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洗脸洗的特别彻底,所以才显得尤其英俊。
殷岁晏笑:“我怕描写的不够确切——难得在外遇见投脾气的朋友,如此好事,自然要和家里人分享。”
唐将阑扬眉:“朋友?就算咱们不套用话本里出生入死托妻寄子的好友判定条件,大家现在认识还没几天,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这都算是朋友了?”
殷岁晏还没回答,越知涯先低声重复了一遍朋友要互通姓名的说法,然后询问:“殷道友,摇光道友,此事确如唐道友所言吗?”
殷岁晏:“是这样没错。”
摇光也跟着点头。
越知涯欣慰:“看来唐道友这回没有忽悠我。”
唐将阑:“……三个人里面,你单单对我的话不信任,这样不好。”
越知涯微微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越,大名知涯,道号百殆,佩刀的名字是‘千秋岁’——最后这点之前和你们说过了。”
“……”
唐将阑开始怀疑自己在人际交往上是不是有什么误区,为什么之前一直没问出结果,现在随口一提,对方就直接说了姓名?!
摇光目光微动,带着丝困惑:“在下似乎闻到一丝焦味……”
唐将阑闻言猛然反应过来,但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见一片淡若绿烟的刀光斜斜洒过,将烤肉上所有焦黑的部分削下,搅碎,瞬间清除了所有能证明某人刚才因为走神所以没掌握好火候的证据。
越知涯收刀归鞘,一脸正气:“都是错觉。”
唐将阑默默看着越知涯,他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这姑娘还挺单纯的,才在外面的世界历练了多久,居然已经熟练掌握了睁眼说瞎话的生存技能。
猾褢的腿肉很厚,柔韧而不失肥美,如果处理得当,也算一道上得了台面的佳肴,问题是今天负责掌勺的人是刚开始学习厨艺没多久的越知涯,所以一半烤得太老,一半又没熟透,还带着丝丝血水,蜜也没能渗进肌理,反而都集中在表层,外面甜得发腻,里面却寡淡无味。
唐将阑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
,神色恍惚而飘渺:“我觉得舌头有点麻。”
越知涯点头:“正常,大螽的蜜里是带有一定的毒性。”
唐将阑体会了一下,才感觉到自己舌尖上的不适,并不完全是因为受到了糟糕的烹饪水平的伤害,还包含了某些意料之外的因素:“……等会,你说什么?”
越知涯有些不解:“我记得唐道友提到过,能拿修为顶住的事就等于没事,吃了不会死的就相当于能吃。”
唐将阑:“……
”
他现在承认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的,还来得及吗?
可能是看新朋友的脸色过于悲伤,越知涯聚出一坛清水,将一块圆形的石头浸没进去,片刻后,清水便逐渐变成了琥珀般浓稠的颜色,并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酒香。
唐将阑一路从西洲走到中洲,原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没想到在新朋友这开了眼界:“什么法器?”
越知涯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叫酒石,只要把它在酒里浸泡一个时辰,它就能记住酒的味道,再放入清水中,便可以把清水转化成酒水。”
唐将阑笑:“没想到你也挺喜欢喝酒,出来历练还特地带着能转化酒水的法器。”
越知涯摇头:“那倒不是,之前从库房路过的时候,顺手拿来当镇纸用的——大师兄可能和你想的一样,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就将它也放了进去。”
唐将阑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这姑娘绝对是一个从某与世无争的福地洞天里跑出来游玩的修二代傻白甜,和她同行,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越知涯与殷岁晏两人跟才离开父母的小豆丁一样,热情洋溢地、漫无目的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坏人骗去所有生活费地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闲逛,就算唐将阑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能听见这两人叽叽咕咕嘁嘁喳喳的讨论声,他重重吐了口气,按下心中的杂念,忽然走过去抱起水坛,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抹抹嘴:“我是修炼丹青术的,去哪画画都一样,接下来……可以继续陪你们走一段。”
殷岁晏和越知涯都表示欢迎,唐将阑看着面前的两个大龄儿童,忍不住谆谆叮嘱:“这边的大城市热闹归热闹,但内部势力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容易引来杀身之祸,本来就挺危险,最近似乎又变得更乱了些,哪怕你没做错什么,单凭身家丰厚这点,就可能召来祸事。”
“那倒无妨。”越知涯的表情格外安心且欢快,“我从家里带的钱都花得差不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