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莓说过世界意识会限制这些，所以他也不能和天之骄子讲有关系统的任何事。

可天之骄子想起以往位面的记忆碎片，已经算是在这范围之外了。

小锦鲤越想越迷糊、出神，而他的长久不言显然给了青年某种错误信号，下一瞬，小锦鲤就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力道重了重。

他看去。

“怎么了？”青年沉默间，轻轻说，“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小锦鲤看着他，小幅度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这个位面不用当小炮灰了，那鱼鱼也不用故意欺负人了。

他想着，小声说了句：“我不能告诉你别的。”

青年微顿。

他确实想问问，有关这些记忆碎片的信息。

但是既然小锦鲤都说不能说了，那他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他，只要……

“我们还有很多以后，对吗？”

小锦鲤鼓起腮帮子认真点头，“是的。”

“那就够了。”青年伸手，擦了擦小锦鲤昨夜哭得洇红的眼尾，“只要我们还有很多以后就够了，其余的并不重要。”

……

虽然不再需要敌对值，但小锦鲤还是在这个位面待了一段时间。

天之骄子的身体里，有时候出现的是‘一号’，有时候出现的是另一个看起来笨笨的。

笨笨的那个没有相关记忆，为此总是追问小锦鲤细节，小锦鲤把秘密坚守得死死的。

后来小怪物大抵是意识到光是问是没用的，就用了另一种办法，那就是亲密的时候故意延长时间，有几次磨得小锦鲤险些就忍不住说出口了，好在最终还是忍耐住。

久而久之，小怪物也沮丧地不再胡搅蛮缠。

一段时间后，小锦鲤种在地里的菜也成型了。

这菜有些像空心菜，但颜色却要更深更偏向绿紫，说来种菜期间还出现过一次意外，有部族的人类不知道怎么的摸到了这里，几乎摘走了地里大半的菜。

被小锦鲤发现的时候那人类扭头就跑，直到小锦鲤说出那句全都送给你，他这才回头试探性走回来。

小锦鲤不需要吃东西，种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所以他并不介意将东西送给其余人类。

人类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小锦鲤没听明白。

小莓听了一会儿翻译了一下：【他说他没听明白你讲的是哪个部落的语言，但是能听懂你的语气，知道你是好意，所以想问问你这些东西是怎么种出来的。】

小锦鲤微微歪了歪脑袋，当着人类的面摘下了其中一捧菜。

然后他鼓了鼓脸颊，对着菜沾着湿泥巴的根茎比划。

意思是这种菜的根茎可以再生，繁衍，只要有足够充足的阳光和水，那么就可以无限再生。

每次可以只摘上面的部分，下面照样可以留在土里，等下次长出来了再继续摘，如此反复。

人类看得似懂非懂，想邀请小锦鲤去他们部落做客。

小莓给鱼鱼翻译了一下。

摇了摇头，小锦鲤不太愿意去部落了，怕碰到第一次那种部落的人，莫名其妙就要结婚。

人类也没强迫，捧着怀里的一大捧菜离开了。

……

小锦鲤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

他根据小莓的提醒，重新找到另一种方便种植的菜，打算开垦第二片田。

也就是这时，小锦鲤发现附近的田多了很多踩踏的痕迹。

他疑惑地抬起头，小怪物正在用触手给他挖坑，见状问：“怎么了？”

小锦鲤迟疑地摇摇头，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类到这附近安家。

不曾想一语成谶。

第二天小锦鲤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多了好几个人类，其中一个正是上次拿了他的菜回部落的人类。

人类也看到了他，显然很高兴，对着同伴不停比划，叽叽咕咕叫，然后带着同伴一起到了小锦鲤面前。

小莓翻译，【他说部落搬家了，搬到这附近，希望你能教他们怎么种这些可以吃的菜。】

何止是附近……

他们安营扎寨的位置就在小锦鲤的小木屋后面，隔了十米左右，乍一看他们似乎是一个部落的。

小锦鲤歪了歪脑袋，偏头去看小怪物。

小怪物也听不懂这些人类的话，海岛上有数不清的部落，每个部落的语言都不一样。

但是或许是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影响，它却能听懂小锦鲤的话。

“他们说想让我教他们种这些。”小锦鲤小声对小怪物说，“然后他们搬家了，把部落搬到了我们家附近。”

“就那一块。”

他指着木屋后面被踩踏的草坪说。

小怪物瞬间冷下脸，“不行，我去把他们赶走。”

它和另一个自己都不喜欢人多的环境。

独占一个地方和小锦鲤待着多好，要是还有别的部落在，谁知道这些人类会不会突然来打断好事。

“诶等下。”小锦鲤不许小怪物凶猛地赶人离开，他软软说，“到时候我们可以搬家呀，我先教会他们种这些东西。”

小怪物气闷，下线换另一个自己上了。

小锦鲤眨了下眼睛，迟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一号？”

“是我。”青年轻轻道，“你现在已经能一下分清我们了。”

“你们两个的眼神还是挺明显的。”

小锦鲤抓了下青年的手，眼巴巴看着他：“就按我说的那样，好不好？”

青年低低叹道：“当然可以。”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的。

顺从才是准则。

于是人类们便在附近安营扎寨了。

剩下的时间里，小锦鲤和小莓找出了十多种可以吃且容易种成型的菜，通通教给了这些古早人类。

也算是……加快了历史进程吧。

最后的最后，小锦鲤打算离开这个位面了。

青年似有所觉，握住了他的手，海风裹挟着稀薄的月光，他问出了很久之前自己问过的那个问题：“我们还有很多以后，对吗？”

小锦鲤扭头看着他，清丽亮晶晶的琥珀眸迎着月色，无比认真地点头说：“是的。”

青年于是俯身，将手扣在他的后脑处，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好，晚安。”

……

……

系统空间里，小莓查询了很久的数据。

它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有些难以抑制开心，反复观察了这些运转状态的位面好几眼，机械音很高昂：【鱼鱼！说个好消息！】

小锦鲤刚回空间，入目的是自己用来写名字的纸。

他正要拿起，写上一号两个字，结果手还没触碰到纸张就被小莓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听起来真的是很好的消息，小锦鲤还从没见小莓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他不由得被感染，明亮着眼睛问：“什么好消息呀？”

【位面，只有一个位面了。】小莓翻来覆去查询了很久的数据，才敢确定只剩下一个位面是异常位面，它激动道，【最后一个世界，只要任务完成，咱们拯救世界的历程就结束了，你就可以回天上继续当逍遥小神仙啦！】

——诶？

小锦鲤眼睛慢慢睁大，像是反应不过来小莓说的话一样。

最后一个位面了？

尽管小锦鲤并没有以往位面的记忆，可他仍然有种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任务的错觉，时间似乎也过了很久很久。

如今乍然一听只剩下最后一个位面了，小锦鲤还有些迟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我的记忆呢？”

【最后一个任务也完成就可以想起来了。】小莓说，【你经历过很多很多位面，到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然我怕你一下承受不住太难受。】

小锦鲤满脸认真严肃地点头：“会的小莓。”

【那现在，我们进行最后一个位面任务。】小莓有种浑身轻的感觉，【对了，你先写名字吧，然后我再清除记忆。】

名字……小锦鲤看了一眼面前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