章
塔原王突然病了。
接连两日匮乏无力,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倒下了,然后便是昏迷不醒。他这病来得太快,许多事都被搁置了,二王子一派当即提出解除二王子禁足,好叫他出面主持大局,结果阿日迪一族第一个反对。
“前几日王上才说了要二王子闭门思过,现在王上一病,你们就要放他出来,可曾将王上放在眼里!”阿日迪怒斥。
另一方立刻反驳:“话不是这样说的,王上当时责罚二王子时,可没有想到今日会病得这样重,若是知道了,定然要提前将二王子放出来主持大局。”
“你又不是王上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晓王上是怎么想的?”阿日迪冷笑一声,“如今王上刚病重,你们便迫不及待想违背他的命令,也不知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们还想问问你们是安的什么心呢,王上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在责罚二王子之后,怕不是有些人故意为之,好叫那些血统不纯的人趁机把持塔原吧。”
“你……”
眼看着双方要闹起来,绯战浅浅一笑,主动站出来说话:“各位也别吵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需要诸位多多合作共渡难关才是,二哥面壁思过一事的确是父王亲口下令,如今他老人家昏迷不醒,我们也不好违背他的命令,还是由我来暂时主持朝局吧。”
他这样一说,绯释一派当即又要反驳,绯战抬眸看向众人,神色淡了两分:“至于方才揣度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了,毕竟大夫已经看过了,确定父王是自身多年的沉珂引起昏迷,与人无尤,若再这样胡言乱语,只怕有心人会觉得二哥刚被关父王就病重,或许是二哥对父王不满才使出什么下作手段呢。”
三言两语,将揣度的对象从自己变成绯释,阿日迪一族顿时扬眉吐气,绯释一族却是憋屈,有几个存不住气的想要反驳,却被强行拉住了。
“三王子来主事也行,前提是你要有那个本事,若是没有,还是得让二王子来主持大局。”塔原王昏迷前确确实实下了命令让绯释闭门思过,他们也只能先退一步了。
绯战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当即便答应了。
议事到深夜,他总算回了日暖阁。
一进院门,便瞧见了寝屋亮着的灯烛,绯战紧绷了一整日的后背总算放松了些。他在院中站了许久,才缓步朝屋里走去。
屋子里,靠近窗子的柜桌上,摆着一个烧得黑漆漆的灯笼骨架,冯乐真坐在旁边,正低着头刺绣,听到绯战回来的声响也没有抬头。
绯战不紧不慢走到她身边站定,仔细看了许久后,忍不住出言嘲笑:“殿下的绣工,未免太拙劣了些。”
冯乐真将绣到一半的荷花举到灯下,仔细观察半天后承认:“是差了些。”
歪歪扭扭,还死板。
“我说从前怎么没见殿下做过这种细活,合着是没这个天赋,”绯战将绣品拿过来,看到下面还画了绣样时,不由得笑了,“这下头的绣样倒是精致,把刺绣拆了,拿出去还是能卖点钱的。”
冯乐真直接把东西夺回来:“今日商议得如何了?”
“他们同意暂时由我主持朝政,但我若无法胜任,便只能将绯释放出来。”绯战回答。
冯乐真点了点头:“他们是笃定你在大乾的那些年没学到任何东西,即便有点小聪明,也担不起一国的责任。”
“可惜他们错了,今日我既掌权,便绝不会再轻易放手。”绯战勾起唇角,眼神一片冰冷。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别得意忘形,等着吧,他们肯定是要给你找麻烦的。”
“无妨,脏水泼出来,会淋到谁身上就未必了。”绯战既然敢‘临危受命’,就绝不怕他们搞小动作。
冯乐真笑了一声:“但也别玩得太过,现在的敌人,未必不会是以后的盟军。”
“我省得的,”绯战说着,又看向她手里的绣品,结果这次还看到了她手指上扎出的伤痕,本来带笑的眉眼顿时透出一分不悦,“不会绣就别绣了,想要什么花样,让绣娘去做就是。”
“本宫也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冯乐真手上的动作不停,结果一不留神又扎了一下。
绯战看不过眼,直接夺了过去:“打发时间的法子那么多,怎会想起绣这个?”
“也没什么,只是在塔原的王宫里待得久了,跟宫里人打太多交道,总是时不时想起小时候,”冯乐真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绣品上,“那时本宫身边的伴读人人都有一手好绣活儿,本宫不甘为人之后,也悄悄学了几日,结果手上扎的伤口被先帝瞧见了,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将教本宫的人都训了一遍,还拉着本宫说,他的女儿不需要学这些消磨性子的事,照样是整个大乾最尊贵的姑娘,从那以后,本宫便再也没碰过这些。”
绯战靠在桌边,脑海浮现乾元帝那张沉静沧桑的脸,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你那个爹也是个奇人,能想出用女儿磨砺儿子的法子,结果最后女儿越来越强势,儿子却依旧烂泥扶不上墙,也不知他临终之前,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会不会让你好好学女红,长成所有大乾女子的模样。”
“何为大乾女子的模样?”冯乐真扫了他一眼,“大乾有四十六城,女子不胜繁多,也绝非一种模样。”
“你知道我的意思。”绯战摊手。
冯乐真笑了笑,抬眸看向他:“生在皇家,亲缘注定浅薄,与其纠结那些,不如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你觉得呢?”
绯战盯着她看了许久,笑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些,合着是在点我,放心吧,阿母那边我一直派人守着,她在下药之后并未有其他举动,虽然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至少面上已经与我们站在同一边,应该不会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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