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相比,简直温柔的没边了。
传闻中宁盛这幕后老板金屋藏娇,现在插手陆氏的事情,也是为了他的小情人,难道是真的?
鹿念说,“苗苗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我家已经解封,收拾好了,她也会去了,叫我过去看看。”
说的是陆宅。
他点点头,站起身,“我送你。”
久违的陆宅。
司机开车平稳,俩人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庄园浮现在眼前。
他已经把这里买下了,但是没有告诉鹿念。
以前鸟兽状散去的管家,厨师,佣人,门人,竟然都一个个回来了,花园也有人修剪过,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念念小姐。”她看到一个眼熟的园丁,毕恭毕敬的叫他。
鹿念惊讶,“你们……怎么都回了?”
“我叫他们回来的。”秦祀说,“你比较习惯。”
鹿念身体不好,她喜欢这个花园,也习惯了那些人的伺候,没必要换。
众人默不作声。
念念小姐还是那个念念小姐。
而一旁,站的那个青年。
身姿修长,长身玉立,眉眼俊美清寒,五官依稀熟悉。
是多年前,从陆家被逐出去的,那个人人可欺的,活得连狗都不如的小野种。
但是现在,他变成了这个家未来的男主人。
尤其是许如海一家人,卑微的屈着身子,只想把自己缩远一点。
他们离不开陆家,产业,工作,房子,都只能依托陆家。
许如海当年对秦祀做了多少恶事,他心里都是有数的,强行将他赶去阴冷,潮湿又狭小的阁楼,克扣他冬天的衣服,他的生活费,如果不是鹿念干涉,之后,他的学费甚至都可能得不到保障,不得不半途辍学去打工。
更不用说不给他留饭,对毫无保暖措施的阁楼视而不见,任由那些大孩子欺负,围殴他。
那孩子从小就又傲又倔,从不服软,对他来硬的,他只会比你更强硬,从不低头。
他们看不惯,觉得一个无父无母,衣食住行都依托陆家的小野种,只配卑躬屈膝的给他们舔鞋,凭什么这么傲。
大家都噤声。
秦祀对这些人没有半分兴趣,也一点不想再追究。
他只在乎她。
陆家那些事情,他早依旧看开了,如果当年,没有一个人一直支持着他,给他仅存的温暖,给他展示出这世界上的美好。
他向往她,她是他的启明星,这辈子最初的憧憬,情窦初开时难以启齿的欲念,放在心尖尖上的月光,支撑着他走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漫长的少年时代,他每一次想走上岔路,最后,都是她把他拉了回来。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也想过,大概,自己真的可能会走上一条极端的不归路。
鹿念看他模样。
他一路神色平静,让她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她一直害怕,他会变成原书里那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复仇和往上爬,不择手段的魔鬼。
“许如海他们,都辞了吧。”她语气轻快的说,“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叫他们之后都走,我家这些人,也是该清理一遍了。”
他明显有些意外。
鹿念背着手。
她也记得清楚,只是以前不敢暴露和他的关系,不得不收敛着。
这次,俩人并肩,走过陆家长长的走廊。
鹿念忽然问,“晚上,你怎么办啊?”
陆宅房间不少,但是以前的一楼,基本都是给陆执宏和何甜用的,秦祀是不可能去住在那里的,陆宅平时不留客,客房给了佣人住,还有一间陆阳经常会过来住。
这些,明显秦祀都不可能去住。
所以,就只剩下一个房间了。
卧室在尽头,鹿念打开门,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是旧日的陈设,米白的帐子安静的悬挂着,兔子和熊堆在地毯上,透着一股少女的馨香。
少年时代,他无数次,从那个小阁楼里仰望过,只有见到这个房间的灯光熄灭了,她睡着了,他才也会安心上床睡觉,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片月光。
那时,他从没有想象过,会有今天这样一天。
鹿念走进,怀念的四处看着。
秦祀随着她。
时间已经到了大半夜了。
青年只是沉默着,什么话也没说,却也没有离开。
鹿念走了一圈,背着手,回头仰脸问,“还不走啊,难道,想睡我的房间?”
秦祀,“……”
她唇角衔着笑,“是么?”
他背脊有些僵硬,还有丝被戳穿的狼狈,还硬撑着,低声说,“没有。”
只是因为没别的合适的地方。
门被关上,她素白的手指,轻轻按着门,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盈满了月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