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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是第二次,第三次……等到第五次时,陈尽安的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样了,武将那边也从最开始的欢呼,变成了敬佩的静默。
胖武将看着他第六次爬起来,整个人都无奈了:“兄弟,不过是一次较量,至于到这一步吗?”
“再打下去,他会有性命之忧。”沈随风忍不住再次开口。
冯乐真安静地看着陈尽安,眼眸一片冷淡,沈随风注意到她冷静的视线,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攥了攥拳。
陈尽安唇角溢血,左眼已经睁不开了,却还是摇摇欲坠地摆出攻击的姿势,胖武将深吸一口气,正要出手彻底了结他,冯乐真突然在一片安静中开口:“胜负已分,尽安莫要纠缠。”
胖武将一顿,下一瞬便看到陈尽安毫无留恋地回去了。
他:“……”
沈随风见陈尽安回来,便要为他检查身体,结果刚一起身,冯乐真便淡淡开口:“坐下,莫要小家子气。”
沈随风一顿,不认同地看向她。
陈尽安面色不改,垂着眼眸到阿叶旁边站定,沈随风只好坐回原处。
“该第二场了,”阿叶走到桌席中间,“谁与我打?”
“女人……”
“怎么是女人,谁要跟女人打……”
“不打就当你们认输了啊。”阿叶故意道。
她这么一说,先前被点名的武将便出来了,看到她细胳膊细腿,还嫌弃地啧了一声:“你确定要来?先说好,我可不会让你。”
若是平时,他不介意让让小姑娘,但现在他可是代表祁家军出战,绝不能心软半分,最多……不打她的脸就是。
“可以开始了吗?”阿叶虚心请教。
武将勉为其难点点头,下一瞬便感觉有风铺面而来,等他想要闪躲时,阿叶已经扣住了他的脖子。
只要略一用力,他就死了。
“结束了。”阿叶笑眯眯道。
众武将:“……”
“各胜一次,看来本宫这彩头是送不出去了。”冯乐真淡定将玉佩戴回身上。
她如此张扬,众武将却恨不起来……怎么恨?人家身后还站着一个鼻青脸肿的,虽然他们这一场输得非常没脸,但上一场可是把人家都快打坏了啊!
一场比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大部分武将对冯乐真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反感,再加上前段时间她做的善事,就算不惠及自己家,也多少惠及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多少都得承点情,所以再看她时,目光友善了不少。
“小狐狸。”祁镇冷哼一声。
听到他的评价,祁景清眼底泛起笑意,再看书童在墙角招手,便不动声色离席了。
场面上暂时还算和谐,就在冯乐真以为今天的刁难就此结束时,又有人上前敬酒:“殿下,您日后要长居营关,卑职敬您一杯,望您日后多加照拂。”
这人就差将阴阳怪气写在脸上了,阿叶皱了皱眉刚要代殿下拒绝,冯乐真便吩咐道:“先带尽安回去。”
“殿下……”
冯乐真抬眸,阿叶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冯乐真又看向陈尽安,眸色温和了些:“回去歇着吧。”
陈尽安沉默点头,转头跟着阿叶离开了。
冯乐真等他们走后,才无视面前的武将缓缓起身,众人见状纷纷看过来。
“本宫没来营关之前,只听说营关冬日漫长,来了之后方知其比想象中还要苦寒百倍,将士们守城辛苦,俸禄相比皇城侍卫要低上不少,所以本宫打算明年十月之前,给将士们把俸禄提高两成。”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胡文生更是汗都要下来了。
武将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说让她照拂,其实是准备刻薄几句,毕竟他们祁家军哪需要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照拂,结果她竟说出要加两成俸禄的话……两成俸禄,得换多少口粮和过冬灰碳啊!
一片安静中,祁镇冷哼一声:“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营关是边塞要地,单是驻城的将士就有一万余人,若是每人俸禄加两成,只怕把府衙卖了都加不起。”
胡文生虽然苦祁镇久矣,但此刻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点头。
冯乐真笑笑:“本宫既然说得出口,自然就能做到。”
“若是做不到该怎么办?”祁镇直接问。
冯乐真:“那便任由侯爷处置。”
“是有明年一年加俸禄,还是明年以后,皆是加两成?”祁镇又问。
冯乐真一脸淡定:“自然是都加。”
“好!”祁镇一拍桌子,“若是殿下能做到,我就答应殿下任一要求,若是殿下做不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冯乐真微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祁镇见状,也跟着喝了一杯酒。
二人这番对话引得将士们热血沸腾,官员这边以胡文生为首,面色都不太好看,等她坐下之后,胡文生更是忍不住悄悄凑过来:“殿下,往年花在民生上的钱已经够少了,若是再挤压这些银子给将士发俸禄,只怕民政要失衡……”
“放心,本宫不做拆东墙补西墙的事。”冯乐真宽他的心。
胡文生惨笑:“那殿下打算怎么出这笔钱,总不能是从自己腰包里掏吧?”
“本宫自有打算。”冯乐真一脸神秘。
……还真打算从自己腰包里出?胡文生愣了愣,突然觉得长公主殿下这么聪慧,有点私房钱好像也正常。
嗯,可以支付多余军费的私房钱……殿下可真厉害。胡文生放心地回座位了。
他一离开,沈随风便幽幽提醒:“我没那么多钱。”
冯乐真眉头微挑。
“我兄长只怕也不肯出这笔钱。”沈随风继续。
冯乐真终于笑了,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放心,没打算让你们沈家做这个冤大头。”
沈随风知道她既然说得出来,就是做过深思熟虑的,所以并不担心什么。
此刻堂前一片热闹,偶尔有人来问俸禄的事,冯乐真也端庄正经地回应,可在矮矮的桌子下,她却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的掌心,直到他忍不住反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祁景清从墙角回来时,恰好从后面看到两人相扣的手,他微微一怔,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
第47章
一直到宴席快结束时,祁景清都有些心不在焉,宋莲见他脸色太差,渐渐生出些忧虑:“景清,景清……”
祁景清回神:“母亲。”
“可是哪里不舒服?”宋莲蹙眉问。
祁景清下意识扫了冯乐真的方向一眼。
因着一场比试和一个承诺,如今武将对她已经改观不少,即便有人来敬酒,也不再带着敌意。她唇角挂着笑,几乎敬来的每一杯酒都喝了,脸上却始终不见醉意,反而一如既往地端坐着,叫人觉得神圣不可攀。
而沈随风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盯着眼前的餐食兀自出神,两人虽然离得很近,却好像陌生人一般,以至于他有片刻怀疑,自己先前是看错了。
……可又怎么可能是看错,沈随风虽然看似发呆,可每次冯乐真因烈酒蹙眉,他都会及时送上吃食解救,偶尔也会提醒她多饮茶水,冯乐真虽然不太情愿,却每次都照做了。
她在他面前,竟显得有几分乖顺。
祁景清捏着杯子的手用力到发白,垂下的眼睫也微微颤动,可一张出尘脱俗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情绪。
“景清……”宋莲的问题没得到回应,这回是真的担心了。
祁景清回过神来,缓了缓神色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快回屋歇着吧,”宋莲说着,扭头看向角落,“祁安!送世子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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