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61)
本来与重瑶谈的时候, 她都觉得这事要成了, 怎么眼前这个头牌竟如此无理取闹。她两世为人,便是混得再差也是相府家的女儿, 哪有在青楼唱曲的道理, 何况她根本不会唱曲。
她正气着, 那头牌又道,“忘记说了,我这明月馆不大,姑娘也就两百多个, 你要是觉得生意太小,没有必要,便请回去吧。”
两百人,每人三千,那就是六十万。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温初白毕竟是个大家闺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道理从小便镌刻心中,她暗道一声欺人太甚,正要拎着木盒起身,里头的头牌却像感觉到,忽然开口:
“姑娘可曾婚配?”
温初白语气不佳,“配了。”
那人轻笑,“感情如何?”
温初白咬牙:“好得很。”
那人便道:“看来你的夫君容貌俊俏,讨你欢心。”
江煜的样貌在温初白脑海中浮现,若只看面庞,的确俊俏。她便恶狠狠地朝那屏风道:“我夫君他自然俊俏,他不仅仪表堂堂身材高大,还才富五车学高八斗,坐拥无数金银财宝。而且他还对我极好,把家中钱财都给我保管,待我娘亲犹如生母。最重要的是,他只有我一个妃……一个娘子,也从不踏入你们明月馆这种风月场所。真遗憾,这样整个怀川都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嫁不到了。”
温初白平时并不会如此咄咄逼人,可这头牌姑娘实在语气不善,要求无理,她忍不住了才这样连珠炮似的连怼一番,本想着之后也再不会来这花柳之地,自己说爽了,拎起东西就能走人,却没想那头牌姑娘只是静静听她自夸,看她不说了,竟意犹未尽地问了个:“没了?”
“什么没了?”
“咳。”那人低咳一声,“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姑娘既已是有夫之妇,在台上抛头露面确实不合适,不如……姑娘在这唱一曲,就当交个朋友?”
若是只有她和这头牌姑娘……温初白有些动摇。
没等温初白作答,那姑娘又问,“阿瑶,咱们这儿有多少姑娘?”
重瑶答:“只算姑娘的话一共二百九十七名。”
那就是将近三百,九十万!温初白心中飞速计算,那本就有些倾斜的心更是摇摇欲坠。
“三百份。”头牌姑娘点了点头,“阿瑶,你出去吧,我瞧这姑娘面皮薄,你若是在这,可能不好意思唱。”
重瑶对头牌姑娘言听计从,闻言便立即走了出去,甚至还不忘给温初白关好了房门。
温初白苦着脸,“姑……姑娘,楼姑娘,我实在不会唱曲……”
“那你可会弹琴?”
温初白瞥了一眼身边儿架着的古琴,动了动嘴唇,她十一二岁时学了点,可这都过去十多年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不太会。”
“无妨。”那头牌姑娘似是铁了心要让温初白在这留下一个表演,“随便弹弹便好。”
温初白还有些犹豫。
“九十万的生意,就看姑娘是否愿意抚上一曲了。”
她这意思,竟是温初白愿意抚琴,她便愿意下单。
温初白咬了咬牙,“楼姑娘,我琴艺方面却实在欠佳,你看这样可好,我尽力弹,你就当听个笑话,这面霜的价格我可以再让出一些,行吗?”
头牌姑娘笑着,好似得了天大的便宜,“自然可以,请吧。”
温初白不再废话,忆起自己多年前学过的一首《阳春白雪》,坐在了琴边。
“我开始了?”
屏风后不知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似是回应。温初白不再说话,十指抚上琴弦,一首坑坑巴巴、断断续续的曲子便这样忽高忽低地在房里响起。
所说别人弹琴是高山流水,她这便是抽刀断水,吱吱呀呀,吚吚呜呜,丝毫听不出是个曲子。
温初白确实是努力了,结果也确实是不好听。
一曲罢了,她整个脸蛋都涨得通红。
头牌姑娘安慰似的鼓了两下掌,“为了生意敢于尝试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姑娘的胆识令人佩服。”
温初白还红着脸,听她这样说,也只是动了动嘴唇,道了个见笑。
“姑娘,相识是缘分,我敬你,也同样给你个忠告,那聪慧王妃的名号莫要用了,皇家之事,千万双眼睛盯着,下次,看穿的可能就不仅是你女儿家身份了。”
温初白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发觉自己曲解了头牌姑娘的一番好意,又是连连道谢,又是给出折扣,直到自己觉得诚意十足了,才拿着订货的契约离开了明月馆。
屏风后,“头牌姑娘”站起了身,在窗户上目送着温初白离去。
瞧那身段姿容,不是才被温初白大夸特夸了一顿的江煜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