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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本宫日后会注意的。”冯乐真含笑答应。
三个人说着话,侍卫来报:“殿下,世子的书童来了。”
阿叶不解:“他来做什么?”
“许是祁景清找本宫有什么事吧。”冯乐真微微一笑,便让人进来了。
果然,书童特意前来,是因为祁景清想邀她去主院下棋。
冯乐真略一思索便拒绝了,书童愣了愣,对上她的视线后犹豫转身。
“殿下是打算冷着世子爷?”阿叶小声询问。
冯乐真抬眸扫了一眼门口方向:“他是聪明人,会明白本宫意思的。”
且不说祁景清是她少年时的玩伴,当年他落水虽然并非她所为,但到底是因为她非要带他去池塘边玩,才会发生后来的事,单凭这一点,她心底便时时对他有愧。
可惜了,他这份情意,于她而言太过棘手,所以即便心中有愧,也得尽快解决。
“她真是这样说的?”祁景清坐在桌前,看着满棋盘的黑子白子,表情明灭不定。
书童默默咽了下口水:“……是,殿下说她事忙,没办法陪世子消遣,世子还是找别人下棋吧。”
他其实不太懂,今天大年初一,连宾客都不会上门,长公主有什么可忙的,他更不懂她不来和世子下棋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让世子找别人。
“殿下明知世子整天囿于深宅,连个朋友都没有,还让世子找别人下棋,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书童小声嘟囔。
祁景清仿若未闻,只是安静地看着棋盘。
书童察觉到他心情不妙,识趣地退了出去。
许久,祁景清落下最后一子,棋盘上黑白分明,彻底成了死局。
这一日起,他便不再去找冯乐真了,偶尔遇到,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便主动避开。
冯乐真虽然偶感惆怅,但更多的是松一口气。
大年初一过完,便陆陆续续有宾客上门了。原本府衙和兵营无甚来往,拜年也该各拜各的,结果现在长公主搬到了镇边侯府,拜年的总不好只拜一个、对另一个视而不见吧?于是从初二到初六,侯府空前绝后的热闹,就连一向不见人的祁景清,也被迫出来宴客了。
等到初六晚上,侯府里总算清净下来,冯乐真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在床上待他个一天一夜,结果还没等躺下,祁景清的书童又来了。
“世子明日去兵营,特意着奴才来邀请殿下同去。”他恭敬道。
冯乐真蓦地想起除夕那个夜晚,祁景清认真与自己对视的模样……不该答应,不能答应,才好让他尽快死心,但是兵营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片刻之后,她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书童从进门开始心就一直悬着,现在总算听到她答应,顿时松了口气,高兴地回去复命去了。
本打算躺上一天一夜的冯乐真,翌日一大早就起床了,收拾妥当后走出房门,便看到书童就在外头候着。
“殿下,世子知道您不愿在侯府与他有过多牵扯,此刻已在南街巷口等候,您去那边与他汇合吧。”他低头道。
冯乐真点了点头,便带着阿叶出门去了。
按照书童的指示到了南街,远远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角落里,负责驾车的阿叶扭头钻进自家马车:“殿下,已经瞧见世子的马车了,奴婢去知会一声,然后跟着他们走?”
“不必,我们换乘他的马车。”冯乐真回答。祁景清已经如此有分寸了,她若再单独坐车,反而显得小气。
阿叶闻言答应一声,便扶着她过去了。
祁景清等了太久,渐渐的也就睡着了,直到棉被一样厚实的车帘被掀开一角,冷风猝不及防灌进来,他才猛然惊醒。
“吵醒你了?”冯乐真没错过他眼点点困意。
祁景清略微坐直了些,一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殿下。”
“怎么困成这样?”冯乐真将桌上温着的茶递给他。
祁景清接过来轻抿一口,总算清醒了:“这两日一直陪着父亲宴客,着实有些累了。”
“为何不多歇两日再去兵营?”冯乐真又问。
祁景清看她一眼,在她视线看过来之前垂下眼眸:“等我歇够了,父亲也有力气找景仁麻烦了,不如趁现在去劝她回来认错。”
“原来如此。”冯乐真笑笑。
然后两人便不再说话,一路无言到了兵营。
冯乐真来营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兵营这种地方,早就知道祁家军治军严明,是大乾百姓最可靠的一道防线,今日才有机会才见识,没等马车停下,她便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校场上似乎正在练兵,上千兵士呼喝声震天,其气势犹如雷霆万钧,叫人心生颤意。
这便是她要的祁家军。冯乐真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攥紧,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世子,殿下,咱们到了。”
兵营一向有外来车马不得入内的规矩,管他们是何身份,在兵营门前都要自行下去。冯乐真也不在意,先行下马车后,便看着车夫小心将祁景清扶下来,又从马车后头将轮椅搬下来。
守门的兵士早就看到祁景清了,等他在轮椅上坐定时,便对视一眼上前行礼。
“参见世子。”兵士行礼,看到冯乐真后面露犹豫。
“这是长公主殿下。”祁景清介绍。
两个兵士瞧着也才十几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听到她的身份后赶紧行礼,又忍不住用好奇的眼神偷看。
“想说什么?”冯乐真眉头微挑。
兵士讪讪一笑:“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殿下,明年十月涨俸银的事,是真的吗?”
虽然兵营内不是人人都窥见过长公主天颜,但长公主小年时许下的承诺,却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本人,自然该问一问。
冯乐真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闻言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小的们在这儿先谢过殿下!”兵士们顿时高兴了。
冯乐真嘴角翘起,亲自推着祁景清慢悠悠往兵营里走,旁边本来想上前帮忙的兵士犹豫一瞬,对上祁景清的视线后便识趣退下了。
进了营门好远,祁景清才缓缓开口:“兵士都道过谢了,殿下若是做不到,只怕到时候要丢脸了。”
“本宫若是做不到,又何止是丢脸。”冯乐真扫了他一眼。
祁景清想起她和父亲打赌的事,眼底泛起笑意:“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做?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切勿跟我客气。”
“这么想让你爹输?”
“我只是不想殿下离开营关。”
他的话几乎踩着她的尾音回答,没有半分犹豫。冯乐真微微一顿,没有像以前一样顺势跟他玩笑下去,祁景清察觉到气氛的冷淡,单薄的眼皮略微动了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无言到军帐大营,祁景仁显然已经知道他们来的消息了,早早就在帐内等候。冯乐真推着祁景清准备进去时,默默吸了一口气。
“殿下紧张了?”祁景清说了漫长沉默后的第一句话。
冯乐真眼底泛起笑意:“太多年没见,确实是有些紧张。”
就算没有当年祁景清落水的事,祁景仁与她也是不对付的,这种不对付几乎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每次遇上都要吵几句嘴,祁景仁的嘴皮子没她利索,几乎没吵赢过,每次气极时都想动手,但都因为顾忌她的身份强行忍住了。
她和祁景仁,大概就是天生的冤家,也不知过了这么多年,关系还能不能缓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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