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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个人都觉自己在这个世上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但事实上却是自作多情。”
狐天媚微微愣了,她感到流云的语气有着少年不该有的萧索,这叫她生出说不出的怜惜。
“前边就是了!”狐天媚并没有多想,石阶突出了一块石头,她一脚踏上石头,很自然地伸手去拉流云。
流云看到那只向自己伸来的芊芊素手,略一诧异,再抬眼去看狐天媚,狐天媚并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说着。
“在转过弯就是了,这路有些不好走……”
“不好走媚儿还要照顾我一个男人吗?”流云笑着说,反手握上狐天媚的手,轻轻一跃,上了石头。
狐天媚感到自己的手被反握住,那温度,那触感叫她一下子僵住了,看到脚下两人的影子,才发觉他们离得是如此的近,呼吸顿时紧促起来。
“在哪呢?”流云不着痕迹地放了手并往前走了几步,踏上几块石头转头望向狐天媚,春日的阳光映照着她的脸,淡淡的金辉洒在她银底暗花裙上,春风徐徐吹来,衣袖裙摆微微拂动间,整个人反射出点点碎光。
而他背着光站在石头上面对着她,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周边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光和影的作用下,令他看起来愈加的倾人。
风拂在狐天媚脸上,她想起了刚才两人近在咫尺,他的呼吸触在她面上,不觉眸光柔情似水。
“你真美。”流云笑道,那双满是含笑的眼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狐天媚怔了下,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
“你也是。”
“哈哈!”流云大笑起来,十足的少年稚气。
狐天媚也笑起来,跃上石头,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春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发丝,缠绕一起,荡着无尽的情思。
“你看!就那里!”狐天媚指着前面。
这里是旋流万丈的后面,一片湖水,铺满了‘缘’的枝叶,因为周围的群山树木的缘故,在光、影、水的作用下,就见‘缘’闪烁着一大团一大团七彩的颜色,仔细分辨像是一大朵盛放的花朵,在花朵中间又映出湖光山色,非常的美丽!
“你还不信吗?”狐天媚调皮地对流云一笑,“你看,那不是开花了吗,那不是映出了……”
“你我了?”流云接口道。
狐天媚立时满面灿红。
“你这个人,怎么,怎么……”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流云笑笑,擦着她的肩走过去来到湖边,看着近处一团七彩的颜色,里面映照出他的身影,和稍远的狐天媚,嘴角一翘,淡淡的讽刺,但转过头来却换上了无辜的笑意。
“你过来看看,是映照出你我了!”
“你还说!”狐天媚脸更红了。
“我说的是真的啊!”流云更无辜。
“你,你还说!”
流云笑意加深,凝视着狐天媚,半晌轻声问。
“你若是不喜欢我这么说,我便不说了。”
“你……”狐天媚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等扭捏的小女儿心态,声音越发的低了,“谁说我不喜欢……”
自从借‘缘’花确定了狐天媚的心意后,流云没再进一步,而是陪着好友一般陪着狐天媚玩了一下午,临分别之际约了狐天媚下月来这里泛舟,狐天媚答应了。
不过狐天媚并没有谈自己的家世,流云自然不会多问,他知道这时候需要的是耐心。
离开蓝溪阁流云并没有回城,而是在附近找了家简陋的小店凑合住下,并叫人给吴妈妈捎信过来,第二日吴妈妈到了,流云吩咐吴妈妈待会去做件事。
“吴妈妈只需把她引出来就是。”
吴妈妈担忧地看着从小带大的少爷,迟疑地道。
“以少爷的才学春试必能高中,何苦要这么做呢?”
流云目光冷寂。
“高中如何,狐家当朝武丞相,想要扳倒需要经营多少年?既然有捷径为何不走?”
“可是,少爷,这条路也不是很好走。你叫奴婢引出狐家二小姐,日后再见了奴婢又该怎么圆呢?”
“这个我自有安排,吴妈妈不用担心。”
吴妈妈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少爷,恕奴婢多嘴,狐家大小姐能和少爷单独出来游玩难道就不怕出什么事吗,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少爷吃了亏怎么办?”
流云看着这个忠诚的仆从,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吴妈妈不是说过吗,狐家是将门,狐家的两位小姐也不是寻常闺秀,自保的功夫还是有的。至于我,一个男人,能吃什么亏!吴妈妈你这是关心则乱。”
吴妈妈终于点头。
“好吧。可少爷你要当心啊。”
“我不会陷进去的。”流云神情冷毅,望着前方,像是对吴妈妈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姐姐登完场了,该看妹妹得了!
8 少女情怀
桃花开得灿烂,矮矮的粉墙外,黛瓦下,狐天娇袅娜地走在青石板路上,薄金般的日光中,青白的裙裾衬着玲珑娇小的身体,像是要飞扬起来,娇美的娃娃脸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叫人好生羡慕。
吴妈妈望着走过来的小人,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着,这才迎了上去。
十四岁的狐天娇天真烂漫,却又有着这个年纪的独有固执,比如对姐姐和苏沐。她认定苏沐就是自己的准姐夫,这时候一个人出来就是看到了准姐夫来找姐姐说话了,不过要是往常她会躲起来偷听,但现在嘛,却没有了那个兴趣。
那个少年到底在哪呢?狐天娇边走边四下瞧着。
不错,自从见了流云后她便念念不忘,深信既然少年能在这里出现,那么她就一定能找到。
“小姑娘请留步!”吴妈妈和狐天娇刚错过身,忽然叫道。
狐天娇转身看到一个满头花白慈祥的婆婆,再看看对方利落干净的穿着,虽然打扮的像个下人,可并不反感。
“你是谁,叫住本姑娘有何事?”即使不反感,作为将门丞相的小千金,狐天娇说话还是习惯地下巴抬高,很骄傲地问道。
吴妈妈一脸严肃地道。
“我看小姑娘满面春风,定是有喜事降临。只是福兮祸兮,小姑娘要当心啊。”说完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等等!”狐天娇马上叫住她,“你这婆子说本姑娘有喜事,什么喜事?又说叫本姑娘当心,又是怎么回事,说对了本姑娘有重赏!”
“这个……”
“别跟本姑娘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不然我告你妖言惑众!”
吴妈妈一脸惶恐,连忙说不敢。
“婆子儿时曾和一位异士学了点相术,见姑娘印堂紫气正盛,正是喜事降临的预兆。至于什么喜事,婆子也不知道,只是婆子知道有个印证的法子,姑娘今晚可去蓝桥桥头便会明白。而婆子说姑娘福兮祸兮,是因为姑娘眉眼有怨气逼至印堂,但婆子不敢妄言,只能提醒姑娘注意身边亲密的人。婆子不敢讨赏,只望姑娘逢凶化吉,心愿得偿。”
狐天娇眼睛一转,说了一个字。
“赏!”
一挥手,后面的一个丫头忙上前给了吴妈妈一串铜钱。
吴妈妈行礼道谢走了。
“小姐,那婆子的话能信吗?”丫头小声地道。
狐天娇眼睛转了几转,丢下一句话。
“叫人回去和姐姐说一声,我今晚要赏春月,回去会晚一些。”直奔蓝桥而去。
狐天娇向来不信这术那术的,但这次却因为流云的缘故,什么事都爱往这方面联想。小女儿一旦情窦初开想的往往都不按常理逻辑,全凭感觉行事。
在蓝桥桥头转了不知道多少趟,直至日落月出,夜凉如水,游人全无,也没有像那婆子说的那样出现什么喜事,气的狐天娇连连咒骂。
“竟然敢消遣本姑娘,真是该死!”
“小姐,都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丫头忍不住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