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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跟冰山上将闪婚后(65)
作者:凌冬未巳 阅读记录
秦时真的不明白,他不明白,明明欢笑与温柔就如昨日,为什么他们现在却又到这样冰冷的地步。
他好像总是,没有办法守住自己的爱情。
秦时嘴唇动了下,难过着,终于问出口:“为什么?”
门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以,谢钧的回答格外清晰。
“秦时,有人死了,我要报复。”谢钧直视他,又是像旁白一样似乎毫无感情的声音。他说的很短,遮住了所有那些过程。也遮住自己的爱。
“非要急得,甚至用这种方式吗?”秦时哑了声,终于开口,语气却软下来,可那种冰冷的不明白却依旧像刺。
他抿了下唇,直愣愣看谢钧,也有不被信任的难过:“我不能,帮你吗?”
他不想谢钧置身危险,而也突然地,很不能接受,谢钧把他划离出任何人生的计划。
爱可以是这样的吗?
而谢钧只冰冷地转过身,随着门紧闭,他的声音传出来,如同他的背影:“是。”
秦时低着头,那头黑发遮住他的眼睛,他在那里站了很久,良久,忽然笑了下,很短,像是在讽。
他终于慢慢转动了上身,嘴角还是粘着一分笑,神情又颓又郁,好像释怀,又好像一直在难过。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秦时的眼睛很疼,却眯着眼睛看过去,像是在一个温暖的下午,大梦初醒,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太阳好亮啊,他想,该回家了。
……
然后他真的回家了。
秦时郁闷了好几天,还是郁闷。有些焦灼,整天抱着小金刚咨询感情问题,每天躺在新换的深色沙发上思考人生。
其实,他还是难过的。委屈着,对谢钧的冷漠颇有些愤愤然的怨念。
但是,对于自己放不下的,如果并不美满,那他只能,执着地爱与等待。
那晚,夜很黑,他还是睡不着,而黑夜,负面情绪总是伺机疯长,一种久违的,心痛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又纠缠到他,连着失去,连着不安,连着失落,秦时从沙发上逃起来,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
黑暗的大厅里,只有他的喘息声,回荡着的都是空洞。明明适应一个人好多年,这晚,秦时突然觉得孤独得很冷。
他回避地开了房门,茫然无目的出去,似乎走了很远,又仿佛很近,心里装着那些纠结缠绕的东西,茫茫然,只是向前。
然后……在一汪幽绿的潭水边,戛然停下。
他望着潭水,又蹲下,手臂围住了身体。那么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很远。又倒映在深潭,那么近。
秦时不多见的忧郁了。往日种种压在心头,他连掩饰的笑都挂不起来。
他下巴枕在膝头,目光飘飘渺渺地不知看往何处,风凌凌拨过他的发,夜晚很安静。
洛北是在这时来的。
他开始还不敢确认,最后终于开了口:“秦时……是你吗?”
秦时如梦初醒,猛然回过头,辨认好久,终于认出来人:“洛北?是你啊。”
他又回了头,苍茫茫地笑,茫然呆滞了他的感官,而月光还是偏爱他,秦时自成风流,他什么时候,都很好看。颓废的美,张扬的美,潇洒的美,温柔的美。他的气质很独特,再锋利,都不会刺伤谁,像日月交辉的晴天。
“你怎么来这里?”他并没有看过来,依旧的声音懒洋洋的,无所谓答复,只是问着,带点点颓气,又很无害。
“我出来……散步。”洛北静静看他,声音很小,亚麻色的头发柔软地搭在脸侧,眼睛很大,形状像苦杏仁,偏圆,衬得脸更小更瘦,他穿得单薄,而单薄又太宽大,蓄不住一点热气,寒把他的手臂冻得发紫,紫成一种经年的苦涩。
他很安静,怀里抱着一个像书一样的东西,站在潭水边看秦时一半的背影,又低了头,迎着风,很慢又很突兀地,呢喃着问:“你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我吗?”
“嗯?”秦时的失落被打散开,懒着抬一下头,似乎是惊讶他的问题,但也只有一下,他又回过了头,失落又聚拢,他轻轻想了想,就拖长调子懒散着回答,连声音也是懒懒的倦意:“记得啊,我还跟洛晟打了一架……”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下,头转过来带笑的星辰一样的眼睛又闪在洛北身上。
他声音也在笑,情绪不重,是回忆记忆,一切模糊后闲谈出口的释怀,也是夹杂现时摩擦后的一点明遐的恶意:“现在想想,当时应该下手再黑一点……”
洛北静静地、静静地看他,看他的眸子流星一样滑开,轻轻弯了下唇,没有反驳。终于又低垂了头,手紧紧绞在一起,沉默着。
潭水被风吹皱,泛起粼粼地波纹,飘荡着飘荡着,又回到那年的冬天,回到那个其实并不能一笔而过的故事。
他记忆里,那天是冷的。很冷很冷。
那天,他被惩罚在湖边雪地里背书,背了好久,浑身都冻得失了知觉,到了最后,连呼出的气,都仿佛结了冰,书好重,重得他快要拿不住,整个人苍白的,如果不是衣服上的污迹,甚至要与雪融为一体。
但那时心里有的,却只有害怕,害怕犯错,害怕不正确。他细细地背,用仿佛结了冰的声带一个个字一个字念……
背着背着,那群皇子们突然来了。由远至近,目标很明确——又要捉弄他。雄虫俯视雌虫似乎是天生的,哪怕血缘连接也毫不例外。
一阵风迎着他的面就落下来,他撞到栅栏上,又躺进刺骨的雪堆里,却只敢害怕地蜷缩起来。
大皇子猖狂的笑,二皇兄附和,最后,大皇子逼近他,冷嘲热讽几句,两指捏起纸页,哈哈地笑,然后,眼神一转,恶作剧泛滥,直接把守则甩进湖里,在他腹部踹两脸,满脸的恶意:“喂,去捡啊”
他满头都是雪,疼得往后退,几下爬不起来,大皇子不耐烦了,拖起他就往湖边去,摔进湖里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血管都要冻得炸开,挣扎了好久,才站起来,呛得一直咳嗽,水到腰部,好凉好凉。
顶上还在催促,他咬着唇,咬的鲜血淋漓,才终于克服求生本能,探到了湖底,弯着腰、卑微地,一下一下摸索寻找。
终于找到了。
守则已经湿透了,字迹也模糊不清,他那时一面冷,一面害怕惩罚,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半游半爬着、那么不自尊地,想回到岸上。
直到第一颗石头砸在他额头上,开始是懵的,后来不知所措,呆愣愣站在湖里,好像怎样都是错的。
上面的人哈哈大笑,肆意评论他、贬压他,一颗颗有棱有角的石头像雪花一样砸过来,他抱着那本书,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如一条落水的病猫,晦气之下都是丑恶的根根分明的骨骼。
是秦时把他拽出来的,拉到湖边避雪的亭子里,他小一号的棉衣捂在自己身上好暖和,所以眼泪的冰山融化了,像一条源源不断的河,流了一生。
他一直记得秦时的眼神,沉得透不出一丝光,仿佛要杀人。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二皇兄虚心地后退一步,最后被吓得直接逃了。大皇子依旧嚣张,昂着下巴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天生的尊贵,也就自信秦时不敢动手。他甚至比秦时高些,还居高临下俯视着,吊着的眉梢,都是自命不凡。
秦时下手很重,仿佛在殊死搏斗,用了全身的力气抗争。一拳拳砸下去,下面的人由挣扎到不动,最后,血腥从洛晟身下渗出来,蔓延着,染透了一池的水。
秦时被压着带走时,把他撇得干干净净,一个人,承担了一切。
洛北永远无法忘记。
潭水粼粼折射着月光,月亮荡漾着,晃醒了洛北的现实。
对面的秦时依旧惆怅而温柔。
“秦时,”洛北轻轻叫他。
秦时正在潭中月亮上画谢钧的影子,闷闷的不开心,骤然听见有人叫他,慢了半拍,转过半身,眼睛清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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