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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256)



献王道:“不错,可把本王给丑坏了。”

良久之后,齐弼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极少有这样大笑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说道:“有意思,他们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齐弼道:“既然如此,一个已经被咱们抓住了软肋的人,何必要杀呢?”

献王目光一闪,说道:“你的意思是——”

齐弼道:“杀人之举乃是下策,虽然可以彻底铲除兰奕臻的威胁,可他的民心、威望和身份都在那里摆着,咱们脏了手,日后别人要对付咱们,‘谋刺太子’就是一项罪名。另外几位皇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何必留下有可能被他们拿捏的把柄?”

献王沉吟道:“那么上策……”

“上策,自是让此人身败名裂,尽失人心,到时候兰奕臻没有了那层光环,他是死是活还重要吗?”

献王在心中掂量了许久。

他知道齐弼说的有道理,但出于一贯对兰奕臻的忌惮,总觉得不一口气把对方给按死,心里面踏实不下来。

“你想怎么让他身败名裂?将他强暴幼弟的事情宣扬出去?”

齐弼笑道:“这算什么!这顶多就是个私德有亏,人们津津乐道一阵子也就过去了。能让太子彻底不能翻身的罪名,自然是……”

他目中闪过一丝杀机,吐出了两个字:“弑君。”

“弑君?”

献王的心头不禁一跳:“你是说……陛下该殡天了?”

齐弼道:“是啊。当年二妹入宫,所做的种种努力,到如今,终于能稍见成果了。”

鲜有人知,齐家除了明面上的儿子一女之外,还有一个二女儿,也就是齐贵妃的孪生妹妹,齐烟。

旁人之所以没怎么听过这位齐家二小姐,是因为她的生母并非大雍人,而是在外面受了伤,被齐父所救。

她在齐家生育了二子二女之后,终于还是决定离开,并带走了最小的女儿。

本以为从此以后,齐烟就由贵族小姐变成了一个平民少女,但谁想到她不知怎么,又阴差阳错地与皇上相识,并成为了皇贵妃。

献王因为跟齐家的姻亲关系,却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光如此,之前为了同他一起合作,齐弼还告诉了他,其实齐烟入宫之后,一直在给正平帝喂食成瘾的药物,造成了正平帝多年来对这种药的依赖。

齐烟去世之后,人人都以为,齐家受到眷顾是因为齐贵妃得宠,又有两个皇子的缘故,却不知实际上一切全赖于皇上的药瘾。

献王没有说话。

齐弼也不催促,耐心地执起小火炉上的茶壶,为两人各自满上,又拿起自己的一杯,慢慢啜饮。

“好。”

终于,献王下定了决心,但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那么等兰奕臻一到泰山,咱们就动手布置,就说陛下吃了太子所献之物,龙体不适,说要锁拿太子回京,到时候兰奕臻必不肯束手就擒,他只要抵抗,就是心虚谋反……”

献王这一连串的计策并没有什么问题,也是之前他找上兰奕欢时就想好的,可是齐弼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

他说道:“太慢了。”

献王道:“慢?”

“咱们都知道兰奕臻要去泰山,但相对的,兰奕臻自己也知道。我们要在那里算计他,难道他没了狼毒,就不能有其他防备吗?”

齐弼道:“二者交锋,谁最能出其不意,谁方能取胜。虽然兰奕欢是我的外甥,但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的话。王爷,就算要急于对付太子,您也不能完全跟着兰奕欢的思路来走,那小子可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献王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换一个地方来对付兰奕臻?除了泰山,还有哪里合适?”

齐弼将一张地图拿了出来,点了点上面的一个位置,说道:“此地。”

献王一看,发现他所指的是京城到泰山之间的必经之路,也是到达京城前的最后一道关口,辖关。

“你准备在兰奕臻经过此地的时候动手?”

“不,当然不!”

齐弼笑道:“去而复返,人困马乏,人心涣散——我准备等他返程的时候动手。”

献王犹豫着说:“那岂不是又要耽搁许久功夫?我只怕夜长梦多。”

齐弼却摇了摇头:“兰奕臻到不了泰山的。王爷,既然他的牵挂还在京城,我们想让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就会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齐弼的话,献王突然冒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在自己到来之前,这个人就好像已经做好了所有行事的准备了,谈吐间一切尽在掌握。

不过也表现出,他很急。

可是在献王的印象中,齐弼一直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

这回他在赶什么?

献王把他的疑问问了出来,齐弼倒是也坦言相告:“齐贵妃好像有些查知了我们的计划,之前曾经质问过我,被我搪塞过去了,但也不欢而散。我那大外甥一向很听他娘的话,幸好他现在不在京城,否则说不定还要多生事端。所以,必须要快,以免事情变得更复杂。”

献王当初避开五皇子,而选择找上了兰奕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兰奕欢最得太子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他觉得跟五皇子比起来,自然是小一点的较好控制。

五皇子这个人甚为阴损刻薄,又一直跟齐家的关系保持的极好,若是跟他合作,最后只怕自己还要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所以献王当初故意把他绕了过去,这时自然也不愿意五皇子回来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齐弼成功地说动了他。

“好,那就这么办,咱们的计划,也就先不必让兰奕欢知道了。”

*

在各方的暗潮涌动中,太子启程前往泰山重新拜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兰奕臻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趟出行的背后,是种种势力交织纠缠的结果,只怕他一出京城,前方之路便是凶险莫测,但正是因此,他才不得不往。

虽然一切都差不多安排的妥当了,兰奕臻依旧十分放心不下兰奕欢。

临行之前,他反复叮嘱兰奕欢这段日子不要住在宫中,万事都要格外谨慎小心,不可冒险,几乎是拎着这个小祖宗的耳朵,让他一一都给背下来才好。

兰奕欢烦的要命,心里暗暗地给兰奕臻起了个外号叫“二老头”,但最终也没拗过哥哥,被兰奕臻揪着一句句都给答应下来。

兰奕臻这才怀着重重牵挂启程。

他们这一行人从京城出发,过了辖关之后,便沿着鄜州南下,虽然不是什么着急的差事,但太子仿佛一直急着赶路,每日休息的时间极少,其他人也只能跟着起早贪黑,因此行程倒是不慢。

直至到了老虎岭,天上忽然缠缠绵绵地下起了秋雨来。

空中阴云密布,地上的道路也是陡峭难行,就算再着急也不能冒险赶路了。

这次随行的大部分是兰奕臻以前没带过的御卫军,虽然想要休息,也不敢向素来严厉的太子殿下开口。

最后还是兰奕臻自己的亲卫走过去,对他说道:“殿下,雨天路滑,您的贵体要紧,不若今日还是扎营歇一歇吧。”

兰奕臻勒住缰绳,细雨沾湿了他的眉眼,看上去愈发清冷。

他眼望着前方,忽然道:“前面的峡谷很深?”

亲卫说道:“是。”

兰奕臻道:“填的满吗?”

亲卫怔了怔,犹豫着说:“应该不太容易。”

兰奕臻似乎笑了一下,但不是面对着兰奕欢时,他的笑容亦是不达眼角,反倒让唇边浅浅的笑纹显出了一种利刃似的杀机:“地方不错,那就在这里吧。”

队伍便在此扎下了营帐,好在雨丝缠缠绵绵,虽然一直没停,可也没有下得更大,所以不至于十分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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