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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105)

作者:灯火瞳明 阅读记录


一时间两厢僵持。

城墙上,原本守在巨石门后的护卫悄声对副官耳语,听完后他扬起笑脸直直指向杨山义, 后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有抓住一丝头绪。

“杨将军,继续炸啊,爷爷在这儿等着你呢,火药不够了吗?这点毛毛雨想炸开石门可还早着呢, 哈哈哈哈。”

“畏畏缩缩的, 呸,臭着脸嚣张个什么劲, 有本事就往我脑袋上炸,爷在城墙上等着你们,怎么不敢了,没吃饭吗?啊?”

寂静的战场唯有副官极具穿透力的骂声萦绕在耳边。

杨山义还在迟疑那一瞬间的不对劲,身旁几个弓箭手实在忍不住,回呛过去。

“不过是个小军头,脸皮比城墙还厚,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跟个文官似的当缩头乌龟,有本事下来跟老子单挑!躲在上面囔囔个屁,孬种!”

一场剑拔弩张的碰撞霎时成了小巷口的骂街战,连身下的战马仿佛都受到了侮辱,左摇右摆,愤怒地发颤。

不对。

隐隐的震颤自马背向下延伸到坑洼不平的泥地上,偶有石砾上下碰撞,每一下都击打在杨山义的神经上。他暗自勒紧手中的缰绳,可战马却不受控制反而更加暴躁,杨山义牵绳的右手用足十分力,那马前蹄在空中高高扬起,并发出一声嘶鸣。

杨山义压下差点从马背上坠落的心惊,不待稳定马身,猛的回头远眺。

下一秒,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哗惊呼。

“注意身后!”

“有埋伏!”

破了音的嘶吼无人理会,纪律严明的军队乱成了一锅粥,沙砾在地面上震荡,身后马蹄声疾驰而来,每一步都踩在沉闷的鼓点上。

又来军队了!

黑漆漆的远山被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从山头一路飘到山下,竟是一个都没有被呼啸的寒风吹灭。

明亮的火把簇拥着将领,反射出锃亮的盔甲,盔甲胸前安有金属圆护,打磨的极光滑。

居然是……光明铠。

杨山义克制不住惊讶,东岭唯一够资格穿光明铠的将军不就是……答案呼之欲出,不说是手下的士兵,就连他也不敢相信。

怎么会?

随着军队的靠近,火光照射下的光明铠反射出更为耀眼的光芒,金黑色包裹的身甲向上覆盖,所戴头盔左右护耳外沿伸展翻卷,露出一张标志性地络腮胡方脸。

而杨山义此刻也彻底看清了打头的将领——

真的是覃洐?!

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的骏马都没办法段时间内抵达宁城,更何况带着一群持枪拿盾的步兵。

难道他们中计了?

时间不给杨山义反应的机会,他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便见覃洐已经策马奔袭至他跟前,挥动手中武器,他下意识格挡住来势汹汹的一刺,强烈的震麻感差点令他拿不稳手中的长.枪。

战场上没有暂停这一说法,犹豫和迟疑就是败北的信号。

就是这一秒愣神,覃洐的下一刺已经近在咫尺,尖锐的矛在他手中仿佛灵活的蛇,以刁钻的角度穿过严丝合缝的铠甲往前一刺,杨山义被逼得摔下马翻滚数圈,险险躲过受惊扬起的马蹄。

空气中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

杨山义一方的人不动声色地包围两人,覃洐却早已察觉,一击未得手便收起带血的长.枪,干脆利落地后撤,从人群中突围出去。

等勒马停下,他拿枪指着灰头土脸的杨山义,怒道:“杨山义,以下犯上、勾结匪寇谋害皇亲国戚,你竟敢造反?!”

杨山义捂着受伤的手臂起身,一点都没有处于劣势的慌张:“造反的帽子扣在卑职头上有些过了吧,就算是本朝堂堂的云麾将军,污蔑朝廷命官也是要杖责的。”

“本将竟不知杨大人也这般巧舌如簧,杨大人驻守的可不是岩州,擅自离守你敢不敢认?”

“要说擅自离守,卑职记得覃将军此刻该守护建州百姓才是,又怎会在岩州?”

“此乃瑞安王封地,若需剿匪平乱,我等自当听命于王爷,反倒是杨大人,人赃俱获,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本官昔日听闻覃将军铁骨铮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一见属实夸大其词,不过半年便沦为瑞安王的马前卒,也不怕他日马前失蹄,令人贻笑大方。”

“这话,不如原封不动送给杨大人。”

魏游没死,再多的辩驳也是徒劳无功,杨山义深吸了一口气,一直想不通:“从平州到宁城起码三天日程,你是如何做到两日如此迅速回防的?不,你们早已料到会有人偷袭后营,便未去攻打平州。”

江少卿挑眉看向覃洐,后者嗤笑:“少在那挑拨离间,我们可不是你,罔顾黎明百姓安危,反倒是你勾结国舅爷外戚杨勉,以一城百姓为要挟刺杀瑞安王,安的是什么心。”

“平州失了?”

能说出“杨勉”二字,杨山义才明白覃洐并非试探而已,平州是真的被他们收入囊中。

捅破了遮羞布,他终于不再掩饰:“怎么可能?”

覃洐不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答案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黑暗放大了每个人的情绪,被护在人群中的杨山义体会更深,他扫过每一张垂头丧气的脸,撤回倾注在覃洐身上的目光,反而转身远远注视着城墙之上的人。

闭了闭眼。

原是想叫瑞安王来了有来无回,却不想,如今陷入绝境的反倒是自己。

他杨山义领兵数十年,虽酷爱剑走偏锋,但因从未尝过败绩深受士卒的信任和拥护。

主子曾婉言提醒过他需戒骄戒躁,可偏偏他心中留了份偏执,未曾听劝。

不过是一个魏游,区区一个千人骂万人嫌的魏游!

再次睁眼时,杨山义眼底纷乱的杂念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翻身上马,不去想覃洐、江少卿和魏游的配合,不去想黑夜过后的胜败,他高举着红缨长.枪,朝着黑夜毅然决然地怒吼。

“杀!!!”

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冷夜的轻纱,战争落下帷幕。

宁城主道旁临时搭建的简易医馆里,人影进进出出,有些是抬着担架进去的,有些被搀着一瘸一拐走,伤的重的尚且看不清,但伤的轻的清一色坐在地上,围着一人。

“谁能想到那巨石竟在贼子被擒前几刻碎裂,哈哈哈哈哈,你们瞧见他的脸色没,当真是比死了爹还难看。”

“对对对,我当时在城墙上亲眼见着,杨山义那反贼见石头一碰就碎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使劲调侃,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被杨山义一眼就吓得屁滚尿流。不过可算是被老天眷顾了一回,若杨山义再炸一回门,岂不是……”

“呸呸呸,长了张嘴尽说些屁话,怎的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天到晚想着去送死,要去你去老子不奉陪。”

“瞧我这张嘴,诶,不说这些了,王爷论功行赏,老三你捉了几个人?先前我见头儿找你去密谈,得了什么赏?让兄弟几个也沾沾光。”

那名叫老三的汉子笔画了个“三”,贼兮兮道:“本是抓到四个人,可惜啊,哎。”

深知他老毛病犯了又在卖关子,但奈何一群大老汉心里痒痒的紧,实在是好奇:“哎呀,别可惜可惜了,快说,还怕哥几个抢你功劳不成?”

“哪能呐,这第四个人啊,你们猜猜是谁?嘿,我预料到他溃败之时选择东南方躲避,早早候在那呢,可惜后头有人趁我不备时偷袭,最终只得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刺伤,否则哪里轮得到刘非那小子捡漏!”

“嘶——”

齐齐的一声倒吸。

听到刘非的名,一个个瞪得眼红发酸,旁人不知他李汉三是谁,但谁人不知这刘非是谁。

瞧那刘非胆小如鼠、畏头畏尾的怂样,上战场跟上茅房是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同乡的几个人私底下谁不嘲笑这小子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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