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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280)



那把椅子,不是人人都能坐得的。

正平帝却没再说话。

兰奕欢觉得有些不对,连忙晃了晃正平帝的手,说道:“父皇?父皇!”

正平帝的眼皮慢慢阖了起来。

这时,八皇子已经快步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兰奕欢飞快地试了一下正平帝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说道:“父皇昏过去了,你带着他去后殿,让人传太医过来!”

八皇子点了点头,用力地抱紧正平帝的身子,站了起来,却没立刻便走,而是拉住兰奕欢的衣袖,问道:“你呢,你会活着回来吧?”

兰奕欢看了他一眼,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道:“废话!”

除了齐弼,还有个邓子墨不知道哪去了,今日在大殿中,他全程都没有出现。

以他的狡猾,要么就是埋伏在什么地方等着接应齐弼,要不就是自己跑了,总之是个十分不稳定的因素,兰奕欢得把他给找出来。

兰奕欢出宫的路上,碰见了被侍卫们接出来的戚皇后等人,齐贵妃也在其中,想必是见过了齐弼之后,戚皇后又派人把她也给叫到坤和宫去了。

但因为齐弼谋反,其他的后妃们对齐家的人多少有几分忌惮提防,都跟齐贵妃离的远远的。

齐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走在最后,神情间亦是对这些人不以为意的样子,上一次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却似乎已经消失了。

看到兰奕欢,她停了下来,低声道:“欢儿。”

齐贵妃原本以为兰奕欢不会理会,却没想到兰奕欢脚步顿了顿,也停了下来,对她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吧?”

语气平静、温和。

那一瞬间,齐贵妃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唯恐惊散这如梦境一般的时刻,然后她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兰奕欢。

兰奕欢道:“往后,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有五哥在,你顶多也就是废去位份,贬为庶人,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说完之后,他便要走。

齐贵妃却一下子放开了宫女的手,说道:“欢儿!”

兰奕欢回过头,齐贵妃道:“你……能再叫我一声娘吗?”

兰奕欢沉默了一会,笑了一下,说道:“有必要吗?”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冲着齐贵妃露出了笑容,这笑却不似儿时那般天真烂漫,充满依赖,而是如同秋水长天,深邃旷远,云过无痕。

“我已经不恨你了,你不需要再把这件事当成负担。”

兰奕欢淡淡地笑着,说道:“你是生我、养我的人,也是在这深宫中,我唯一可以依靠信赖的人,我曾经那样想得到你的爱,好似这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连我的亲娘都不喜欢我呢?我是不是很讨厌,很没用?我好像一生都在为了证明这一点而活着。”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齐贵妃却不禁心如刀绞,泪流满面,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兰奕欢却将食指在唇边一比,轻“嘘”了一声,冲着齐贵妃摇摇头,示意她不用道歉:

“你永远是我心中无可取代的母亲,不管是好是坏,这是从来都无法选择的事。但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眼中只有一方天地,我可以不需要母亲的爱与支撑,找到我在这个世上的价值。”

“人总不能一直困在过去,那些事情,我不愿再想,所以不恨,若还要开口唤你,那我怕我会又不由自主地去纠缠,去怨恨,去不解我的命运,你的冷漠,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兰奕欢深吸了口气,而后还是重新露出了笑容:“所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忘记那些事,你有你的人生,不只是作为一名母亲而存在,而我,除了是你的孩子,还有很多我在意、我喜欢的身份。”

兰奕欢问道:“好吗?”

齐贵妃觉得她全身发软,好似被掏空了一块血肉,几乎没有力气再站在那里,可是她也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意,尽量让自己笑的很美丽、很温柔:“好。”

兰奕欢双手交叠齐额,冲着齐贵妃一礼,随即转身而去。

*

此时的邓子墨,已经除了京城,正匆匆地向一个地方跑去。

他迎着风抬起头来,脸上却丝毫没有计划失败的失落,而满是畅快和轻松。

东梁这片国土,本身就是由叛乱和争夺得来,这么多年来,国内虽然对大雍和达剌的仇恨不减,但彼此之前也经常互不相服,争权残杀。

而邓子墨有东梁皇室的血统,原本和齐埘一样,都是齐弼为了培植下一任国主所找的备选。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获得齐弼的赏识,将齐弼对亲生儿子的最后一点情分磨灭,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可是,他也从来没有获得过属于自己的自由。

没有人喜欢伪装、算计和惹人憎恶。可怎么办呢?得到想要的东西需要力量,要获得力量,就要牺牲很多很多梦想。

而今,自由对他来说,终于近在咫尺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与迎面而来的一架马车擦身而过,不曾停顿,不曾回头,也不曾发现,从自己的衣袖中,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邓子墨很快去远了,马车却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地上掉了什么?”

*

“五哥,咱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呀?”

“五哥,你慢点,等等我!”

“兰奕胜,咱们手足至亲,你为何如此待我!”

——咱们手足至亲,你为何如此待我!

在尖锐的质问声中,五皇子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桌子上微微晃动着的烛火映入他的眼眸。

他此时正坐在军营的大帐中,竟是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臂下面压着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不是从外面送来,而是他傍晚的时候从自己要换的衣裳中翻出来的,打开一看,是齐贵妃的字迹,里面讲了兰奕欢的身世,也讲了齐弼的所有谋划,让他以后要好好地照顾兰奕欢。

原来,兜兜转转,兰奕欢还是他的亲弟弟。

五皇子怔然许久,伸手拿起信纸,想要折好收起来,可是偏生在这时刮过来一阵风,将信纸在他手上一掀,竟然就撕成了两半。

五皇子心里突地一跳,总觉得有种不祥之感。

他抬起头来,寻找那股风为何而来,原来是一个人恰在这时掀开帐帘,正欲走入。

五皇子霍然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进门之人,竟是邓子墨。

邓子墨说道:“殿下莫惊,是您的舅舅让我来的。”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五皇子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快步上前一把抽出长剑,横在邓子墨的脖子上,冷冷道:“他不是东梁的奸细吗?!”

邓子墨怔了怔,随即微笑起来,说道:“原来您已经知道了。”

京城中动乱的消息尚未传来,这些内容却是信中所写,五皇子冷冷地将剑锋一抬,已经在邓子墨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但邓子墨接下来却又说了一句话,让五皇子如遭雷亟,陡然愣住。

他说:“就在刚才,齐弼谋反失败。”

“你说什么?”

邓子墨轻轻推开了五皇子的长剑,说道:“齐弼意图在宫宴借陛下之手赐死太子,扶植七皇子上位,但献王反水,计策失败了。如今,太子正派兵围剿叛党,齐家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他的寥寥数句话,已经足以掀起五皇子心中的惊涛骇浪,这场阴谋中涉及的每一方人,可以说都与他息息相关。

可是当着邓子墨的面,五皇子硬是压住了情绪,垂下眼眸,冷冷地问道:“你想让我去支援他?”

邓子墨道:“在他人眼中,殿下与齐家从来都是一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齐弼已经做到这一步,输,你脱不开关系,若是赢,未必不能问鼎大位。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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