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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沙石倒掉在沙石堆上,龙静转身去继续铲地,这时只听一声孩子哭声传来连忙抬头看去。
这里的人家院墙都砌的很矮,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而人家的院门、屋门开的方向是根据风水决定的,并不统一,村婆婆家屋门、院门冲南,而东边的邻居这家开的却是北门,正对着龙静家,两家就隔了一条四米多的土道,孩子哭声正是从这家传来的,抬眼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孩往屋子里拖,还骂骂咧咧,男孩手脚并用挣扎,哭喊着叫爹。
龙静往前冲了几步又停下,看看四下没人,而那男孩已经被拖进屋去了,哭声更大,咬了咬牙不管了,救人要紧!抄着铁锹就跑了过去。
“住手!”直接窜进屋子,顺着孩子的哭声进了东屋,见那女人按着男孩在炕沿边撕扯衣服,一嘴的不干不净,情急之下一铁锹拍在那女人的屁股上。
要说龙静还是有理智的,还知道往屁股上拍。
啪!
“嗷——”那女人疼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叫了一声。
龙静趁机赶紧把那男孩扯下炕,推到身后。
“快跑,找你爹娘去!”
男孩惊吓得不轻,忘掉了哭,愣愣地看着龙静,
“快跑啊!”
男孩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衣服,转身向外跑去,在门槛子绊了一跤,爬起来哭喊着。
“爹!爹!”
“你还是人吗,到人家来欺负一个孩子!”
龙静这几天就憋着一股火,莫名其妙地迷路、莫名其妙地找不到家、莫名其妙地年轻、莫名其妙地变成大力士,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地,想发泄都没处发泄,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伸张正义的同时顺便办点私事,一面骂着,一面上去把那女人按在地上,对着屁股一顿拳头,反正屁股也打不坏。
“嗷!嗷!”
那女人被打的连哭带嚎,还不忘问候着龙静的爹娘祖宗,龙静打得更狠,那女人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
“别打了……呜呜……这是我家……那是我儿子……你他妈的是谁啊!跑这管老娘来了!”
啥?龙静拳头在半空停下了。
“你家?你儿子?拉倒吧!哪有你这样的妈,骗谁呢!”接着打。
“别打了,大姐……奶奶……姥姥,这真的是我家,你不信问我那个野种,不,我儿子,我真是他的娘啊……娘呀,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啊……呜呜……”
龙静充耳不闻,拳头不停,打得有点上瘾,这时候外面一阵混乱。
“在哪呢,人呢!哎呀!别打了,可别打了!”有几个男男女女进来拉起了龙静。
“快去叫村婆婆去!”又有人说。
“我去!我去!”
“村婆婆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一阵混乱。
龙静见这么多人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打,只是指着地上那个爬不起来的女人跟后来的这些人讲。
“这简直就是个人渣,趁着人家大人不在欺负人家孩子!还撒谎,说这是她家!叫公安……官府的人……”
“她就是这家的大人!”村婆婆的话打断了龙静。
龙静愣住,不知什么时候村婆婆正站在身后,那只独眼阴沉着。
“村婆婆,你可给我做主啊!这是哪来的东西,我教训我儿子管她什么事,我被她打坏了啊,我不行了,我要报官……”地上的女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控诉。
“她真的是这家的大人?”龙静还是不相信,哪有娘那样对孩子的,刚才她可是听到这个女人嘴里说什么了,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都面露古怪神情,移开了视线,有人道。
“我家灶膛还烧着火呢!”急匆匆走了。
“我那正喂猪呢……”也走了。
不到片刻就只剩下了村婆婆和龙静,还有门口外站的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男孩,另一个是个年轻男子。
当看到这个人龙静怔了怔,这个人正是那天在田间小道上,遇到的那个长了一双漂亮眼睛的男子。
不知道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这是她来到这里遇上的第一个人,此时见了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村婆婆过去掀开那女人的屁股上的衣服,看了一眼,肿得老高,又红又青,查看了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伤,站起来慢声慢语地道。
“她叫龙静,是村里新来的,就住在你对面,不服就找她单挑。想报官就去报,没人拦着。”说完背着手走出去,在经过龙静的身边看也没看龙静,“还戳在这干啥!”
龙静回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又看看那个年轻的男子,和藏在后面的男孩,见村婆婆走出去了,忙追出去,还没等出院门就听见后面女人一顿高低夹杂着唉哟的叫骂,脚步不由一顿。
“还不去干活去!”村婆婆厉声喝道。
龙静忙去了,可还是忍不住但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也没听见那个男子的声音,而那个男子脸上的神情从开始看到,到离开最后一眼都是那么平静,平静的叫人心悸。
9 那双漂亮的眼睛
晚上龙静吃过饭站在村婆婆的屋门口往东张望,其实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哪知道村婆婆来了一句。
“想男人自己找一个,眼馋人家的算怎么回事!”
龙静立刻收回视线哭笑不得。
“村婆婆,我哪有!”
村婆婆坐在石阶上给自己装上一袋烟,慢声慢语地道。
“小丫头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龙静也在一边坐下,“我是做饭的。”又觉得这样说显得很敷衍,补充道,“是面点师,也做糕点。”
村婆婆擦着火折子给自己点上,吧嗒了一口烟,随意地道。
“你来找的学生也是做饭的师傅?”
龙静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嗯。”就当是吧。
这时周家的妇人过来询问村婆婆种地的事,村婆婆没再问她,龙静也没在意,直到几天后她才在一个八卦大叔那里明白了村婆婆问她这几话的真正意思。
八卦大叔和龙静住在一条街,把东头,开的是东门,姓曲,因为家里就他一个孩子,所以他是娶的妻,这边叫招妻。曲大叔喜欢到处串门溜达,对十里八村的情况都了若指掌,甚至谁家的猪长了几斤肉都和主家一样清清楚楚,龙静是新来的,这对喜欢八卦的曲大叔怎能放过,马上过来搭话了。按照龙静的实际年纪叫人家大哥才对,可顶着一张十六七岁的脸对一个中年人叫大哥自然就不合适了,那就只能叫曲大叔了。曲大叔开门见山就说。
“小丫头啊,你可真能啊!你新来的不知道啥,就你打的那家姓贺,那家的女人别说全村没人敢惹就算是十里八乡的人都没人敢惹!”
原来这是一个忠诚战士的光辉事迹,如果没有后面的事的话。
那贺家妇人今年五十多了,自小从军,是一员英勇无畏,武艺超群,力大无比的猛将,还救过大帅一命,升过级,封过官。后来大帅死了要求葬在这里,她主动辞官,要求在这里做守边百姓,守护她的大帅,和大帅平定的这方土地,为此得到了普遍的尊敬,还受过朝廷的嘉奖,村婆婆有感于她的忠诚便安置在靠山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安定下后贺家妇人就染上了一系列的恶习,赌钱、打架、谩骂,甚至还群奸,不过都是远处作恶,还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十里八乡没人能打过她,也只有对村婆婆还忌惮几分。村婆婆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就张罗着给她说了个夫郎,想着成个家应该会有所收敛,哪知道没过一年那个男人就给祸害死了,这下村婆婆大怒,全村出动把人绑在村口的大树上,狠狠揍了一顿。事后贺家妇人收敛了一些,在给婆家赔了所有积蓄,又吃了一年牢饭,这件事也就这么完了。要不是以前立过功,救过主子早就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