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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跟冰山上将闪婚后(40)
作者:凌冬未巳 阅读记录
护士看着秦时侧过身去,慢慢向下,没有精神气的样子。先是觉得心头一梗,后来感觉自己在棉花里飘,很不真实——他都做好秦时硬闯的准备了。
而秦时……
真是奇怪,雄虫,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雌虫的冷漠,而像这样、似乎难过呢?
秦时抑住一口气下到一楼,松开栏杆,蹲下去,又向后,坐到最后一节楼梯上,双手紧紧握住,喘着气,就像一个撞了南墙的幼稚小孩儿——他想过谢钧可能会不理他,但是,真实发生后,他还是沮丧。
他眼睛看着前面,映着雪白的瓷片,空旷的很,只是喘着气,半晌,摸出终端拨电话给斯兰。他声音还没缓过来,音质也有些模糊:“谢钧醒了。你要是不忙,来看看他。”
斯兰从来神经大条,不想秦时为什么不先陪谢钧,而是给他发消息,让他过去,也听不出秦时语气中的失落,他沉浸在谢钧醒了的激动中,心中灌满了开心泡泡,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推,匆忙一句:“我现在就过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随机,电话就被按断了。
秦时已经从楼梯上站起来,不知怎么想的,坐到一楼大厅的铁质无靠背十岁以下军雌专用硬椅上,坐的很僵硬,眼睛看向门口,神情也算正常——能来医院的,大多数虫都这样。只是,那把新刷了彩漆的椅子那么娇小,而灰头土脸的秦时则如此庞大。对比着看,就像秦时缩在椅子里,再伴着门外摇落的枯黄干叶,看起来又可怜又滑稽,引得周围虫频频侧目。
一批批虫来了又走,旁边的虫已经换了几轮,斯兰早就上去了,从他旁边匆匆而过。
秦时感觉不到累,他脑袋里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多,一帧帧的画面,都是谢钧。谢钧气急了要踹他,谢钧受伤后混不在意的沉静目光,谢钧危险的冷笑,还有,谢钧的唇碰在他唇上的感觉……
大厅很空旷,风一阵阵飘进来,刺进骨头。现实的冷和回忆的热碰撞,激起不知是冰冷还是火热的落寞,秦时不自觉动了下小指,弯下腰,揉了把头发,像要把脑袋里的那些惶恐难过都抛出去。
然而,这一刻,他仿佛与生俱来的自我调节能力失灵了,再也不能保持他的没心没肺、得失坦然。
秦时低下头,那撮呆毛明晃晃地翘起来,他揉了把脸,强自镇定——他不敢把自己留在坏情绪中太久。况且,这太不像他。
他知道,他跟谢钧有误会。他也知道,自己的犹豫不决伤害了谢钧。
等他把一切解释清楚,等他再把玫瑰送出去,一定都还来得及……
谢钧现在不愿意见他。他可以等。他一直等。
秦时终于没那么颓废了,心脏正常地跳动,不再深陷内心的煎熬,也慢慢看清了自己现在的鬼样子。
他一直起身子,就看到自己衣袖上灰色的污迹,低下头一看:衣衫不整,像个落魄的流氓。
怪不得总感觉如芒在背,大厅那么宽,偏偏他周侧虫来虫往,川流不息。想着自己这个样子在这里这么久,秦时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伸手摸了下头发……手掌直接触到了呆毛。震惊住!他不可置信地把两只手都放在头上,摸来摸去,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那不忍直视的潦草发型——天知道他多宝贝那能全方位展现自己帅气的发型。
表情生无可恋,捂住脸又捂住头: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他的一世帅气啊!!!他那还未实施就被迫陨落的正名计划——
其实到这儿,秦时情绪早缓过来了,他心里轻松很多,内心有了希望,也就有了劲头。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发麻的腿,微笑唇很亲切,自在如风向外去,头发随风飘起,都隐隐透出几分惬意——他得先回家整理下自己。
第四十一章
另一边。
斯兰气喘吁吁地站在谢钧病房外。
医生询问谢钧后,放斯兰进去。
谢钧盖的很严实,一直掖到脖颈处,身体只半只手从被里露出来,吊着一瓶点滴。
斯兰开始激动,跑过去拉椅子坐在谢钧病床旁,上上下下地看:谢钧脸色发白,其他的看起来很正常。
大概也没有太严重?谢钧怎么说也是个s级雌虫。而且,他刚才进来,医生也突然改口,暗示骨翅的伤能治愈……
他心里想着,口中却还是不放心地问:“ 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伤的重?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哪里还疼?”说着,还伸手要去动谢钧身上的被子。
还好门口的护士机灵,制止了斯兰的动作:“斯兰阁下,不要碰病人,容易蹭到伤口。”
“哦哦……哦”斯兰停下动作,颇有些不好意思,又坐回椅子上。
谢钧紧着的心也放下来,舒了口气,却涌上一口血,他不动声色咽下去。他不是要瞒斯兰,他从不避讳死亡的话题,也早觉得自己活的够久了。
只是,斯兰这段时间为他担的心够多了,对于这个已经是个死局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斯兰不敢碰他,手无处安放,放在腿上又感觉十分不自在,心里也焦急地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索性身体向前,手抓住床侧面的铁杆,倾下身满口询问谢钧的病情,问题一个接一个,都不带喘气的。
虽然斯兰声音急,问题也接连不断,但离得近,谢钧连蒙带猜也能知道他在问什么,每一个问题,都会言简意赅回几个字。
索性蒙混过去,只是,猜来猜去,还是太耗费精力,头又有点晕,他闭上眼,缓一缓。
斯兰注意到谢钧回答他话时气息一直很稳,而且脸色看起来也好很多,觉得谢钧的伤应该真的没有他开始想的那么严重,慢慢放下心来。
一放下心,脑神经就活跃下来,又四下看看这空荡荡的病房,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
他重又凑过去,满心疑问:“秦时呢?”
秦时昨晚跟他说要等谢钧醒过来,现在谢钧醒了,都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而秦时竟然一直没有出现,着实奇怪了。
谢钧还晕着,无暇分辨斯兰的话,只是隐约听到一个“秦”字,嘴角不自觉绷直,脸上表情空白一秒,身体僵硬,显得很深沉。
斯兰哪能不明白这个朋友在别扭什么,但他自觉自己早已弄清了这个问题。他很潇洒地转过眼向后靠,同时右手在身前摆摆:“嗐,别不开心了,我已经直白地帮你问过了,秦时说喜欢你,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假的。”
斯兰离得远了,而且猜斯兰的问题耗费精力太多,以至于他耳朵中嗡嗡的声音更响,并没有听清斯兰说什么,他狠狠掐了一下被子里的手,保持清醒,汗水不动声色顺着头发滑到枕头上。
其实也能猜到,一定和秦时有关。
不过是他和谢钧的关系。斯兰那样无所谓又轻松的神态,大概也是探明秦时还是……选择他。
“是吗。”谢钧的语调透着病弱的哑,也因为这哑带上了冷漠。
斯兰以为他是不信,很认真地凑近,表情严肃,开始细细描述秦时说“喜欢”时的神态,大谈特谈秦时带他去报复夏斯……
谢钧耳边听到的话语断断续续,只能听清零星几个词,只是,他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抖起来,他紧紧抓住床沿,掩盖内心的不平静。手太用力,扭曲了血管中针的走向,血液回流进输液管。他感觉到刺痛,缓过来,松开手,声音又平静下来,很沉很沉,并不勉强,就像早就接受那个事实,甚至不愿再抗争:“斯兰,你知道我要干什么。秦时什么都不知道。”
斯兰沉默了。病房内又恢复安静,谢钧甚至能听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
其实谢钧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从来对情绪的波动不敏感,自十三岁那年、那件事后,他的心就像是死了,一直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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