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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60)



敬闻大师心中正觉得庆幸。

其实看到太子进来时,他心里是十分担忧的,他的借口细听破绽很多,而太傅又是太子的老师,太子多半是要向着他的,今天只怕不好收场。

没想到,兰奕臻名声上听着是什么刚正不阿,明察秋毫,其实言过其实了,不过也是个懦弱怕事的太子,不愿意得罪于他,轻易就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

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实在有些诡异,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一下子会对韩太傅产生那样的情绪,以至于得罪了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而且,也又一次没能对七皇子得手。

可惜,可惜。

敬闻大师忍不住又看了兰奕欢一眼。

他所痴迷的,明明是这样的孩子,漂亮、鲜活,乖巧中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尖锐的聪慧。

看来,那场法事要加快速度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担心兰奕欢向太子告状,当看见兰奕臻刚才息事宁人的态度之后,敬闻大师对他也没什么顾忌了,愈发视兰奕欢为囊中之物。

美丽的猎物,你就尽情地在我的网里挣扎吧,然后你就会发现,虽然你贵为皇子,最终,也要接受我的驯养。

光是想一想,就足以令人热血沸腾了。

发现兰奕欢也躲在太子的身后看着自己,敬闻大师便低下头,在兰奕臻看不见的角度,对着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紧接着,他便僵住了。

——敬闻看到,兰奕欢的双眼中,流下了两行深红色的鲜血。

紧接着,眼眶中的两颗眼珠子随着鲜血骨碌碌地落在了地上,一直朝着他滚过来。

那两颗沾血的眼珠虽然已经不在人的眼眶中了,但好像依旧能从瞳孔中映出他的影像一样,森冷的,幽幽的,盯着他。

敬闻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却听见一个飘忽而清脆的童音嬉笑着,不知从何处传来:

“嘻嘻,别动,我在看着你呢……我在看着你呢……”

敬闻大师毛骨悚然,全身僵直,两只眼珠已猛地从地面上弹了起来,撞在了他的腿上。

“噗噗”两下轻微的爆裂声传出,敬闻感觉到眼球爆开所喷溅出来的液体好像某种滚烫的毒汁,一直顺着肌肤渗入到了血液、骨骼之中。

非人的剧痛使他惨叫一声,满地抽搐翻滚,一只手挣扎着指向兰奕欢,声嘶力竭:“你——”

所有的人都被吓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发狂的和尚,兰奕臻一把将兰奕欢抱进怀里,退开几步,厉声道:“还不来人,把他按住!”

侍卫们连忙上前,但一被这些人按住,敬闻大师好像一下子从某种噩梦中醒了过来,疼痛骤然消失了,所有的异象也都转瞬没了踪影。

只有太子带着震怒的声音:“国师,你刚才是怎么了?”

敬闻大师的脑子都是懵的,一直说不上话来:“这……我……”

他抬起头,看见了被太子护在怀中的兰奕欢,那张白净而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血污。

他对兰奕臻说:“二哥,国师一定是病了。”

跟着,兰奕欢低下头,冲着躺在地上的敬闻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您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第32章 转阴背风花

韩太傅没有看到这本该令他解气的一幕。

他恍恍惚惚地被东宫的侍卫送回到家里, 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事到如今,最触动他的反倒不是敬闻是个恶心扭曲的疯子,竟然对他一个老头子抱有那样的念头, 而是兰奕臻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那些话, 跟他之前听到兰奕欢和韩直指控敬闻时心中所想,几乎一模一样。

他没想到, 两个孩子是真的差点受到了欺负, 如果没有那场天降的大火, 可能就真的不会那般幸运了。

而敬闻那样肆无忌惮, 连皇子都敢下手, 就是看准了这种事他们不敢说, 或者,说了也没人相信,都觉得是孩子淘气,胡言乱语。

——就像自己一样。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而且自己都这把年纪了, 他到底又喜欢自己哪里啊???!

想起那张差点亲下来的嘴, 再想想万一这事要是落在孩子们头上,韩太傅一阵恶心,一阵悔恨, 一阵后怕。

他洗了好几次澡, 又把衣服全扔了, 连胡子都剪短了半截。

韩太傅从敬闻大师那里回来之后, 就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韩家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一头雾水。

去问兰奕欢和韩直, 两个孩子也讲不清楚,只说是韩太傅跟敬闻之间打了一架, 韩家人问不出来,只好心里犯嘀咕。

一直到了饭点,韩太傅还是没有出房间,他觉得没脸见人,也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尤其是两个孩子。

他坐在那翻来覆去想今天的事,想到不能面对处,就忍不住用脚跺地,用拳头捶桌子,用手揪头发。

苍天苍天苍天,他怎会愚蠢至此啊!他怎会认为敬闻真是个得道高僧啊!

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韩太傅粗着声音说道:“谁?”

紧接着,门竟然未经他的允许,就被轻轻推开了,兰奕欢和韩直走了进来。

两个孩子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有饭菜。

兰奕欢将饭菜放在桌上,扒着韩太傅的膝盖道:“太傅,老夫人说您中午没有用膳,快吃饭吧,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韩太傅看着他的小脸,一时怔住。

兰奕欢又回头问韩直:“是不是?”

韩直也点了点头,上回情急之下为兰奕欢辩解后,他说话竟然利索了很多:“我相信祖父。”

看着这两张小脸,韩太傅百感交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来,兰奕欢和韩直就把饭菜放下走了。

韩太傅沉默了好一会,悄悄擦了擦眼泪,也没吃那些饭菜。

一直到了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相互交换着眼色,正想要不要派人再去叫一叫韩太傅,就看他自己出来了,一言不发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

韩侍郎挺高兴地说:“爹,您过来了。来,来,咱们吃饭!”

韩太傅坐下来,沉默片刻,提起筷子,给兰奕欢和韩直一人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碗里,又犹豫着抬起手,摸了摸两人的头。

“是我错怪你们了。”

过了一会,他才颓然说:“这次是我不对,误会了你们,应该向你们两个道歉才是。”

“啪”“啪”两声,是韩侍郎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老爹,手中的两支筷子先后掉到了地上。

他梦游一样看着妻子,小声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爹竟然会道歉?”

秦氏也是一脸不敢置信,低声道:“可能是做梦,我叉子扎了半天自己的腿,都不疼。”

韩侍郎:“那是……我的腿……”

听到两人这一通不着调的窃窃私语,韩太傅习惯性地一瞪眼睛,就要发怒,但顿了顿,想到自己的错误,还是颓然放弃,长叹一声,道:“是我以往对你们太过专断……”

太傅夫人说道:“算了,你知道自己有多固执就好。下回不要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了!直儿这孩子一向不会为自己辩解,这回要不是有七殿下,你还不知道要冤枉你孙子到什么时候呢!”

秦氏也赶紧收回扎在丈夫腿上的叉子,笑着说:“好了,娘,您不要生气,事情过去了也就好了。只是没想到那个敬闻枉称高僧,竟然连孩子都打,唉,这种人坐上了国师之位……”

她并不知道这事的内情,只是怕说多了韩太傅又要训斥,后面的话就没再接下去。

这时,韩太傅却道:“敬闻这等狡诈无耻之人确实不配当国师。”

一家人都怔住了。

韩太傅看了看兰奕欢,又看了看韩直,目光中掠过一丝愧色,随即变得森寒,一字字说道:“从今天起,我跟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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