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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难,他更难,没了太子,他挣来的这块地还不叫人瓜分了,这是早晚的事,所以劫持秋若彤他是知道的,他也是愿意的,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女儿的病,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太子眼下要秋若彤做的事。
不战而胜,洛城给他的教训太深了,这也只有秋若彤能做到,他和太子也只见到秋若彤做到了。
所以在这些利益面前,他那点信义不重要了,女儿不重要了,秋若彤情绪更不重要了,一切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秋若彤回到院子继续制造她的疠疫。
又是一个月过去,这一日,太子竟然带着人来慰问了。
要么说逆境磨练人呢,自从到了这里,秋若彤的察言观色、思维能力可都有了不小的提高,看到太子出现在院子门口,尽管太子和上次一样,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高兴,但还是从那眼底看出其中的喜色,心一跳,上次的病马牵走半个多月了,看来有消息了,大概那边乱套了吧,不知道是不是门玄烨他们的兵马,门玄烨知不知道……而她如今也变的深沉了些,心里想着这些念头,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
还真叫秋若彤猜到了。
这两个多月来,门玄烨那边找她找的人仰马翻,终于在太子将病马送出去传染上了其他马,叫门玄烨他们发现。还好,老天照顾了一下秋若彤,太子痛恨门家变节,上一次洛城打败了他,这一次就直接找上了门玄烨。
军中兵马生病,情况和洛城的时候一摸一样,当初和秋若彤一起完成疠疫计划的兽医、张太医对全程清清楚楚,确认了这是秋若彤做的,顿时军中上下人心惶惶。
门玄烨既对有了秋若彤的消息感到高兴,又对眼下的情况感到担心,一面叫人用当初秋若彤的药方灌药,一面开始调兵遣将,太子这么做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出兵。至于能不能找到秋若彤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林福身上了,只希望太子亲自带兵出来,只要抓住太子,秋若彤也就没事了。
“看到孤不高兴吗?”太子听到门玄烨那边的情况,终于出了气,心情大好,连带着说话也有些飞扬,想起这一切是秋若彤做的,又想到接下来就要扳回局面,忍不住就来看秋若彤了,想知道秋若彤这到了这些是什么表情,当初在洛城帮门玄烨对付他,如今却是帮着他对付门玄烨。
“当然不高兴,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太子尊贵之体还是少来为好。”秋若彤淡淡地道,站在那指着太子站的地方,“太子还是别往前走了,沾上这种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子还想举步上前和秋若彤拉近些距离,听到秋若彤这么一说,后面的人赶紧拦了。
“太子留步。”
太子只好又往后退了推,就站在那说话。
“秋若彤你为孤立下大功,将来孤不会亏待你!”
“小女子在这谢过太子了。”秋若彤只是嘴上说说,也没施礼。
她知道现在太子还用得着她,她再怎么无礼,太子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和她计较,除非他当上皇帝,可他能当上皇帝吗,当然不能,他得罪了她秋若彤怎么可能叫他当上皇帝呢!
“你一定想知道知道外面的情况吧,孤就叫人给你说说。”太子一示意,后面的人朗声说起门玄烨那边的情况来。
太子现在是很想看到秋若彤是什么表情,这么一个美人,还是一个懂医术的美人在门玄烨身边这么长时间,叫人浮想联翩啊!
看着太子幸灾乐祸的样子,秋若彤心里冷笑,等听完又有点担心,弄出来的不是疠疫,但愿那个兽医、张太医能看出来,对症下药,才不枉她处心积虑一场。
“有何感想啊?”太子好整以暇地问道。
“没什么,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食君禄,解君忧,我现在吃的是太子的饭,自然要全心全意为太子办事了,其他的都和我无关。”
“哈哈!”太子哈哈大笑,说不出的畅快,这一刻他有了一种征服感,对美人,一个特别美人的征服感。
心情好了,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了,别看上次说秋若彤不过是个皮囊,现在他是十分欣赏这副皮囊了。
“你放心,孤不会忘了你今日之功。”太子说完这一句转身欲走。
秋若彤突然灵光一闪,随意地说了一句。
“太子亲征天下,强势无人能敌,将来必定名垂青史,小女子在这里提前恭贺了!”
太子身形一顿,更是豪气凌云,意得志满,雄赳赳地去了。
秋若彤也是临时想到的,如果太子亲自带兵去打仗,那叫他死的很惨也就更容易实现了。不过太子会不会听她也不知道,权当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几日,秋若彤几乎是日夜不休,盯着一批又一批送来的战马,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太子将要亲自率兵攻打红袍城。
又一个洛城战役啊,秋若彤心里踏实了一半。
“这个药不用吃了……”秋若彤拿出另一张方子给来人,“用这个。”
负责给生病的马灌药的兽医看这方子疑惑地问。
“为什么要换药?”
“你不是说三天后就要打仗了吗,战马可是取胜的关键,没有精神怎么打仗,先前的药虽然可以治病,可是成效还是有点慢。还有,最好这几天给马加点料。”
兽医点了点头,将信将疑地走了。没过多久太子身边的太医过来,询问人要不要换药,要知道疠疫是能传染人的,自从用马做疠疫实验,接触的人都服药,现在马换药了,那人也应该换药吧,毕竟打仗那天,人和马是一起的,别胜利之后出现什么差错啊。
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太医一脸倨傲,秋若彤知道旁门左道用在战马身上还能蒙混过关,可要是用在人身上,她这点斤两在这专业医生面前还是要掂量掂量,太子身边带的大夫是货真价实的,只是这里的兽医却不怎么样,这也是给了她发挥的余地。
“还是不用了,住处消消毒就行了。如果有不妥还请你老多费心。”
太医见秋若彤一脸的恭敬心里也舒坦了些,说了几句走了。
剩下的就是等,秋若彤望着院子四方方的天,心里有些躁动。
此时红袍城外驻军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张太医和几个兽医挥舞着胳膊从被圈起的病马群中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门玄炎一把抓住了他,这些日子他不是每日询问派出找秋若彤的人,就是在这盯着,上次洛城疠疫虽然控制住了,可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这不是疠疫!”张太医抹了下汗。
“你说什么?!”门玄炎睁大了眼睛,“不是疠疫,那是什么?”
“虽然流鼻涕,可是是清鼻涕,上次有些发白……”一个兽医道。
“可这是初期啊,病情加重时就会变得浓黄,还有腥臭……”
“可没带血!”
门玄炎一愣。
“我们都太紧张了,开始下官也没注意,这些日子下来,用了以前秋大夫的药,却是一直没见到效果,今天张太医给我说,生病的人也好了,下官再看了这些病马,才感到不对劲。疠疫之症,马身形消瘦,不思饮食、腿脚浮肿,二公子请看这些马,都是膘肥体壮,哪有半点病症!”兽医详细解释道。
“是,下官也是一时紧张了,按着当时秋大夫的方子给生病的人吃,不管用,就换了一个试试,病人今天好多了,下官觉得不对劲,才注意到不是疠疫。”张太医也满眼喜色地道。
门玄炎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再看那些马,奇怪了,刚才还觉得这些马虚弱的快要死了,怎么现在看上去都很精神呢?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马一点病没有?”
“不,马还是有病的,但绝不是疠疫!”另一个兽医站出来道,“这是一种因为天气炎热,马劳役过度,或者鼻子受伤,肺火热度而发病,具有轻微的传染。只是这种病很少见,它不影响饮食膘情,也容易叫人忽略,可如不及时治疗,必将热毒攻心,气血过剩,传至喉咙,食槽肿胀,硬核填喉,便是致命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