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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冯乐真轻抿一口清茶,“本宫才懒得讨好,他不愿合作,总有人愿意合作。”
“可祁家军的兵权在他手里啊。”阿叶皱眉。
冯乐真指尖一顿,更正她的言论:“是目前在他手里。”
至于以后……她唇角勾起。
以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阿叶听不懂,也看不透,索性什么都不问了,每日里只管跑回府邸监工。
在她兢兢业业的监管下,工匠们只用了几日时间便将所有屋顶修好了,她又带着长公主府的一众人把家里从里到外都打扫一遍,总算在元宵节前一天搬了回来。
搬家那天,长公主府每个人的喜气都溢于言表,毕竟侯府的日子虽然也不难过,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家更自在。
大约是受他们的影响,冯乐真对那间小破宅子也有了归属感,看着阿叶他们一点一点打包行李,也有种倦鸟将要归林的错觉。
虽然只在侯府住了半个月,但行李却是不少,冯乐真身为唯一一个不用干活的,站在院中便多少有些碍事了。
“殿下您往旁边让让,卑职要搬桌子。”
“殿下您饿了没有,不如回屋吃点东西吧,这里有奴婢就行。”
“殿下……”
冯乐真处处被嫌弃,正无奈时,一回头便看到噙着笑的祁景清。
“你怎么来了?”冯乐真含笑迎上去,并未避讳院外往来的侯府家丁。
在侯府住了半个月,她虽时常注意,却也经常被人瞧见跟祁景清说话往来,可从未有一次传到祁镇夫妇耳中,可见祁景清在这侯府内说一不二的程度。
“来看殿下搬家,”祁景清回答,“明日就元宵节了,怎么不过完节再走。”
“且看他们啊,一个个都等着回家过节呢。”冯乐真用下颌点了点喜气洋洋的属下们。
祁景清失笑:“也是,回自家总是要更自在些。”
冯乐真朝他走去,将手炉塞给他:“本宫已经同侯爷和夫人打过招呼了,本想用过午膳再去寻你,谁知你自己等不及就来了。”
祁景清抬眸看一眼乱糟糟的庭院,问:“我看他们还得一阵忙,殿下干脆与我一同用午膳吧。”
冯乐真也不想留下讨嫌:“那就却之不恭了。”
祁景清见她答应得爽快,眼底萦起点点笑意。
他今日穿得素白,又只简单用了发带修饰,额前有些许碎发随意散落,愈发衬得眉眼如画。冯乐真一不留神便看得有些痴了,幸好面上没什么表情,才没叫人瞧出端倪。
只是寻常人瞧不出来,祁景清却没错过她一瞬的怔愣,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衣,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
二人一同用过午膳,阿叶等人也收拾妥当了,冯乐真准备离开时,祁景清下意识推着轮椅要跟。
“别送了,本宫这便走了。”冯乐真笑着招招手。
祁景清微微一顿,再抬眸已是一片平静,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冲动真的只是为了送他:“殿下慢走。”
冯乐真点了点头,便扶着阿叶的手离开了。
屋里倏然空荡下来,祁景清平静地回到软榻上坐定,对着棋盘拈起一个白子。窗上糊的明纸从白到黑,寝房里也点上了照明的灯烛,而白子仍悬于他的指尖,始终没有落定。
“世子,该吃药了。”书童轻声提醒。
祁景清回神,便看到一大碗苦药送了过来,他面不改色将药饮下,刚放下空了的药碗,书童便递上一碟蜜饯。
他随意拈了一颗吃下,尝出味道后多看了碟子一眼:“比之前的甜些。”
“奴才叫人换了一种腌制法子,味道要更好些。”书童忙道。
祁景清点了点头:“给殿下送一些去,她应该会喜欢。”
书童一愣:“世、世子,殿下下午时便回长公主府了呀。”
祁景清顿了顿:“对,她已经回去了。”
“世子若想让殿下也尝尝,奴才跑一趟就是。”
“不必,”祁景清却拒绝了,“明日元宵节,她答应与我一同去游玩,我到时候亲自带给她就是。”
“那奴才待会儿叫人多备几种,让殿下都尝尝。”书童笑道。
祁景清扬了扬唇角,抬眸看向紧闭的窗子。
窗子上映着跳动的烛光,他的眉眼仿佛也跟着颤动。
“她在时也没觉得有多热闹,怎么她一离开,这院子就如此冷清。”祁景清缓缓开口。
书童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祁景清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说罢便兀自陷入安静。
每当他这样发呆时,书童便有一种他随时会羽化升仙的错觉,叫人觉得抓不住、握不紧,也无力挽留。
“世子……”
祁景清回神。
“明晚就要跟殿下出去了,我们挑一挑衣裳吧。”书童掩下心中异样,笑着提醒道。
祁景清眼底泛起微光:“好。”
“明日虽然也是好天气,但还是极冷的,所以得挑厚实些的衣裳,”书童说着快步走到柜子前,三下五除二拿了几件出来,“这些都是新的,世子可还喜欢?”
祁景清的视线从衣裳上一一扫过,最后摇了摇头:“我想要白衣。”
书童一愣:“世子不是最不喜欢白衣吗?”
因为世子病弱,侯爷和夫人对白色多有忌讳,尤其是衣裳方面,久而久之世子也不怎么喜欢白色了,今日穿的白衣还是去年冬天不知情的人送的,也不知怎么被世子瞧见了,才会突然穿上。
“要白衣。”祁景清重复一遍。
书童只好去库房里找,结果找了大半夜,才找出一件绣了金色云纹的……浅色衣裳。
“这是最接近白色的一件了。”书童无奈道。
祁景清不甚满意:“着人去街上成衣铺买一套呢?”
书童失笑:“世子,成衣铺的衣裳是什么颜色都有,可定然是没有这件好看的。”
祁景清闻言重新打量他手中的衣袍。
烛光下衣裳偏陈年稻米的颜色,非要较真也算白色,只是比寻常白色要柔和一些,上头的刺绣与褶痕都压得极好,他虽一向不在意这些,却也能看得出是很花心思的一件衣裳。
纠结许久后,他缓缓开口:“那就这件吧。”
书童顿时松一口气。
心中有了期盼,时间便显得格外慢了,祁景清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元宵节晚上。
他如约来到南街巷口,已经有马车在等候了,祁景清眼底泛起笑意,拄着拐慢吞吞地上了马车。
冯乐真正在出神,察觉到车帘动了后抬眸看去,当看到祁景清单手拄拐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今日怎么没坐轮椅?”
“轮椅太惹眼,会被人认出来。”祁景清解释。
冯乐真朝他伸手,祁景清顿了顿,握住她的手借力钻进马车里。
“只用拐杖能行吗?”冯乐真还记得他先前走几步就累出汗的事。
祁景清显然也想起那晚的事,面上泛起一抹薄红:“那、那时是因为太急,跑得快了些才如此,慢慢走的话倒不至于。”
冯乐真失笑:“那就好。”
祁景清唇角翘起,还想跟她说什么,便看到她眉眼间透着一股心不在焉。
他顿了一下,问:“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嗯?”冯乐真回神,“没有啊,怎么了?”
她确实挺烦心的,沈随风说了元宵节之前肯定回来,可这都元宵节的晚上了,却一直没见他的影子,她担心他和陈尽安会出什么事,便着阿叶带人出城沿着路去寻了,若非提前答应了祁景清要出来,她今晚必定是哪都不去只在府中等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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