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笙还纳闷这孩子怎么了，“你先放开姐姐。”

“不要，姐姐好香啊，香香的，软软的，”陆聿特别特别喜欢容笙。

香香软软的，这感觉怎么那么像蛋糕？容笙平时不喷香水，她抬手闻了闻衣袖，衣服的确是香的，这是熏香，明白了以后，容笙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姐姐熏过衣服后留下的味道，陆聿喜欢姐姐也给你的衣服用，怎么样？”

陆聿很高兴，“好啊好啊。”

也许那时，他是单纯的高兴于和容笙拥有一样的香味。

容笙眉眼柔和，轻声哄着，“抱够了，就松开姐姐，好么？”

陆聿一脸倔强，“不要，要抱抱。”

容笙哭笑不得，“再给你抱会。”陆聿还是个小孩子，可能比较粘人，不过也不妨事。

今天的是周末，容笙带陆聿出去玩了会，陆聿累了，容笙就抱着他回去，等到容笙再看的时候，发现陆聿已经熟睡了，她替陆聿盖好被子。

容笙关了灯。

——晚安

……

陆聿去学校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羡慕的说，“陆聿你妈妈真漂亮！”

陆聿附和道，“是啊，妈妈好漂亮的。”

这声妈妈陆聿喊得别扭极了，但是姐姐告诉过他，在外面他要喊妈妈，不能喊姐姐，陆聿问她为什么，姐姐总是摸摸她的头，沉默好一会，才说，因为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希望姐姐当你妈妈呀，陆聿不懂，还是听了姐姐的话。

容笙看着陆聿一点点长大，对待她越来越温柔，然而内心的担忧仍然不减，陆聿终究有一天会明白，陆语不是去了远方，而是死了，那个时候，必定难过。

陆语，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啊。

容笙叹息。

听到响动，容笙知道陆聿到家了，九岁的时候就不要她接了，陆聿跟她说，别的小朋友都自己回家，他也要，容笙就同意了，当然她总是悄悄的跟着陆聿，看着他安全到家才放心。

容笙很久前就把隔壁的房子退了，和陆聿住在一起，现在陆聿十岁了，算来算去，她和陆聿一起住了三年，今天好像是陆聿的生日。

陆聿回到家，看到了桌上的饭菜，喊了容笙一声，“姐姐！”

容笙笑容温和，“去洗手，吃饭。”

“好，”陆聿乖乖的洗了手，拿了碗盛了饭，顺带也拿了筷子，“姐姐来吃。”

容笙笑说，“好，陆聿又懂事一点了。”

陆聿笑眯眯的，可开心了。

容笙对陆聿很好，但是不会放纵他，像一些基本的拿碗筷和清洗，以及整理自己的东西，容笙都会有意的让他去做，有时候还会尊重陆聿的意见，更改做得不好的地方，两个人就是这样磨合了好久。

关于陆聿的学习，容笙多少会问一些，但不会问太多，后来就不问了，她知道陆聿很有分寸，学习有自己的规划，她只需要在陆聿不懂的时候给予适当的指导就够了。

吃完饭不久，陆聿就迫不及待的跟容笙说今天发生的趣事，容笙笑了好久，然后陆聿又开始汇报上课情况了，“姐姐，今天老师教我们读唐诗呢。”

容笙虽然不怎么过问了，但是陆聿却喜欢每天跟容笙汇报，看陆聿开心，容笙也没阻止。

容笙问，“老师教了什么诗啊？”

陆聿说，“江南……逢……逢……”后几个字还没想得起来。

“江南逢李龟年。”容笙还记得这首诗，“你们学了这首啊。”

陆聿点头，“嗯。”

容笙微笑，“读一遍给姐姐听好吗？”

陆聿兴奋了，他觉得特别光荣，“好啊好啊，”然后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课本，开始读。

虽然陆聿不懂得其中的感情，但起码来说，读得挺顺，容笙真心实意的夸他，“陆聿真厉害！”

小孩子总是需要鼓励的，容笙会在适当的时候夸一夸他，以此让陆聿保持学习的积极性，但不会让陆聿死学。

陆聿特别高兴，挺起了小胸膛，特别骄傲，然后想到了什么，“姐姐也读好不好？”

容笙答应了，这不是什么不能做的是，“好。”

容笙念诗特别有感情，仿佛有着某种韵律，念出来的诗格外有画面感，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

陆聿懵懵懂懂的被带入了诗中，好一会后，“姐姐读得好好听，以后都读给陆聿听好不好？”

“好。”

容笙摸了摸陆聿的头。

以后的每个晚睡前，容笙都会给陆聿读诗，陆聿就会乖乖的闭上眼，在容笙念诗的声音里睡去，容笙念的诗是经过她挑选的，念出来比较安静柔和的。

后来陆聿发现了纳兰容若的词就一直让容笙念这个。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