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弹幕，在哗啦啦涌进楚昭戳破那层不堪一击的窗户纸的直播间后，都在：

【kswlkswl！】

左霖：“是。”

嬴楹：“还有什么事吗？”

裴时蕴颔首。也不用其他人解释，嬴楹就似乎知道了这是没有的意思，也跟着颔首。

这个致意，行云流水，一派天然。

【两位元帅军校生期间真的没谈？】

【怎么还不结婚，怎么还不结婚？】

【这么让人脸红心跳，以后牵手了岂不是让我尖叫得声音都藏不住（捂嘴）】

【这两位也太配了吧不是这两位也太配了吧】

【普普通通几句话都能极限暧昧磕到升天？这对要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QAQ敲定我今年的视频内容了，站队裴嬴一百年不动摇！】

其他先行退出公频对话的高级将领还没看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几分钟前他们其实就已结束。但延时直播还没有。

裴时蕴也没有立刻挂断的意思，看她一会儿，移开视线。

“那也请嬴元帅好好监管。”

他在和嬴楹说话时真的和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不管是战场上的锋利冷锐，还是在发表作战动员时的冷静可靠，都不足以描绘嬴楹面前的裴时蕴。

只有此刻，他才像是一个真正有感情有温度，不是一个被设定好了程序的AI般的，星云之勋。

“仔细审查其余视频中，还有什么恶意杜撰的内容。”裴时蕴望着她：“使我和嬴元帅的关系，没能清白。”

嬴楹靠在椅背上，放下手上拿着的虚拟笔，同时，会谈结束。五光十色的弹幕。

袅袅生烟简直抓住最好时机：【没！能！清！白！】

楚昭现在瓜子被扫了一地都顾不上清理，双眼放光，满脑子都是这场交锋中这两个人无数个眼神交错的画面。

她恨不能像表情包里的小人一样锤桌：

【是，清白，谁能有你们俩人清白啊！星云其他人吵得跟有灭族之仇一样，你们俩一个看视频一个给我视频加热恨不得你们关系好双向暗恋天下皆知是吧！】

【还没能清白，究竟是不清白还是太不清白了啊！还怪她不肯第一时间承认她看了视频而且认同了，还不觉得这是恶意杜撰.承认吧，你就是知道你说不过她！所以率先认输却还是要表明，你不觉得你们关系是像其他人想的那样！】

【你就是希望和她有视频里那种关系，你就是希望她看到然后亲口和你说一句我和裴元帅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任何敌对和嫌隙啊啊啊啊啊！】

做剪辑的，楚昭手速飞快。

【就算是输了一败涂地也习以为常地像往常那样要拖着她继续看你们好的那些视频，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真的好像一直在原地等着想让她回头啊！】

【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们不一样了（流泪）】

【你们不会和之前一样只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坦诚，星云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只要去看就能看到，你真的很爱她呜呜呜呜呜呜】

【暧昧只是爱情里最关键的一部分罢了！】

【就是因为对方忽远忽近你自己也对对方若即若离，爱情才像跳楼机一样上瘾啊！】

【是为了试探来试探去，没有得到满足的那一刻，你往下坠，也还是清晰从心底听到那个声音，逼你说，你还是喜欢她的】

裴时蕴退出了公频对话。

因为喜欢，所以被压制，所以落下风，说服自己再靠近她时，理由仍然绰绰有余。那就是你心动的一瞬间。

是因为被重力牵引着。

更是因为在她身边失重过。

第十六章

袅袅生烟的视频原来只是在喜欢嬴裴两位元帅的圈子里加热，进而得到扩散引起另一阵狂欢。

公频对话结束后，嬴裴两位元帅提及的“那些视频”被加热到不属于消遣调剂视频的高度。

楚昭才卡出公频对话的直播间，被屏蔽的账号就隐隐加热。

全息时代的特效也很形象。

哪怕处在不能被关注和评论阶段，代表“袅袅生烟”这个马甲的头像也隐隐颤动，配合表情像是忍不住捂住了头。

这是咋了？

沉浸在磕cp快乐里的楚昭随手关掉灵感的记录，点进剪辑账号的详情里，然后被一片红彤彤的评论给震到眼皮四跳！

——【因处在关注未解除前特殊状态，收到评论将显示红色。】

一般来说，之前楚昭被精卫001关注，是没有评论到她这，也没有评论会变红的，但这次或许是人太多了，冲破了精卫关注这条防线。

于是楚昭深吸一口气把它滑下去：长长短短各种语气的评论长区里，竟然划不到底！到处都是各种表情包和符号，抒发着他们的震撼！

楚昭：？！

蒸煮效应也太强了吧？！

但这也不能怪星云民众。谁让他们不幸，在一个感情贫瘠的时代背景里养出了直接奔放的抒情习惯，却被楚昭一记两记拐弯抹角暧昧心跳的转弯球撩得不上不下。

正是满腔磕cp的热情忽上忽下的时候，又幸运地遇见，蒸煮在这个时候，有了光明正大的接触，有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对弈和权衡，甚至是拉扯。

这谁能不上头？

夏柳逛了一圈发现很多之前没磕过cp的账号这次甚至都入坑了，笨拙而热烈地学着圈内的其他人“阿伟死了”“kswl”，又好笑又感动，捧着虚拟屏幕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嬴裴是真的好磕，才能让这么多人都被甜到啊啊啊！

而且袅袅生烟的三级帐号下，还有第一个个人站下的发帖，是之前就很有名的大佬零。

在第一次点评袅袅生烟的两个视频引起关注之后，她这次又发了长评，还是全息互动的形式。

站友点进去，可以看见她截取的图片和视频片段在眼前环绕。

【论语言倾向性的直接表征与间接表征】

代替零本人叙述的是一个很有名的，打败了人工智能精卫的固有音，登上了年度“最被喜爱音”榜榜首的人声所有者，朝夕。

她的所有朗读作品都是自己配音，没有使用智能手段去合成，这说明这篇稿子更是对话一结束，零就动笔了：

【我想聊一聊嬴裴和袅袅生烟视频里的美学。】

【公频对话的第一秒里就提到，本次对话在公开前就已经被裴元帅归属于非涉公对话，也推荐不公开。

但精卫似乎是审核到对话内容过于严肃，所以选择了归类为公事，也没有过多删减。但我看到这里的时候，首先是想起袅袅生烟在公频对话里提出的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逼她承认”。】

【我想问一下各位观众，在看之前有多少人看出了这个“逼认”？】

【视频被关注，证明存在可能违规内容需要进一步审查，过去网站也默认了，审查似乎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禁止。

就好比针锋相对，一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关系不好，但是关注事件出现后，嬴裴cp的热度如何呢？】

【（图片）（图片）（图片）

这是视频被关注后，公频对话前视频的热度，由于被关注，网站本能减少了对相关视频的推荐，但之后呢？由于各类媒体需要从各种文件中抽丝剥茧，因此被关注，导致视频下载量达到高峰，所有人都想从关注的视频里找到被拒绝或者被承认的点。

这也导致（加粗）所有试图对裴嬴关系进行解剖的人都看到了这个视频。

嬴元帅用关注的方式给嬴裴cp抽丝剥茧了。她让他们关系很好这种可能性站到所有人面前。

而袅袅生烟，这位大大在弹幕的解读，是另一种形式的抽丝剥茧。

她把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假象剥开了，让我们看到这种对立乃至冰冷背后的另一种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呢？又或者，这只是一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