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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相信佛春说慕容是宁家最大的内奸,在这件事上,佛春没必要说谎。
“慕容,又该怎么处置这件事呢……”宁远楼蹙起了眉头。
慕容作为宁家大房大掌柜,知道的太多,不是轻易能处置的。
又是新的一天。
宁家宁老太太召开了宗族大会,会上公布了宁远楼拿到的佛家那些生意份额,宁家上下一片惊愕,哗然!
当宁远楼从宁家宗祠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为宁家真正的主人,主掌宁家三房所有生意!
安静,沉默,还有些冷。
慕容被这突如其来的结果惊得有些茫然无措,打发走告诉她消息的人,坐在那望着地上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慕容掌柜你很失望是这个结果吧?”
慕容一惊,抬头见宁远楼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站在面前,看着她。
那眼神冷到了她的心里,慕容心一痛。
他比宁远楼大六岁,在宁远楼十岁那年进的宁家,两人认识了近十年,一直相处融洽,默契,特别是在生意上,只要宁远楼提出来一个方案,慕容就会忠实地实施,并有效地完成。反过来,慕容提出来的,宁远楼也尽最大的可能去支持,也许也因为如此才叫慕容对宁远楼日久生情,心里更想当然地认为,宁远楼应该也是喜欢她的。或者是只要她要宁远楼喜欢她,宁远楼就会喜欢她。
她希望能和宁远楼处在平等的位置互相喜欢,可两个人毕竟是主仆,这就需要机会,这种机会天上可掉不下来,那就只有自己找了,于是宁家竞争边军布匹生意一下子叫她看到了希望。
可以说苏秀衣布了全局,而她成全了其结果。
她从没想过要投靠佛春,给佛春偷宁家的织染布匹方子也只是希望出事后,由自己来摆平,宁远楼一定会感激她,她的位置在宁家将会得到提高。最主要的是通过这件事能叫宁远楼认识到她的能力,娶他的能力,然后再提出亲事。当然嫁给宁远楼也可以,无论嫁娶,宁远楼的人、宁家的财产都是属于她的。
她确实是真心喜欢宁远楼的,别看其他人都说什么宁远楼一个男人不行怎么样,但她心里明白宁远楼的能力,这样的男人她绝不会错过。
机会,她抓住了,可是结果却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这叫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为什么背叛宁家,宁家哪一样对不起你,还是我宁远楼对不起你?”宁远楼一句接着一句质问,清俊的脸带着迫人的冷冽。
“你怎么知道是我……”慕容晃了晃身体,声音勉强稳住。
“你应该想到是谁告诉我的。”宁远楼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公事的口气,“这件事我已上报官府,看在这些年你为宁家兢兢业业的面上,官府如何判宁家都接受。”
慕容眸光一颤,她听出来了,宁远楼的意思是假如她花钱减刑,或者雇人服刑,宁远楼都不会追究的。
她只当宁远楼这是为她考虑,甚至还认为,宁远楼是迫不得已将她送官,是为了给宁家,或者自己一个交代。她却不想宁远楼这么说是因为她作为宁家大掌柜,知道的事太多了,怕逼急了再牵扯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事。
23 奇怪的织染方子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慕容深深凝视着宁远楼。
宁远楼目光移开了,过了会,轻轻地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慕容掌柜,保重!”
宁远楼转身出来,深深吸了口冬日的冷气,将最后一丝伤感挥去。
对慕容的心思他不是一点感觉没有,也不是有意回避,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就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很惋惜,很伤感。不过他惋惜的是慕容这个人才从此宁家不能再用,伤感的是近十年的主仆情谊就这么没了。
至于慕容所要的那种感情,已经没有机会发生了。
慕容还没到中午就被衙役带进了衙门,佛家和衙门有些交情,佛春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得知慕容明日上堂开审,当晚备了酒食来探视。
用银子打发了牢头,佛春和慕容一个里一个外,隔着铁栅栏席地而坐,吃喝着,昏暗的油灯挂在她们的上方,照着她们惨淡的神情。
“……你一定很恨我,是我把你的事告诉了宁远楼,以你的聪明想必早就猜到了。”佛春端着酒盅,看着关在里面的慕容,带着微微的醉意道,“但我还是来了,因为你是慕容,是我最看中的人,也是我最想得到的人,我这么做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说着轻轻拍着铁栅栏,“慕容,我会把你完好无缺地弄出来,来佛家吧,我还是那句话,佛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佛春的话她是信的,她没有犯什么大罪,也就是判个三年五载,自己使银子也能出去。这主要是因为宁家不会紧追不放。
这时候她也一改先前的感情用事,想到行商不干净,她身为宁家大掌柜知道的太多,宁远楼顾忌这个才不追究的现实解释。至于官员,民不举官不究,所以她并不担心牢狱之灾,所想的只是以后怎么办。
不是没想过去佛家,可是总有些一如侯门深似海的感觉,这叫她始终下不了决心。
慕容靠着墙,也端着酒,越过佛春,神情茫然,说出的话却还很清醒。
“我从不恨人,从不……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愿赌服输,恨什么,我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冷静下来的慕容又恢复了原有的理智。
佛春垂下眼帘,一笑。
“你还在想着宁远楼?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厉害?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做这个局的不是他,是一个叫九红的人。别看我,这是宁远楼亲口对我说的!慕容,你甘心就这么算了吗,反正我是不甘心!”
不是宁远楼?九红,这又是何许人?慕容很意外。
“怎么回事?”
佛春把宁远楼那番话说了一遍。
“你相信了?”慕容听完反问道。
“相信。你不相信?”
慕容想了想,点点头。
“这应该是真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编造这样的事。”
“那你知道他告诉我这些的用意吗?”
慕容笑了。
“这还用说吗,你把我的事告诉了他,他又怎么不回敬你呢。你听了这件事担心了吧?”
佛春欣赏地看着慕容,点头。
“还有一个原因,他告诉你这些是不想替那个九红背上你佛春的怨恨。”
佛春愣了下,笑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
慕容虽然喝了不少酒,可身为宁家掌柜这么多年,迎来送往应酬都离不开喝酒,早就把酒量练出来了,这点酒还不至于醉倒,神智清醒得很,佛春既然这么问,就是在试探她会不会敷衍她。
对此她没有半点反感,这是佛春的性格,也说明佛春很看重你。
“佛小姐,假如我不去佛家,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呢?”慕容半开玩笑地道。
佛春睁着一双醉眼,脸上酒晕红的灿如桃李,手臂一挥,很大气地道。
“无论你进不进佛家,我都会把你弄出来,我佛春说话算话!”
慕容笑笑。
“如此就多谢佛小姐了。”顿了顿又道,“那方子?”
“宁远楼又给了我一张,没有任何问题。”佛春笑笑,“知道这张方子是谁提供的吗,也是那个九红。我就奇了怪了,我想明白了宁远楼宁舍边军生意意图我佛家生意,是因为他们宁家没有接边军生意的实力,可那个九红又为何这么做,直接和我们佛家做交易,我一样能答应她的条件……想不通啊!想不通!”佛春摇摇头。
慕容闻言若有所思。
她见过宁远楼原来的方子,她早就看出来有问题,为了自己的目的才没说,不但如此她也有一张织染布匹的方子。
为什么她有自信能摆平,就因为她的这张织染的方子!遗憾的是她再没机会在宁远楼面前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