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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世子的掌中娇(48)
作者:冰凌蝶儿 阅读记录
男孩儿便点头,然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第38章 銮殿上的挑衅
那些过往让他心酸难受,直到被身边的人捏住了手指。
沈清昀怔了一下,转头见到凌霄煜望过来那满是担忧的眸光。
他有些内疚,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突然觉出一丝异样。
抬起头的时候,果不其然,李允河正透过众人看向这里,刚好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拉扯。
沈清昀的第一反应是松手,而凌霄煜却直接对上李允河看过来的眸光。
手上力道不但没有减少,反而缠得更紧了。
帝王的目光沉了几许,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尤为诡异。
好在李允河很快便收好了外泄的情绪,就连那一瞥仿佛也只是无意中的。
此时殿中早已摆好了为江国太子接风的筵席。
除了去城外迎接他们的那几个人外,还有许多朝廷命官,这其中就包括跟沈清昀交情匪浅的南宫泾,自然,还有几个当年 混迹云京的狐朋狗友,以及,他料想过会见到,却不知会以什么方式见到的父亲沈云哲。
能在这种场合下见到自己的父亲,沈清昀并不意外。
然而明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架不住心底那悲凉的情绪来得太快。
见到沈云哲的那一刻,沈清昀脑海中的记忆便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味的翻涌而出,导致他胸口发闷,压抑难受。
偏偏沈云哲就坐在帝王身边,而李允河一改往昔,一个劲的唤他,“阿昀,过来坐,跟老师好好说说话--”
沈清昀确实有很多话想跟父亲说,没见到的时候,想着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都想跟父亲说一说,期盼着他还能将自己当成孩子般的护着,可如今见到了,又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一切都没办法说出来。
更何况,要去父亲身边,就要跟李允河同席,于是他婉言谢绝,并不想遂了玄帝的意。
“阿昀,老师一直都盼着你回来呢!”李允河继续说。
这一声声的‘阿昀’,间接唤起沈清昀少年时的想望。
然而他已经不是少年人,自然也不会头脑发热做那些荒唐事。
见李允河不死心,只好从容起身,行了个淡漠又疏离的大礼,“谢过陛下,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臣于社稷无功,又是罪臣,能得陛下恩赐回来已是万幸,怎敢与君同席。”
李允河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大为不快。
一旁的沈云哲觉出了气氛不对,于是开口,“昀儿得陛下眷顾,有幸归家,确是万幸,臣谢过陛下大恩。”
众人随着相爷开口纷纷附和开口赞了帝王此举,这事算是揭过了。
酒过三巡,李允河又开始向沈清昀这边看来,这次刚好上了一道昌国远近闻名的招牌菜,于是他叫宫人特意送到沈清昀面前去,“记得儿时,阿昀最喜欢这道菜,只是宫里不常做,不过每次只要宫里做,朕都会偷偷带去相府一份给阿昀。”
然而他口中的‘阿昀’并不想搭理他。
于是这接话的差事又落在了沈云哲的身上,不过他并非只是单纯缓和气氛,相反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笑来,“是啊!那时候陛下还不大,每次偷偷溜到相府怕先皇怪罪都会借着学习为名。”
李允河便跟着笑了起来,“父皇在时,常说朕每次撒谎的时候脸都会红,但朕每次因为去相府撒谎,父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朕知道,先皇是知道老师对朕是真的爱护。”
提起往事,沈云哲也自非常高兴,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他对望着自己两年未见的儿子,眼角被泪浸湿。
实际上,沈清昀一直不曾注意父亲的容颜,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敢。
对父亲来说,是两年没见儿子了,对沈清昀来说,却是足足等了近十年。
当初他不计后果上了战场,为着那些空头的承诺去努力拼搏,自那日离家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父亲。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一意孤行时父亲含泪说的话,“你是我沈家的独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沈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你连练个功都喊苦喊累,凭什么就敢去边陲上阵杀敌?”
“沈清昀,你今日要是出了这个家门,就别回来。”
然而在最后,他时常得到的家书上,父亲的辱骂早已变作担忧,时常书写的也不过是那句‘平安归家’。
虽然如今已时过境迁,但那些心酸与难过似乎还停留在心中,可沈清昀已经不敢记得父亲最后的模样了。
他只记得牢狱中,宦官口中那一句句的‘祸国殃民’,一句句的‘反贼之子’,以及那一声声的‘株连九族’。
他等着李允河来替他翻案,等着信任的人说他没有叛国,可他等来的是无尽的嘲讽与坐实的罪名。
“阿昀,过来坐。”
李允河这次直言,“朕从未承认过你有罪,何谈罪臣?”
“臣惶恐。”沈清昀言。
沈云哲微微皱眉,他总觉得,儿子这次回来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跟玄帝的关系,似乎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不过儿子不在的这两年,李允河是如何想方设法要救回他的自己都看在眼里,他觉得李允河能为了让沈清昀回来做出的那些,已经不是一个帝王对臣子的感情了,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就算不感激,但也不该表现的这样冷淡,毕竟李允河从不曾亏欠相府一分。
“昀儿,这几年,陛下为着你的事可不少操心。”
沈云哲不再多言,但意思很明显。
看到父亲不容拒绝的眼神,沈清昀知道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于是站起身来,打算说些感恩的话再敬杯酒。
然而他刚端起酒杯,便看笑了李允河。
李允河含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沈云哲,居然还带着点儿撒娇的口吻,“老师,阿昀回来都跟我生疏了,您看,他儿时可是嚷着跟在我身后转悠,如今我叫他来,都叫不过来。”
他特地用了‘我’而不是朕,让沈清昀微微一愣。
半晌,他只得绕过长桌,踏上台阶,走到了帝王面前。
沈清昀心情复杂地亲自为李允河斟满了一杯酒,而后言道:“罪臣失守喻潼关,本罪该万死,幸得陛下恩典深厚,侥幸回门,罪臣日后必当谨记教诲,断不会再行差踏错,使陛下蒙羞。”紧接着行了一礼。
李允河忙伸手去扶,他力道大,直接带动沈清昀手腕。
酒杯一晃,脱手而出,落在地上渐起的酒液刚巧弄湿了帝王的龙袍。
沈清昀脸色白了一瞬,分明觉察出是眼前的人故意而为之,可当着朝臣的面,他又不能直言,只好说自己不小心。
李允河却不以为意,他让臣子们继续,跟江国太子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接着起身回去换衣服。
然而刚走了两步,复又回头看向沈清昀,“阿昀,你陪朕回去,正巧朕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跟你说。”
刚弄湿了帝王的龙袍,本就是大不敬之罪,责任在谁已经不用追究。
沈清昀无法拒绝,只好先应下来,正巧他也想看看,李允河到底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可就在沈清昀跟着李允河打算离开銮殿时,身后却突然飘来一个人影。
紧接着,沈清昀只觉得脚下一空,人已经被腾空抱了起来。
凌霄煜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横将沈清昀抱了起来,让在场无数朝臣睁大了双眼。
凌霄煜抬眼,挑衅般地看向李允河,“昌国陛下,怀洲他身子不好,不易长期走动。”
他声音极冷,“他为陛下守了三年喻潼关,期间受伤无数,直至穷途末路考量的依旧是昌国百姓,如今伤了肌理,还望陛下.体恤。”
不等李允河说话,凌霄煜瞥向怀中的人,继续道:“在我们江国三年,他一直住在世子府,所以我对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凡事亲力亲为,从不叫他多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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