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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乐真心软了,温柔地拍拍他的手:“算了,不逼你了。”
“什么?”闻歌茫然抬头。
冯乐真:“那个阿雨有心上人,这几日一直找我,是想让我帮着讨好心上人,我和他也没玩什么毽子之类的……我是失忆,不是傻了,那种三岁小儿的游戏,除了哄你时会玩,平日里谁好端端的玩那些,我那样说,只是为了气你。”
闻歌脑子都不会转了,但有一句还是听懂了的……她没跟别人玩闹,那样说只是为了气他。
“你怎么能这样!”闻歌气恼。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我不能这样?”
闻歌顿时气弱:“你、你怎么这么会骗人。”
“我一向很会骗人,你第一天知道?”冯乐真反问。
闻歌轻哼一声,不理她了,冯乐真笑笑,独自回了房中。
看着她房间的门缓缓关上,闻歌知道其实事情并没有解决,可是……一想到她没跟别的男人胡闹,他还是忍不住心情愉快。
这一日后,两人的相处似乎保持原样,又好像恢复成以前的状态了,冯乐真自己也不太清楚,因为闻歌开始早出晚归,时常她还没起床,他便已经离开,桌子上摆着早饭,锅里闷着午饭和晚饭,等他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接连几日之后,冯乐真已经习惯,又一日清晨,她起床后来到院子里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去堂屋看看早饭是什么,一道熟悉的身影便从厨房出来了。
“今早吃点好的,鲫鱼汤。”闻歌端着砂锅往堂屋走。
冯乐真眨了眨眼睛,立刻跟过去:“你怎么在家?”
“我不该在家?”闻歌一脸莫名。
冯乐真抱臂靠在门框上:“你昨夜不在,我天不亮的时候起来了一次,没瞧见你。”
“嗯,半个时辰前刚回来,”闻歌顿了顿,看向她:“我待会儿就走了。”
“然后呢?”冯乐真问。
然后在天黑前到达营关,救出他的人,再然后……闻歌沉默片刻,道:“哪有什么然后,你老实在家待着,没事不要出门。”
“你是要去营关救人吧,”冯乐真挡在门前,“一个人去?”
“不然呢?带着你吗?”闻歌斜了她一眼。
冯乐真:“不带着我,谁给你做人质。”
闻歌笑了一声,整齐的小白牙一露,原本酷酷的模样便添了一分可爱:“你上次倒是给我做人质了,我还不是受了暗算?所以我想好了,这次就一个人去,不带你了。”
“那你打算怎么救人?”冯乐真又问。
闻歌沉默了。
“这也不肯说?”冯乐真有点不高兴,“你是存心让我担忧吧?”
“我哪让你担忧了……”闻歌莫名不敢看她的眼睛,静默片刻后还是开口了,“我已经查清他们如今被关在什么地方,我准备了大量蒙汗药,打算下在值守之人的饭菜里,然后趁夜把人救出来。”
“太冒险了,万一失败了呢?”冯乐真眉头紧皱。
闻歌:“我已经踩好点了,不会失败。”
“就算不会失败,你一个人,如何能将那么多人顺利带出来。”冯乐真还在担心。
闻歌看着她面色沉沉的样子,心里竟然觉得熨帖,再开口连语气都温柔了不少:“我、我可以的,他们也不会拖我的后腿。”
她如今还在他手上,营关那些人不敢苛待他的伙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精心照顾,想来他们已经恢复如常,出城时不需要特殊照顾,自然也不会成为拖累。
但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让他直接告诉冯乐真……他没有勇气。
见他已经打定主意,冯乐真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饭,闻歌便牵着马要离开了。
“你……”临到分别,闻歌有许多话想说,可对上冯乐真的视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冯乐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眸里泛起笑意:“这么纠结做什么,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么。”
闻歌目光闪躲:“嗯……嗯,很快就回来了。”
“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冯乐真看着他的眼睛说。
闻歌无声与她对视,眼圈突然红了:“你要不是……该多好。”
“不是什么?”冯乐真没有听清。
闻歌胡乱摇了摇头:“没、没事。”
“赶紧走吧,犹犹豫豫的做什么。”冯乐真再次催促。
闻歌答应一声,牵着马朝外走去,冯乐真面色平静,待他离开后便要关起大门,结果门在关上的刹那,一只手突然探进来,强行制止了房门。
“你胡闹什么,”冯乐真看到他被门夹得泛红的手,顿时皱起眉头,“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闻歌突然抱紧她,咬着她的唇胡乱地亲了起来。
他的吻真是没什么章法,像小狗一般又啃又咬,闹得人心烦,又心软。冯乐真被他咬得疼了,蹙着眉头抚上他的脸。
这一下好似给小狗拴上了链子,闻歌突然慢了下来,挑着她的唇齿细细研磨,似在品尝一道美味,又仿佛在记住她的味道。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两个人的唇上都挂了伤,晶亮的水痕下是点点血丝,过于鲜亮的色彩烧得人眼睛生疼。
“我真的走了。”闻歌定定看着她的唇。
冯乐真没有言语,却在他转身的刹那,突然拽住了他的袖子。
感觉到袖子上传来的拉扯感,闻歌心脏狠狠一疼,到底还是拨开她的手,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冯乐真看着他骑马远去,眼底那一点水痕渐渐褪去,只剩下深沉的黑与白。
闻歌一路疾驰,腰腹上早已痊愈的伤口在匆忙的赶路下隐隐作痛,他却不敢停下歇息一时片刻,只因为他必须赶在长公主府那群人的晚膳前进城,才能实施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
时间紧迫,其实他今早不该回来,可一想到今日之后,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他又觉得……总该给她做最后一顿饭吧,没法正常道别,至少该让她吃一顿饱饭,毕竟这顿饭之后她等不着自己,还不知要饿上多久,才会明白他不会再回去的事实。
那条鲫鱼是他赶回来后在集市上买的,是卖鱼的摊子上最新鲜的一条,本来别人已经买下,但他花重金又买了回来。带回来后处理干净,宽油大火地两面煎透,再用热水熬出奶白的汤,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做得最好的一道菜,只可惜她吃得不多。
骏马飞驰,三月的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凉意,但更多的是春日的温柔。他在一马平川的官道上飞奔,不敢去想自己离开后,冯乐真要独自在那个院子里坐上多久,才肯重新回到营关,更不敢想她在知道真相后,又会如何想他。
“驾!”
闻歌腰间的铃铛胡乱作响,双手几乎被粗糙的缰绳勒出血来,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营关城。
当把药下到饭菜里,又看着那些人将饭菜吃下,他才猛地松一口气,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月亮。
一刻钟后,牢房门口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他在暗中窥视一眼,确定人都倒下后也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故意弄出一点动静,想看看那些人的反应。
没有反应,是真的昏过去了,其中一个就是冯乐真身边伺候的那个婢女。闻歌默默松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牢房门口。
月光下,几个值守的侍卫倒在地上人事不知,闻歌双眸眯起,下意识从怀中抽出匕首,想在他们醒来之前解决他们,以防止有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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