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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148)



但这可不代表大皇子的这笔账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他们自然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因此,兰奕欢也只是脸上带笑,领了旨意。

*

下午还有本国和他国使臣比试的射猎,兰奕欢就没再去凑这个热闹了。

其实以往这样的场合,他也是惯常不怎么参加的,往往露个脸晃一下就跑了,其他人都知道他这性子,也不怎么管他。

直到今日一出手艳惊四座,只怕从此以后,所有人都要对他重新估量了。

兰奕欢自己的心里都有些茫然。

刚才的那股意气和热血仿佛还在胸中激荡,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大漠孤烟、刀光剑影。

——那段上马杀敌,下马高歌,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憧憬的日子。

占得百花头上死,人生可也当如此?①

兰奕欢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胸中的锋芒终究没有磨去,那些过往非但没有忘却,反倒在曾经那段以为令自己无比厌恶和疲倦的日子沉淀下去后,才发现原来其中,还有着那么多令他留恋的时光……

那么多,他不曾发现过的温情。

兰奕欢牵着马走了一会,四下逐渐没有人烟了,无边无际的草原高低起伏。

他索性翻身上马,一拍马背道:“走吧!”

马儿在草原上任意奔驰,兰奕欢伏在马背上,闭着眼睛听耳畔风声飒飒而过,草浪在马蹄下起伏,一股豪情扑入胸襟。

风里仿佛夹杂着兵戈铮铮,琵琶急奏,实际上细听起来,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马逐渐跑累了,速度慢下来,兰奕欢这才慢慢睁开眼,只见天幕高挂,四野荒芜,几乎让人有种天涯已经尽的错觉。

这条路越走越是迷惘,前世与今生,好像截然不同,又好像一个逐渐闭合的怪圈。

若不回头,可还有出路可寻?

兰奕欢轻轻地叹了口气,从马背上跳下来,牵着马转过身。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

在几乎齐膝的长草与游荡徘徊的野风中,兰奕臻站在远处,身边的马正在吃草,他则安静地注视着兰奕欢。

端稳、沉静、坚实,好像自亘古以来就在那里。

见兰奕欢终于看到自己了,兰奕臻这才向他大步走来。

兰奕欢不禁迎上去几步,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不对,你不是应该在猎场上?”

兰奕臻道:“看你没来,就提前出来了,后来在草原上找到了你,我想你可能想安静一会,就在后面一直跟着。”

他说着,伸出手来,兰奕欢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兰奕臻却只是拂去他肩头的一片草叶,微笑着说:“看这身上,都长草了。”

他的举止一如往常,兰奕欢却是心乱如麻。

对,令他迷茫的还有面前这个人。

自从那天那个吻之后,原本应该再熟悉不过的兄长,就突然让兰奕欢觉得有点陌生了起来。

好像兰奕臻身上哪里不对劲了,或者说,他才刚刚发现,对方的身上,还有他从未了解过的另外一面。

这种改变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他觉得兰奕臻有的时候让他感觉到有点危险,有点强势,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动荡与暧昧。

兰奕欢盯着兰奕臻,脑海中一会又是那一晚对方吻住自己的场景,一会又是前世与今生交错的种种画面。

“二哥。”

他忽然叫了兰奕臻一声,兰奕臻停下手来,低头注视着兰奕欢。

兰奕欢道:“你……你记得多少?”

兰奕臻一顿,然后说:“大半。”

“你是从一开始……”

“不,是逐渐想起来的。”

这个回答让兰奕欢怔了怔,他不禁回想了一下,朝夕相处之间,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兰奕臻想起这些记忆之后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但这不应该,难道那些过去,对他没有半点影响吗?

他知不知道他最后没有登上皇位的事?他在不在意那个位置被自己所得了?

为什么他的目光还是这样的平静和温柔,一如既往,找不到半分的防备、遗憾与愤怒?

兰奕欢的心中满是问题,又无从问起,他不禁探究地盯着兰奕臻的神情,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把答案给挖出来。

兰奕欢现在已经长大了,可是他那双眼睛竟还是与小时候一样,纯粹、清澈,波光流转,让人止不住地心生怜惜。

兰奕臻突然抬起手来,盖住了兰奕欢的眼睛。

兰奕欢一怔,却没挣扎,声音有点闷闷地说:“干什么?”

兰奕臻慢慢弯腰凑近他的面孔,趁着兰奕欢什么都无法看见,目光肆无忌惮地望着他淡色的嘴唇。

那天的一吻,是他两生两世的爱情中唯一得到的一次亲近,那一刻的柔软、激荡与幸福永久烙刻在了心脏上,此时此刻又着魔似的推动着渴望翻涌而出。

无边无际的草原,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一时间,竟似黄粱梦,华胥境,许他无所顾忌,肆意妄为。

兰奕欢等了片刻,没听见兰奕臻回答,却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逐渐靠近,他没来由的有点慌张,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是啊。”

兰奕臻终于将头彻底低了下去,停顿在咫尺之间:“我发现,原来我上辈子就那么喜欢你。”

兰奕欢心头一跳。

兰奕臻放开遮住兰奕欢眼睛的手,睫毛垂下,遮掩住眼底的痴迷与贪婪,柔声说道:“所以我现在,对小七是两倍的喜欢了。”

第67章 系我一生心

听到兰奕臻这样说, 兰奕欢忍不住睁开眼睛,问:“你……说真的?”

兰奕臻轻声道:“你自己不记得我们上一世的相处了吗?”

兰奕欢道:“记得,但是……”

他记得, 也在今生点滴的回忆中, 无数次发现了曾经兰奕臻对他的好,可是他始终也没有弄明白, 到底是因为什么。

此时听到兰奕臻说, 他一直都很喜欢自己, 让兰奕欢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 但更多的还有诧异。

兰奕欢道:“但那时候咱们根本都不熟啊。而且……最后坐上皇位的是我, 你不会觉得不高兴吗?”

兰奕臻摇了摇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有时候也拿不准究竟是自己太能忍了,还是兰奕欢的小脑袋瓜子实在太迟钝了,以至于两人的思路如此错位。

在他喜欢兰奕欢喜欢到可以付出一切时,兰奕欢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咱们那时候都不熟”。

兰奕臻突然一伸手, 托着兰奕欢的腰, 把他抱到了身边那匹小白马的背上,然后自己也吹了声口哨叫来坐骑,翻身上马。

“咱们转一转。”兰奕臻道, 同时给兰奕欢系好了领口处的扣子, “很久没有一块逛逛了, 边走边说吧。”

兰奕欢很乖地点了点头。

结果两人并辔策马, 不过才走出去了几步, 他那点对着哥哥的限定乖巧也就随之耗没了, 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兰奕臻失笑:“那么多的事, 你总得让我想想怎么说……嗯,你还记不记得, 小时候你偷着把我的狗抱去了,要跟它拜堂成亲?”

兰奕欢道:“……是它自己跑来的!我还以为是没人要的小狗!”

他说的还挺理直气壮,好像没人要的小狗娶过门就正常了似的。

兰奕臻不急不恼地说:“好吧,好吧,就当它是自己去找你的吧。反正你们两个还没拜完堂,它就被我抢回去了。从此以后,你就开始把我当成抢亲的敌人,看见我就跟我要媳妇……”

兰奕欢噗嗤笑了一声,旋即用左手捂住脸。

兰奕臻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我那个时候啊,真是烦的不行。”

兰奕欢那时年纪小,可兰奕臻也不过是个少年,最是嫌弃小孩子麻烦淘气的时候。

所以看见自己的狗脑袋上被蒙了块布傻呆呆坐在旁边,兰奕欢跪在它边上虔诚地磕头,兰奕臻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懒得跟小孩多说,直接弯腰把狗抱起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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