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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跟冰山上将闪婚后(42)

作者:凌冬未巳 阅读记录


他下意识按住门,用手肘顶住门缝。外面太暗,以至于那里透出的光刺得他眼睛很疼,但他浑然不觉,谢钧离得远,他张开口,仿佛想大声解释,却又像是害怕惊扰,声音放的低,有些紧张的抖,他的眼睛不知是熬夜久了,还是难过,又或者是急的,透着红,有点可怜,显得很卑微。

他结结巴巴,终于清晰了,也只是几个字,隐约还是喜欢,便停了口,只眼睛静静看着谢钧,仿佛已经传达千言万语。

说来也可笑,秦时这样名声风流的雄虫,说来本该是最游戏人间的,可这一刻,他的理由却是喜欢。

只可惜,谢钧看不到他眼中的半寸情绪。

斯兰也有些同情他了,只是,他看了眼谢钧,谢钧绷着身体没有动,旁边的心电仪又开始陡然地高高低低,但很快又猛地和缓下来,斯兰知道谢钧又屏住呼吸来隐藏情绪了。

但是,他动作得晚了,心电仪拉响了警报,很刺耳。秦时眼睛红血丝更深,一下子很焦急。他大力推开门,要闯进来。

斯兰在警鸣声中又看一眼那平缓的心电仪,哪还能不明白谢钧的心思。

他冷硬的抬起手,挡住了秦时的路。秦时一直盯着谢钧的方向,并不看他,手紧紧攥住门把,却也没有接着硬闯。

斯兰面无表情,声音冷凌凌的,说得不是什么重话,甚至没用一个脏字,偏偏最有伤害秦时的力量:“秦时阁下。你让谢钧很为难。”

秦时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的头愣愣转过来。

斯兰趁机重重关上门。

门在眼前合上,携着一股冷冽的风,秦时下意识闭上眼睛,斯兰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

再睁开,秦时眼睛布满红血丝,表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水膜,他很无措,也有自责,他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挽回。他想挽回。

他本来觉得自己早已找到了谢钧生气的理由,却发现,原来从不是那样,也许,从头到尾,他的爱与不爱根本不重要。谢钧早已,把他划分在自己的人生之外。

他呆呆站在外面,眼睛都是泪水,却并没有落下来,就像还要垂死挣扎的他自己——他怎么可能,放下谢钧呢?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想完整地,一起走完这一生。

一门之隔。

关上门之后,斯兰赶紧去看谢钧的情况。谢钧闭着眼,斯兰看不见他被子下面的动作,刚松口气却闻到一股血腥气。

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谢钧,你又伤到自己哪里了?”

谢钧起初不理他,只喘着气,后来,实在拗不过他,而且,针管又回血了,斯兰肯定也发现了,就伸出了血淋淋的左手。

斯兰看一眼,倒吸一口气,差点被气哭,他匆忙拿出医药箱上药。

谢钧又闭上眼睛,嘴唇是一层阴翳的灰白,一副短命相。其实他右手伤的才重,他刚才只想秦时,忘了自己手中还握着骨翅碎片,掐手心抑制喉间那口瘀血时,把碎片深深嵌进手心里了。

他缓了下疼,不去想是手心疼,还是心里空落,开口:“都准备好了吗?”

斯兰还是带点自己的小情绪的,他开始一直不吭声。谢钧并不催他,只目光一直放在他脸上,像是他不说就一直等下去似的。

最后,斯兰泄了气,一边目不斜视给他包扎,一边点头,“嗯”字拉得好长,颇有几分怨气:“嗯——。洛晟就是带着皇族的命令,也带不走你。”别的不确定,但有一个是一定的,只要洛晟的第一目的不是杀了谢钧,他就带不走谢钧。

当然,按洛晟目前做的一切,他显然暂时还是要保谢钧,至于为了什么见鬼的利益惨案,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斯兰包扎完毕后,把急救箱放到柜子里,同时打开窗子,散一散屋子里的血腥气,转身那一刻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秒针咔哒、咔哒前进两下,三针合在一起——十二点了啊。

红色的医院十字标志下陡然停下一架飞行器,十几个高大的虫飞速而下,乌压压一群。

大皇子果然很准时,说是明天来把谢钧带走,就是一秒不迟一分不晚,十二点的钟刚响,医院就涌进一批军雌保镖,飞一样上了五楼冲到谢钧病房前,要踹门进去。

秦时本来还很难过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一串嘈杂的动静,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脸保镖要踹谢钧病房门。

秦时头脑中还不明所以,眼里就条件反射闪过冷光,眼中的红显得病态又嗜血,脑中没有思索,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腿扫过去,挡了黑脸虫的动作,然后背紧紧靠在病房门上,不给那些保镖虫任何行凶的机会。

那虫还要接着攻击,然而,身后保镖虫突然分开站在两边,头温顺地低下去,他也迅速停下动作,迎接“幕后者”。

天色正是最暗的时候,风像刀子般呼呼的吹,窗子发出框框当当的声响,没有一点光。

秦时直眼看去,身体绷紧,神色不变,丝毫不退。

对面大皇子回看他,矜贵冷血,唇角勾起,面色玩味。

廊道里明明灭灭,空气凝重,两方对峙,无声无言,像大战爆发的前兆。

第四十三章

阴影中,秦时绷紧身体,手臂横挡在门缝处,像一堵坚硬的墙,随时准备反击硬闯者。

大皇子神色玩味,眼睛一点一点扫过秦时的脸,半晌,突然哼笑出声,抬手慢条斯理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好的明黄色巾帛,一折一折打开,头微微向后侧,瞥了眼身后一步远的心腹虫:“你来念。”然后转过头看向秦时,一点也不掩饰恶意,勾着凉薄的笑,一字一句:“让秦时好好听清楚了。”

身后心腹虫虫随主子,先明晃晃跟秦时对视,歪嘴嗤笑一声,接着极近恭谦低头双手接过巾帛,抖展开来,打开腕上的高智能激光灯,清清嗓子念:“奉——”。

“吱呀”一声,面前的门打开一道缝,然后更多的光透出来,撒在廊道上,门后一道阴影蔓延出来,阻断了所有将出未出的声音。

秦时感觉手边一空,似有所觉,脚步顿顿地转过身去,直直望去。

是冷冽的暗金色。他心空了一拍,不自禁很缓地眨了下眼睛,还是荧荧的暗金色——谢钧。他的心疯狂跳起来,一时什么动作都忘了。

他明明那么近,然而,谢钧的目光却兀自掠过,直看向他身后右侧的大皇子,声音很轻,带着病气,没什么情绪:“我们谈谈。”

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像曾经,谢钧对他。

秦时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浮出一个思想:他原来从来就不特殊。

其实他一直都有所感,谢钧并不是一个坚强向上原则分明的人。他内心有一个掩藏很深的东西超越爱恨,超越生死,超越俗世,超越所有的一切。他可以并一直在为此牺牲所有的一切。也因此,才有他曾经对秦时的无数次妥协,才有他们纠缠不休的一次次相遇。

而显然,他并不是那个唯一的特别的妥协对象。

秦时眼睛憋得很红,一眨不眨看着谢钧,他想上前去握谢钧的手,最终却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

大皇子已经一步步越来越近,秦时眼睛更红,在洛晟又一步向前,皮鞋磕住门槛的响声中,突然单手拦上来,挡住大皇子进门的脚步,姿态就像以前逗谢钧生气一样无赖不讲理,说的话也是:“他不能进去。我不介意多得罪一只虫。”明明谈的是洛晟,偏他连一个眼神也不分过去,只看着谢钧,仿佛谢钧只要有一点点同意的动作,他都要不计后果地行动。

谢钧终于不再无视他,侧目看过去,没有说话,只抬起手按上秦时的手臂,那只手白得像海上的泡沫,力道也小得几近于无,但还是可以感受出是向下的趋势。

秦时开始倔强地不肯放下手,但谢钧一直没有收回手,跟他一样倔强地不回头。最后,秦时妥协了,慢慢松开手,快放下时,又后悔了,突然握住谢钧的手,握的很紧,很不安,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传递过去,声音嘶哑得厉害:“先说好,你不准跟他走。”都不等谢钧动作,秦时就迅速松开手,当成谢钧默认他的话。他后退一步,通红的眼睛执拗地看谢钧,嘴上还继续无赖:“说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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