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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大一条咸鱼呢(50)
作者:八月糯米糍 阅读记录
“区区一只鸟,若真有这么重要,尊后为何不去抢?”应川气道,“就算她不出宫,她大可安排斳渊、安排羲和族人去抢,可你见他们去抢了吗?”
冶容冷笑:“算她有自知之明,她生那个废物如何抢得过我儿?”
应川讽刺道:“但如今她生那个废物可还活得好好的,还做了那只鸟的主人,你儿却已经半死不活了。”
冶容被刺中痛处,脸色刹那间惨白,拳头攥紧了。
应川晓之以理:“冶容,兄长与你说过许多次了。你有的时候也需要将眼界放宽一些,这几万年来,你暗中处处与尊后较劲,次次自觉自己大获全胜,并为此沾沾自喜。可今日你还没有看明白吗?你纵然赢了三瓜俩枣又如何,尊后滔天的权势一直牢牢把着,数万年来从未有半分动摇。她一出现,众生朝拜,她一人之下,想毁你神器便毁你神器,想羞辱你就羞辱你,你全无反击之力。”
冶容不甘道:“她压着我的不就是那个名分吗?”
“正是,正是那个名分!你要的从始至终也只应当是那个名分,那个一人之下、众生之上的名分!而不是什么鸟啊、宠爱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争来做什么?什么青耕鸟是神尊故意放出去的,原因是碍于尊后不好白给追露,其实神尊私底下已经答应了追露要为她与青耕结灵兽灵契,这话其实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冶容没吭声,扭头看向别处。
应川叹气:“你编这些话出来有什么用?也只能让底下的人多对你逢迎一些,满足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罢了。你看尊后搭理你了吗?你不觉得比起你今日受的这一巴掌,尊后压根不将你放在眼里,才是最大的羞辱吗?那代表着,你甚至连做她的敌人都不配。”
冶容拳头攥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应川自觉自己说得已经够多,就是面破鼓也该响了,便不再说下去,拍了拍冶容的肩,离开了。
出门正好遇上进门来的追露,她自从伤了脸以后便整日带着面纱,见到应川喊了一声:“舅舅。”
应川道:“去陪陪你母妃。”
追露应道:“是。”
但显然应川让追露去陪冶容是个火上添油的举动,追露进门便质问:“母妃,你带了那么多天兵去,为何还是让竺宴和天酒两个安然无恙回来了!”
冶容刚刚被劝下去的愤怒被这么一撺掇,又轰地全窜了回来。
不行,这口气她忍不了!
*
令黎这个澡洗了半个多时辰,出浴的时候,花瓣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滑落,水比一开始烫了不少。
果然是凤凰族的血脉,天酒的灵根是火灵,方才令黎在水里想东想西,只觉浑身发烫,然后她身体里的火灵就把洗澡水也给烧热了。
她想着反正水又热了,不如再泡泡,等水凉了再出来。结果越泡越热,水也越来越烫,她脑子里的画面终于从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变成了从前在人间看到的杀鸡。
凡人杀鸡好像就是先要烧一锅滚水,然后用滚水烫毛……
这个画面切换得有些惨不忍睹,令黎连忙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她准备这件事的时候风风火火,只想赶紧做完赶紧出去,但真临到头了,又害怕起来。一会儿担心疼,一会儿担心竺宴不愿意,一会儿又担心竺宴不会……最后这个问题最现实,万一他不会怎么办?她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
她打算再将这个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些,去向知确请教,就算知确不会,神族总应该有些教材吧?她可以偷偷带一本过去给竺宴,和他一起学习。
所以离开绛河殿以后她先去找了知确,但宫娥却告诉她知确不在。她原打算坐下等等,可是那宫娥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说知确带着果子出去的,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
令黎想到知确那颗她十分宝贝的果子,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原来是去向玄度求爱了。
令黎无人可问,只好自己去寻竺宴,坐在青耕鸟背上,慢腾腾地往扶光殿飞。
扶光殿门前如白日一般,有神侍值守,令黎躲开了神侍的视线范围,让青耕鸟悄悄飞到院外的一棵树上。她躲在茂盛的枝叶间,悄悄往院内看。
院中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扶光殿内只有一个房间有微弱的烛光透出。
竺宴还没有睡,昭华的一击伤了他仅剩一半的灵脉,他正在疗伤。
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惹得他身体燥热不堪,手心渗出热汗。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想象力如此丰富了,分明她吻他的时候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见。
他有些烦躁地脱了外衫,只留下白色的中衣。重新坐回,闭目继续运转神力疗伤。
结果一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少女,双手托腮,仰着头,凑到他的唇边逗他。
吮一吮他的上唇,再亲一亲他的下唇,然后舌头探进来兴风作浪……
竺宴猛地睁开眼睛。
疯了!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只觉自己真是疯了!
竟像真的似的,他不仅有感觉,还仿佛真闻到了她身上甜甜糯糯的味道。
越发心浮气躁了,少年起身,一把将紧闭的窗户推开。
清凉的夜风从外面灌进,稍微吹散了他身上的燥热,也让他一眼看到了树上的少女。
她坐在青耕背上,一人一鸟躲在树梢后,见到他推窗,眼睛一亮,生怕他看不到她似的,夸张地冲他招手。
竺宴:“……”
令黎也没想到竺宴这么快就出来了。她之前只是隐约有种感觉,竺宴有一种特殊的发现她的方式,只要她在他附近,他就能发现她。所以她躲在树上,等竺宴出来。
但他这么快就出来,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她又惊又喜地冲他招手,以不被神侍发现的最大幅度。然而她招了半天,竺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少年面无情绪地站在窗边,身姿笔挺,分明视线落在她的方向,却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样。
令黎又试探地以唇形道:“我是天酒。”
她感觉竺宴应该是看得见她的,甚至她有种强烈的感觉,竺宴此刻正直直盯着她的唇看。
所以她又趁机以唇语道:“你能让我进去吗?”
窗前的少年动了动,然后下一刻,令黎眼睁睁看着他一脸绝情地将窗户关上了。
“砰”的一声,窗户关上了。
令黎:“……”
她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再讲究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领情!
令黎只觉心口堵得慌,觉得整个人快要被竺宴给气晕了!
他知道她来做什么的吗?知道她来之前还特地洗了个澡吗?竟然当着她的面关窗户,这也太过分了!
行吧,你不稀罕,我才不稀罕呢!让你留在这里被他们折磨,我继续做我的黄花不知道多快乐!
令黎气呼呼地拍了拍青耕的头,青耕扇着翅膀从树梢后面飞出,刚飞到天上。竺宴房间的窗户忽然再次打开,下一瞬,一阵无形的力量卷过,青耕背上的少女就不见了。
令黎被卷进了竺宴的房间。
令黎晕晕然落地,窗户在她身后关上。
抬眼看到眼前的少年,刚要发脾气,忽然注意到他换了身衣裳,莫名的,心口堵着的恼怒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目光一转,落在他身上天青色的外袍,未语先笑:“下次不必这么见外。”
还特地换身衣裳再来见我。
竺宴知道她误会了,淡淡解释:“方才脱了外衫。”
说到这里,没做贼也心虚,又找补道:“正准备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