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何时用上这东西的?”她低声问。
祁景清顿了顿:“有几年了。”
冯乐真眉头渐渐凝起,还要再问,他冰凉的指尖突然抚上她的眉心。冯乐真因着这分凉意抖了抖,回过神后将他的手拿下来塞进披风里。
“我不冷,只是手凉。”他解释。
冯乐真:“哦。”
见她不信,祁景清索性也不解释了,反而提起另一件事:“沈先生如今跟着殿下做事?”
“听说本宫占着沈随风不给你治病的事了?”冯乐真眉头微挑。
祁景清望向她的眼睛:“若我爹娘不肯妥协,殿下便一直不让沈大夫来?”
“当然不会。”冯乐真想也不想地否定了。
祁景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漂亮的眸子弯了起来:“这便够了。”
“那你可大度。”冯乐真看着他不染尘埃的眼眸,险些又被恍了神。
外头的人似乎都走了,假山里也因此更静了些。
冯乐真低着头,默默拆自己的衣带,可惜有一截塞进了轮椅的轮子里,很难弄出来。正当她越拆越心烦时,一只削瘦的手伸了过来,同时伸过来的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
她:“……”
“殿下不如试试这个?”祁景清压低声音。
冯乐真:“……怎么不早拿出来。”
“殿下没跟我要。”祁景清回答。
冯乐真气笑了:“本宫现在也没跟你要。”这会儿怎么知道拿出来了?
祁景清闻言顿了顿,便要将匕首收回去。
冯乐真眼疾手快连忙抢过来,一抬头便对上他含笑的眼睛,顿时有几分无语:“祁景清,你幼不幼稚?”
“许久没听殿下叫我名字了。”他唇角扬起,眉眼间透着几分天真。
冯乐真也跟着笑:“你不招惹本宫,本宫也不会直呼你名讳。”
祁景清眉眼微动,刚要再说什么,外面家丁突然惊呼:“车辙!这里有车辙!”
冯乐真:“……”
一群人没头苍蝇一样找了半天,连祁镇夫妇都惊动了,这会儿可算瞧见了地上的车辙,正要一股脑地挤进假山,祁景清便自行推着轮椅出来了。
“世、世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家丁面面相觑。
祁景清一脸平静:“无聊,出来走走。”
家丁们:“……”
还是同样的答案,连改都懒得改,假山内里的阴影中,冯乐真无声笑笑。
虽然对世子爷的叛逆很是头疼,但不管怎么说,能找到人就好。一群人推着祁景清匆匆回去,假山里顿时只剩冯乐真一人。
雪还在下,仿佛没个止境,冯乐真看着天空,幽幽叹了声气:“忘了问祁景清该怎么回去了。”
她还迷着路呢。
好在她这回运气不错,出了假山没多久,便瞧见了自己所住别院,她先前出来时是朝东走,如今却是从西边回来,合着是绕了整个侯府一圈。
冯乐真哭笑不得,快步走进院中,值守的侍卫看到她,连忙迎上来:“殿下怎么一身雪,伞呢?”
“丢了。”
“披风呢?”
“没了。”
“衣带怎么还断了?”
冯乐真顿了顿,停下来认真解释:“玩雪玩得忘乎所以,才会弄成这样。”
侍卫总觉得这答案有点敷衍,但看她神情也不像被欺负了,于是不再追问。冯乐真默默松一口气,推门进屋时,屋里恰好出来个人,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就要喊护驾,却在对上他的视线后愣住:“你怎么在本宫屋里?”
“殿下怎么弄成这样了?”沈随风的声音同时响起。
“本宫……算了,不重要,先让我进去暖和暖和。”她刚才走了一路都不觉着冷,这会儿感觉到屋里传来的温度后,反而浑身发抖。
沈随风见她冷得厉害,立刻将她拉进来,关个门的功夫,她的手已经往热水盆里伸了。
“别动!”他难得疾言。
冯乐真吓一跳,回过神时他已经将她的手拉开了。
“刚受过冻,乍一碰热水是会生疮的。”沈随风将她拉到床边脚踏上坐下,掏了一瓶冻疮膏给她涂手。
冯乐真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眸色柔软了几分:“脸上也要。”
“嗯。”
沈随风仔细给她涂完手,又开始给她涂脸,不经意间对上她的视线时,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慢。
地龙还烧着,屋里的温度仿佛还在上升,两人默默对视,都少了白日里的一点浮躁。
许久,冯乐真开口询问:“怎么突然来了?”
“殿下方才出门时,我跟了过去。”沈随风说。
冯乐真眼眸微动:“知道,听到你与侯夫人说话了。”
“殿下可听到都说了什么?”沈随风问。
冯乐真失笑:“难得夫人找到机会与你单独聊几句,本宫哪能不成人之美。”
她在确定侯府不会强行将沈随风扣下后,便不再叫人时刻跟着他,所以即便今日宋莲不找他,明天一样是要找的。
“殿下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沈随风执意问。
冯乐真唇角笑意淡去:“重要吗?”
“看来殿下猜到了,”沈随风意识到她是介意的,悬了一整日的心总算放下,“我也猜到了殿下为何闹别扭了。”
“本宫没有……”
“侯夫人说你我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殿下也是这样觉得?”沈随风认真为她涂脸。营关的风雪的确厉害,这才出去多久,她的脸便冻得红彤彤的,也不知多涂些东西,明日一早能不能恢复。
“本宫没这样觉得,倒是沈先生,沈大夫,沈神医,心里是这么想的吧?”冯乐真很想端起气势,可惜脸被人家捧着揉来揉去,很难有什么气势。
沈随风:“所以殿下是觉得我会这么觉得,才会不高兴。”
“……什么乱七八糟的。”冯乐真蹙眉。
沈随风:“我从未这样觉得。”
冯乐真一顿,抬眸便对上了他认真的眼睛。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冯乐真轻哼一声:“糊弄鬼呢?白天在本宫寝屋时,你话说到一半突然说什么算了,便不再与本宫解释,摆明了是觉得跟本宫说不通,如今倒来扮好人。”
“我何时觉得跟殿下说不通了?”沈随风莫名。
冯乐真往后仰了仰,将自己的脸从他手里拔出来,阴阳怪气学他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吧,反正世子也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吧,你怎么会懂我们大夫救死扶伤的心。”
沈随风听着她怪里怪气的语气,一时间哭笑不得:“有些熟悉,但殿下确定我是这样说的?而且我也没说后面那句吧?”
“没说,但言外之意就是如此。”冯乐真睨他。
沈随风百口莫辩,半晌才低头轻笑。
冯乐真今天本就看他不顺眼,现在一看他笑了,心里更加不悦,只是还没等她发作,他便突然将她揽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吵架呢,严肃点。”她懒散开口,却没有挣扎。
“我沈随风以性命发誓,当时说这些话只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解释,殿下怎么说我怎么做就行了,绝对没有半点异心。”沈随风一手揽着她,一手举起三根手指。
冯乐真顿了顿:“不够,用你全家性命发誓。”
“用我沈家族谱三百二十七口的性命发誓。”沈家大孝子把其他人也添了进来。
冯乐真满意了,但仍不打算放过他:“那今日祁镇要你留下时,你看本宫一眼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因为想请殿下决定。”
“不是因为觉得我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故意暗示祁镇直接求本宫?”冯乐真眯起眼睛。
上一篇:娘娘她为何如此不上进
下一篇:天幕直播预告天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