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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只鸟型的怪物跟她的视线对上,扑腾着翅膀喊:“你要死啦,你要死啦,你要被烧死啦!”
她想骂脏话,可被人倒拎着,让她的脑袋充血,整个儿浑身难受,左脸更是烫得像快着火了。
她之前顶了两辈子的胎记,左脸都没发过烫,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在十几步的距离,很快便走到了。
她从刚出生的小屋子,来到一间大草棚下面。
这草棚的占地面积约有五六十个平方,由几根合抱粗的大柱子立起来,没有墙,四面透风,地上摆着蒲团,里面坐着二三十个人,一看就是在开会。
她们穿着兽皮头戴各式鸟羽冠,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不等,全是女性,没有一个男的。大概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黑黑的,衬得黑白分明的眼晴格外有神耀眼。
她在看她们,她们也在打量她。
然后,她就被倒拎着她的人,扔到地上。
虽然扔得算不上多用力,但也摔得她头眼发昏,差点背过气去。
生她的女人坐在主位上,一句话都没说。
接生婆坐在主位的下手旁,看得出来地位挺高,这时候发话了,“烧了吧!”
屋子里的人纷纷点头。
她们又齐齐看向外面的天空,纷纷表示,趁着天没黑,要烧赶紧烧。
刚出生的奶娃儿想要抗议,奈何发出来的哭声只剩下哇哇哭。
烧死,这么惨的死法!
她哭得超级大声,奈何没谁搭理她。
这些人纷纷散去,各回各家,抱柴火,往村寨的最中间地带去。她哭了一会儿,就又被接生婆拎着腿提起来。
她被倒拎着,肚皮上挂着脐带,脐带上挂着胎盘,胎盘拖在地上,身上还有刚出生时沾的脏污,看起来惨极了。
谁来救救她啊!
她不想被烧死。
那死法好痛苦的。
她吓得拼命大哭,力图把声音传得更远,看能不能有奇迹出现。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村子中间的柴火堆前。
柴已经架起来,火把也点起来了。
许多人都围拢在柴堆前,男女老少都有。这些男的只在腰上围了块兽皮,还只遮前面,不遮屁股腚,打着赤脚,手上拿着标枪,长得倒挺壮实,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脏。
她突然觉得,出生在这么一个地方,死也是可以接受的,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换个好地儿,但她不能接受烧死这样的死法。
接生婆把她放在了柴火堆上。
生她的女人,从另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接过了点燃火的火把。
接生婆也把她放在了柴火堆上。
她以为马上就要被烧死了,却发现这些人又纷纷拿起火把,引着火,举起火把围着她挥舞着火把又唱又跳。
女的站内圈,男的站外圈,嘴里一起唱着山歌:“你是魔鬼,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要是再来,我们还会继续烧死你……”
当她想来啊。
富三代、修N代,哪一辈子不比投胎到这里强,就算是最初当乞丐的那辈子,命也没这么苦啊,亲妈带着人要烧她!刚出生!
早知道要这么早死,她何必那么努力地学习方言,就为了听懂她们让她下辈子不要再来了吗?
他们唱完后,接生婆拖长音调高喊:“点火送魔鬼——”
亲妈举着火把,点燃了她下方的柴火堆。
火苗蹭地一下子蹿了起来,火焰燃烧的温度传过来,吓得她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声。
大下午的,太阳特别好,突然下起大雨,淋透她全身,把刚燃起的火浇灭了。
被雨水浇透的她,以为天不收她,睁大眼睛看向天空,发现雨只降在火堆上,周围一点雨水都没有。
她太小了,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眼角余光瞥向四周,反复看了又看,发现真的只有柴堆上方降起了瓢泼大雨。
原本要烧死她的那些人,纷纷扔下手里的火把,掌心贴地,额头抵在地上,齐刷刷地全部跪倒在地。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雨水浇打在柴堆上的声音。
第2章
一个女人穿过人群走来。
她头上戴着的羽冠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华丽,身上的兽皮长袍挂满了骨制品装饰物,身前挂着面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镜子,从那身隆重的穿戴就能看出身份非凡。
女人抱起她,高高举过头顶,高呼一声:“天族,图灵!”她的声音清冽,穿透力很强,大概是语气的关系,显得果决充满有力量。
原本很是安静的周围,一下子嘈杂起来,低低的交谈声伴随着来回扭动身子时衣服磨擦的声音此起彼伏,显然大家都因她的话受到不少的冲击和震动。
那女人没有理会大家的议论,抱着她,径直穿过人群,出了村落,沿着小路往山上走了大概三四百米远,到了一座由篱笆墙围起来的土墙茅草屋小院。
房前屋后种满了花卉植物,再映衬着周围的山林,旁边的溪涧,以及长满青苔的参天大树,让人仿佛置身童话世界。
可随着那女人把她抱进屋,一秒拉回现实。
只有一扇极小窗户的屋子里一片昏暗,家徒四壁式的贫穷,连张睡觉的床都没有。唯一的家具大概就是一根晾衣竿,上面挂着几件兽皮制成的袍子。
墙上挂有弓箭,还有几根摆放整齐的长矛。墙角下则堆着一些兽皮和大型动物的腿骨、头骨之类的东西。屋子中间有个石头垒起来的火塘,里面只有燃烧的灰烬。火塘上架着一个用手捏出来的陶瓮,里面煮有肉。
女人在屋角的兽皮堆抽了张老虎皮,铺在离火塘不远的地方,把她放在虎皮上,之后便用手从陶瓮中掏出煮到烂熟的鸟肉,一块块撕着往嘴里塞。
小婴儿闻到肉香,饿了。
不仅饿了,还想上大小号。可是……没有自理能力。她只能努力地憋着,可憋了一会儿便憋不住了,于是啊啊大声叫唤。
那女人听到叫唤声,扭头看去,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她舔干净手上的油渍,抱起光溜溜的婴儿出门,沿着小路下山,又回到了她生出的那户人家。
亲妈、接生婆、三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女娃娃,两个壮实的男人正围在火塘前吃着烤熟的肉,见到那女人抱着新出生的婴儿进来,纷纷伏地叩首行礼。
女人把她放回到亲妈面前,说:“图灵太小,离不开母亲,你养。”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转折来得,小婴儿都傻了,但随即生理上的不适感让她憋红了脸,可终究没能忍住,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表现了一出连拉带尿——就在他们吃饭的地方!
七个人齐刷刷看着她。
她过于窘迫,索性把心一横,“哇哇哇——”扯开嗓门嚎啕大哭。
亲妈把她抱到屋外的陶缸处,从里面倒了些水给她洗了屁屁,又用兽刀骨子给她割开脐带,对着接生婆喊了声:“阿母。”把连着脐带的胎盘交给她。
阿母接过脐带,说:“图灵是天族,衣包当埋在天女屋前的鬼神柱下。”
亲妈小声说:“天女不养她。图灵生在我们水族,养在我们水族,是我们水族的孩子。她不是魔鬼,就是我的孩子。”
阿母小声说:“对天女还是要恭敬着。”她说完,转身去拿了根尖端锋利的大型动物的腿骨当工具,在屋前的一柱柱子下跪着刨坑。
柱子上立着的正是之前嚷嚷着她要死了,要被烧死的鸟怪。
鸟怪立在柱子上,表情扭曲,大声喊着:“太丑了,太丑了,不要,不要,拿走,拿走,我不要这么丑的孩子。”
屋子另一侧柱子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头蛇身虚影,吐着舌信,“小娃娃在看你。”
鸟怪看了眼人头蛇身怪,对小婴儿喊:“看什么看,就是说你丑!”
你一只长得比乌鸦还黑,脑袋比秃鹫还秃,嘴巴比脑袋还大的,翅膀小到能不能飞都难说的鸟怪,好意思说我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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