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又安抚蒋书言几句, 电话突然响了，是冬兰学校打来的电话，让林云去学校一趟。

林云听电话里老师语气一般，不像是说开心事的样子，出门前长长吐了一口气，小声吐槽了一句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孩子。

家里五个孩子，现在除了昆海，其他每个都让她被叫家长了。

去学校的路上，林云做了许多个设想。

冬兰像是三个姐姐的综合，话比秋兰多，但比夏兰少；比夏兰文静点，却又比春兰爱动些；成绩倒是不错，考试都能考前三。都说小女儿是最贴心的一个，今天之前，林云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她每有一个设想，很快都被自己否认了，实在是猜不到冬兰会因为什么事而被叫家长。

到了学校后，冬兰的班主任和秋兰一样，还是高玥。

这会办公室里只有高玥，没有其他家长。

高玥看到林云，从抽屉拿出一些笔、毽子、糖果等小玩意给林云看，“冬兰妈妈，我记得你们家日子过得还不错，并不缺钱的吧？”

林云点下头，她还是没猜到冬兰做什么了，扫了眼桌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孩用的，“怎么了高老师？”

“是这样。”高玥指着桌上的小玩意说，“半个月前有老师反馈，说冬兰在给同学卖东西，这事也没有说严重到影响课堂秩序，就是一下课大家都往冬兰那跑，还有别班的学生。这里毕竟是学校，不是给学生做生意的地方，下课太多人挤到一起不好。所以我就找冬兰谈话，问她是不是家里最近困难，她说不是，我就让她别卖了。结果你猜，她不卖这些小东西，她卖什么了？”

“卖什么了？”林云真的猜不到。

“她去卖□□！”高玥瞥了下嘴，“我教书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学生卖□□，而且是明码标价，每个题目价格都不一样。冬兰自己每次考试都提前半小时交卷，有时候她自己语文作文没写完都要交卷，为的就是去给人传答案。真的，如果这不是我学生，我都要夸一句一人才啊。”

考试给同学传答案，就相当于是帮同学作弊，所以高玥把林云叫来学校。

林云听完高玥说的，心里也感叹了句人才，“高老师我明白了，回家后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高玥叹了口气，“其实冬兰这孩子挺乖学习也挺好，我也找她谈过话，问她为什么要挣钱，她说挣钱能让她开心。”高玥就差说冬兰是财迷了。

卖东西给同学，林云是不反对的。但卖□□就不行了。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林云回头看是冬兰来了。

冬兰看到林云，瞬间低下头，小小步挪了过来，声音小小，“妈，高老师。”

“冬兰啊。”高玥语重心长说，“你妈妈都说每个星期会给你零花钱，你跟老师和妈妈说说，你挣钱是为了买什么东西吗？”

“没……没买东西。我就想存着。”冬兰对于挣钱，有着她现在还说不出来的狂热，而且对数字尤其敏感，一般成年人的心算能力都不如她。

高玥一听，没话好说，交代林云好好和冬兰谈谈，便让母女俩走了。

回家路上，冬兰跟在林云身后，走得很慢。

林云时时要停下等冬兰，干脆牵住冬兰的手，边走边说，“卖□□这个法子，是你自己想的？”

“嗯。”冬兰点下头，这会心情忐忑不敢说话，生怕被骂。

“那你挺有才的。”林云由衷地夸了一句。

冬兰听了更害怕了，“妈妈我错了，你别讽刺我了。”

林云笑了下，“我是真的夸你点子好。”说着，林云弯下腰，“但是方向不对。你卖小玩意给同学妈妈其实挺支持的，因为没有几个小孩能在你这个年纪就想到挣钱自食其力，但你过于招摇引起了老师的关注。而卖□□，点子是真的不错，就是方向不对。做生意的法子千千万，可不是每种法子都能用来挣钱的，你能懂吗？”

冬兰听懂一大部分，“妈妈的意思是，有些钱是不能挣的，还有些钱得用对方法去挣，对不对？”

“对的。”林云太意外了，冬兰这脑子，就是天生生意人的料啊，一直以来林云都不觉得一定要按学校安排的来教育孩子，因为她有足够的本事让自己的孩子按自己的想法而活，“所以说呢，以后冬兰如果还有类似的想法，自己不懂是好是坏时，可以先和妈妈一起商量下，知道吗？”

冬兰点头，说知道了，“那妈妈今天还罚我吗？”

“罚是自然要罚的，你帮同学考试作弊，到底是不对。回家后，你就把帮同学作弊挣的钱，两倍交出来，妈妈会帮你捐了。然后这个星期家里的垃圾都你来倒。”该鼓励的鼓励，该罚的还是要罚，谁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