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条：一周内最少见五次面，必须配合拍照发朋友圈等任务。

第17条：每周必须到对方家里坐客一次，向父母侧面表达恩爱。

第32条：不得拒绝牵手、拥抱等简单的肢体接触，尤其在外人面前。

第55条：建议沉浸式扮演，人前恩爱人后疏离容易被父母察觉。

最后，若协议期间涉及金钱，皆为正常恋爱开支，签下名字合同即刻生效。

小锦鲤看了足有半小时。

他觉得没问题，就签下了电子版签名，另一边，徐持收到合同完成短信，微挑眉头点开，给小锦鲤发了一句：

［没有别的疑问了么？合同内容暂时可以调整。］

［没啦，很公正。］

见状，徐持慢慢吞吞给他弹过去一个线上电话。

小锦鲤忙不迭接通，以为徐持还要和自己聊聊合同内容。

徐持却讲了个毫不相干的，“那下周陪我去见爷爷一面，你有空吗？”

小锦鲤回忆一番，下周有课，但是不是不能请假，“明天不行吗？”

“我们不能太快在一起。”徐持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钢笔，灯光落下，在他睫前落下阴影，“要先相处几天，再告诉父母我们正式恋爱了，下周刚好。”

既然这样，小锦鲤还是决定请假，他软软说了句“好哦”，然后跟徐持讲自己要睡觉了。

徐持把玩钢笔的手一顿，紧接着说：“明天出来见一面。”

“好。”小锦鲤挂断了电话。

他窝进被窝，雪白的面颊贴着枕头，想了会儿莱洛才慢慢进入梦乡。

次日，锦母见小锦鲤出门，习惯性问了一句去哪玩，小锦鲤认真告诉她，说徐持约自己。

锦母怔了怔，虽然昨天都跟徐家商量好了，但是真见自家孩子和那小子约着出去玩，她又难免有些惆怅。

大抵是老母亲心态作祟，她忍不住挑剔徐持，总觉得徐持脾性差了点，和这种人相处声声怕是会被欺负。

小锦鲤换好鞋，扭头软软说：“妈妈我走了。”

“……走吧。”锦母到底没说什么，只笑了笑，“早点回来，中午饭就算了，晚饭得在家里吃。”

“好哦。”

小锦鲤到了约定的地方和徐持见面。

这里是商业广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他穿梭在人群中，紧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两人的定位。

一红一蓝的两颗小点在屏幕上渐渐逼近，小锦鲤一边看手机，一边抬起眼睛。

无数行人从他琥珀亮堂的眼底穿梭，耳边是喧嚣的车笛，隔着一条马路，小锦鲤看见了徐持。

徐持长得很高，肩宽身长，穿着再简单不过的休闲服，他站在路边，俊美的五官深邃非常，狭长的眉峰微压，周围像是自动隔了一层屏障，有几分生人勿近。

明明没有哪处特别像，但是小锦鲤就是总幻视莱洛。

好奇怪。

他偏着脑袋看了徐持片刻，很快，徐持像是察觉到什么，跟着偏头往这边看来。

两人隔着一条马路对视，徐持不知因何停顿了几秒，这才扫了眼红绿灯，向着小锦鲤走来。

“时间还早。”徐持对着隔壁的游戏厅仰了仰下巴，“我带你进去玩玩，以前有玩过吗？”

小锦鲤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装潢精致舒展的游戏厅。

他软软点头：“玩过的。”

莱洛带他玩过。

虽然是莱洛带的，但是莱洛最后反倒什么都没碰，只是坐在隔壁看着他玩。

“也行。”徐持让小锦鲤走前面，他跟在小锦鲤身后，眯眼看着面前人的背影。

他漆黑的瞳仁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出痕迹，不知在想什么。

游戏厅很大，人却不怎么多，一踏进来空调的冷风就驱散了阳光的热意。

徐持买了一堆金币，很重，小锦鲤不乐意拿，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站在他身后帮他拿着。

当小锦鲤要玩什么了，徐持就把装金币的袋子递过去，小锦鲤每次都想抓一把，偏偏手纤细，小小的，总是抓不多。

他鼓起雪白的腮帮子，看着有点郁闷，徐持在他身后笑了一下，小锦鲤就回头，不开心地对徐持说：“干嘛嘲笑我。”

徐持更正他的词汇，“这可不叫嘲笑。”

“就叫。”小锦鲤往摇摇椅上一坐。

他往摇摇椅里放金币，摇摇椅很快晃动起来，并唱着耳熟能详的童谣。小锦鲤又低头摸出手机，点开拍照。

他身形纤瘦，低头时乌黑的发丝落于雪白的额前，侧脸微微鼓起，显得很乖。

徐持靠在一旁的墙面，曲起腿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像个宝宝。”

小锦鲤没明白徐持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圆润的湿眸迎着游戏厅内纷乱而多彩的闪光灯，亮晶晶的。

徐持盯着他一动不动。

小锦鲤抬起手，对着徐持拍了一张照片。

徐持回神，片刻问：“干什么？”

小锦鲤又将摄像头对准游戏厅，声音软软的，但很理所当然，“拍照秀恩爱呀，协议上不是这样说的嘛，要拍照发朋友圈，你拟定的协议怎么自己还不记得了呀？”

摇摇椅唱的童谣已经接近尾声。

远处的跳舞机接替了一首英文歌，人渐渐变多了。

徐持盯着小锦鲤，好半天才说：“我们现在还在接触阶段，时间太早了，不用发朋友圈。”

诶？是这样的吗？

小锦鲤犹豫地看了眼照片，正要删除，徐持又补充一句：“照片先发给我吧，之后照样能用。”

小锦鲤把照片发给了徐持，顺便离开了摇摇椅，他玩遍整个游戏厅，回头就看见徐持对自己晃了晃轻飘飘的金币袋，表示已经没有金币了。

那种错觉又上来了。

他又一次差点把徐持看成莱洛。

记得以前在游戏厅的时候，莱洛也会帮他拿金币，只是莱洛一次性会买很多很多，他只要回头，就一定能拿一手的金币。

小锦鲤茫然一下，觉得这样很奇怪，他想自己应该是太想念莱洛了，所以才会看到熟悉的东西就想起莱洛。

但是这都是上个位面的事情了呀。

他不该总是想起的。

小锦鲤鼓了下脸颊，将目光从徐持身上移开。

他正要走，脸颊忽然被人捏住，茫然间竟看见徐持捏住了自己的脸，满脸莫名。

“……干什么呀？”

徐持紧盯着他，“我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小锦鲤迷糊道：“那你问呀。”

徐持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那我问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小锦鲤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眼神？什么眼神？

看他不懂，徐持声音低了一分，“就是那种……好像在看另一个人的眼神。”

这下小锦鲤明白徐持什么意思了。

他没想到徐持连这都看得出，一时之间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轻轻蜷缩，讷讷道：“……我没有呀。”

徐持松开他的脸颊。

视线里，少年雪白的脸颊上泛着鲜红的指印，他明明都没有用多大的力，怎么这么敏感？

徐持沉默几秒，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话。

最终，他转移了话题，“到外面再逛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小锦鲤忙不迭点头。

…

两人陆陆续续见了几次面，每次回到家里都会向父母给予对方极高的评价。

火候差不多了，两人便正式在一起，并将此事告知了父母。

徐母错愕：“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徐持道：“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啊，你们总约一起出去玩，不是约会吗？”徐母说，“不是见面那天就定好了关系吗？”

徐持垂下眼，淡淡道：“我们需要磨合，怎么可能见第一面就确定关系。”

“也是。”徐母倒觉得这样才像徐持的性子，她揶揄，“那现在是磨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