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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285)



他这样说,果然把兰奕欢逗笑了,说道:“你哪有那么傻!那些火药又没有爆炸!”

在当时刚看到兰奕臻将铁箱挪开的时候,兰奕欢确实慌乱了一瞬,但转瞬间他便已经想到,兰奕臻的性格,就算自己奋不顾身,也不可能拿在场那么多人的性命冒险,既然那样做了,肯定是有什么把握。

怀着这样的想法,兰奕欢被邓子墨拉进水中之后仔细辨别,虽然听到岸上传来巨响,但却没有感到地面和水波的剧烈震动,也说明爆炸动静虽大,其实并不严重。

要不然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回去查看兰奕臻的情况,也不会顾得上跟邓子墨周旋了。

兰奕臻说是说,心里其实明白兰奕欢是怎么想的,一哄就好,不哄也好,跟兰奕欢解释:“那声巨响是铁箱里面的引线和残存的火药,把箱子炸烂了。”

兰奕欢看了眼铁皮箱子惨不忍睹的遗骸,这个时候,突然发现那里还有个小土包,好像在动。

他不禁多看了一眼,这时正好有个侍卫从旁边走过去,似有意似无意地踩了土包一脚,兰奕欢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收回了目光。

他问兰奕臻:“为什么是‘残存的火药’,你做了什么?”

“唔……”

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兰奕臻却仿佛不愿意说了,随便应了一句,便拉着兰奕欢的手要走:“你看你身上都湿了,老五那边也伤的不轻,咱们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我慢慢给你讲。”

他不这样说还好,吞吞吐吐反倒更加让人好奇。

兰奕欢眨了眨眼睛,表示要听。

兰奕臻摇了摇头,表示不讲,直接将斗篷上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然后托着兰奕欢的腰,把他举上了马背。

“不是,等等。”

兰奕欢坐在马上,却道:“你看那边,地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他说的还是刚才的那个土包,兰奕臻看了一眼,十分淡定地说道:“可能是田鼠,也可能是刺猬。”

兰奕欢道:“这么大只……?”

他话音刚落,地底下就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我!”

“……”

八皇子终于从土里钻了出来,露出一个脑袋,几乎咬着牙大喊:“是我挽救了爆炸!是我救了大家!”

他简直都要气死了,因为着急报信,八皇子连手下都没来得及等,一路急匆匆地赶过来,没找着正救了五皇子在路上的兰奕欢,倒是先碰着了去接兰奕欢的兰奕臻。

兄弟俩虽然相看两厌,但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延续上次没打完的架了,一起设法处理那堆火药。

经过大公主的话提醒,以及他们的实地勘察,火药应该有两堆,一堆藏在山体中,一堆藏在外面的铁箱里,中间用引线连着,两边都有人看守,随时准备引爆。

然后,兰奕臻出了一个特别特别馊的主意。

他说,既然两边的人都不能惊动,可以从中间引线经过的位置打个洞,先把引线断开,然后从地底过去,钻开铁箱底部,往里面注水,把那些火药全都给泡了。

当然,作为太子,如果他不出现在明面上,是会被人怀疑的,所以这些事要八皇子带着人去干。

八皇子隐约觉得不那么对劲,但是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个好办法,于是便带着人挖坑去了。

可是,他就知道兰奕臻是个缺德的混蛋!明明他才是那个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结果办完了事之后,兰奕臻就令人把他按在土里了,压根不让他出来露面。

兰奕欢见到他果然十分惊讶,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是地里?”

八皇子甩了下身上的土,从里面爬出来,说道:“我当然是特意赶过来找你的!要不是我来得快,大家早就成灰了好吗?”

兰奕欢瞧着他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是,这次来的挺及时。”

天上的云散开,头顶湿润的月光无遮无拦地照射下来,那散开的云却好像被填进了心里,轻飘飘,软绵绵的,缓缓升腾成想要从眼底掉落的雨。

“嗯。”八皇子道:“我以后不会再迟到了。”

*

这一场风起云涌的角逐,终于以齐弼的阴谋被粉碎为终结。截止到邓子墨死,此次叛军的主力基本都已经被俘获。

唯有齐弼和他手下的一些亲信,到现在还在潜逃,也正被满城通缉中。

京城在戒严几日之后,稍稍放松了管制,允许有需要的人员入京,但在京城的人却依旧不能出城,盘查的极为严格。

天色微亮的时候,也有几骑快马风一般地掠过树林下了山,停在了山脚处。

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前方,问道:“这是到哪了?”

这老人虽然瞧着年迈,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吓得林子中的本在安眠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

他竟赫然正是从达剌远道赶来的苏合王。

离他最近的年轻侍卫忍不住悄悄揉了揉耳朵,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侍卫回答道:“王上,前面就是大雍的都城了!”

苏合王冷笑一声,说道:“好,好得很。”

他明明是去看儿孙的,但是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味道,让人听着就觉得胆寒,显然已经听说了孟恩他们对大雍许诺的条件。

“那几个混账小子,竟然背着我对大雍许下那般承诺,我到了之后,非得先把他们给抽一顿再说!”

在这样的气势下,其他几个人也不敢吭声,唯有刚才开口那名老侍卫是当年追随苏合王的副将,年老了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情分不同常人。

他名叫扎木,此时倒是笑了笑,好声好气地说道:“王上,您如果这样做的话,只怕第一面见着小王子,就要把他给吓到了。”

苏合王先是一怔,然后立刻说:“他要是那么没用,就别说是我的孙子了!这点事还能吓着吗?”

他口气很硬,声音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了不少,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再说,孟恩可从来不是会胡闹的人,怎么到了大雍才几天就变了?若是那小子为了给大雍争好处故意劝的他如此,我还要一块揍呢!”

扎木道:“说不定是孟恩王储真心疼爱小王子,念着他离家多年,定然受了不少委屈,才会这样做。如此看来,小王子一定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连孟恩王储都喜欢他。”

苏合王刻薄地挑剔:“听说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我不喜欢。若性情再像阿雅思,就更是个顶顶淘气不听话的讨厌孩子!说他几句,就那么多年都不肯回家……”

他说到这里,却停住了。

在小儿子离家这么多年之后,这个固执的老人嘴上从来不承认对阿雅思的想念,心里却也无数次地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专行,以至于孩子连回来见一面都不肯。

在想到刚才扎木那句“您会把小王子给吓到的”,苏合王终究没再说下去,转而道:“进城吧。”

他一向是这个脾气,众人说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接受过盘查之后,就进了京城。

结果到了城中,一路上苏合王都没怎么说话,令扎木不禁有些担忧,以为他还在生气。

于是他悄悄看去,却发现王上这一路上一直都在四处打量,然后目光就盯在了街边的一对爷孙身上。

那名祖父的年纪应该没有苏合王大,但是作为一名不曾习武又饱经风霜的普通人,他的身上已显出了苍苍的老态,脊背佝偻,步履蹒跚。

但此刻,他的面目看起来是十分慈祥的,正将一支糖葫芦递给手上牵的小孙子。

那孩子也不过只有五六岁,接过糖葫芦之后高兴的直蹦跶,口中说道:“谢谢爷爷,我最喜欢爷爷了!”

说完之后,他在老人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都成了一团。

苏合王观察的十分投入,甚至还跟着动了下脸侧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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