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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大一条咸鱼呢(122)
作者:八月糯米糍 阅读记录
据说这位岁稔星君的口头禅是:“各族的私塾都是极好极好的,并非只有进了枕因谷才能成材。”
结果此时,神君一句话,直接将令黎送进了枕因谷。
绛河殿中伺候令黎的宫娥名叫香茶,是百年前刚从下界仙山提上来的。听到消息,是一路笑回去的,开心得就跟她自己要进枕因谷似的。像只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地替令黎收拾明日进学要用的东西。
令黎一脸茫然,香茶又仔细与她说了说这其中的渊源。
令黎听完却陷入沉思:“我还以为,我能跟着神君修炼呢。”
香茶连连摆手:“神君从不收徒弟,但神君将神女安排到了岁稔星君门下,已是多少神族求都求不来的!”
令黎不认识岁稔星君,她就只认识竺宴,执着地问:“他不收徒弟,收神侍吗?神侍我也可以的!”
“神君没有神侍。”香茶道,“扶光殿从不许人进去,连神侍宫娥都没有。”
令黎绞尽脑汁想:“那他收什么?”
香茶道:“神后吧。”
“神后?”
“嗯,我听其他宫中的宫娥们讨论过,神君不收徒弟、不收神侍,想要进扶光殿,应该只有做神后这一条路可走。”
令黎:“……”这我怕是不行。
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当竺宴来告诉她,她明日就要进枕因谷修炼时,令黎还是垂死挣扎地问了下他:“我不能跟着你修炼吗?”
“我的功法不适合你。”竺宴道,“岁稔星君修习木灵之术,神域无出其右,你跟随他修行,灵力能快速精进。”
“啊这……”
“你不是说你喜欢灵力吗?”
令黎沉默了一瞬,郑重道:“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会。我喜欢的是灵力,不是修炼。类似于有人喜欢钱,但不喜欢干活。”
竺宴:“……”
令黎躺回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也就刚刚化形醒来那会儿觉得精力充沛,之后就越来越累。
她向他说了下这个情况,并且表示:“你看,我都这么累了,还要进学塾吗?”
竺宴站在她床前,沉默看着她。
这么快就感觉到累了吗?他给了她那么多的神力,强行助她化形,竟也只能维持这短暂的时光?
竺宴:“若是不愿修炼,也行。”
令黎抬了抬眼皮。
竺宴:“你回汤谷吧。”
令黎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去!我现在就去!”
第70章
神尊在时, 枕因谷是他清修之地,与神帝的扶光殿同为神域中灵气最充盈的两处,谷中石壁上还有他留下的神诀术法。
一万年前, 神族混战, 三大神族曾倾兵争夺枕因谷。后来竺宴平乱, 各族都以为他会将枕因谷据为己有, 在此处修炼神力, 他却将枕因谷开放, 做了学塾。枕因谷也成为公塾迅速超越各族私塾最重要的原因。
但名为公塾,却也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神族重血脉, 能来此处修行的神族, 不仅血脉纯正, 禀赋也有要求。
据说枕因谷弟子入学第一件事, 便是探查灵根禀赋。又传说如今神域内卷得厉害,能进枕因谷的神族,灵根无不在三色光芒以上。
枕因谷中弟子早得知今日会有扶桑入学, 都等着看创世以来化成人形的第一株扶桑是何等的禀赋。然而令黎入学,岁稔星君却并未探查她灵根, 直接就让她入座听学了。
枕因谷中主要教授三门课程:典籍课、术法课、法器课, 这是神君亲自定下的课程。此外诸如音律、书法这等增强个人魅力的素质课程,枕因谷则是不教的, 若有兴趣可去各族私塾学习, 亦可自寻师父, 单独拜入门下。
岁稔星君同时讲授典籍课与术法课, 今日正好是他的术法课。
岁稔星君在前方正讲到天地五灵金、木、水、火、土, 各种灵力不同的脾气和修行秉性,令黎一面听他讲学, 一面试着汲取周遭木灵,虽是第一次听课,但有样学样,竟还有几分样子。
令黎十分开心,却忽然听周遭传来一声嗤笑。
她没有放在心上,然而这声嗤笑过后,又接二连三传来两道,此起彼伏,在安静的课堂内十分刺耳。
她还未搞清楚是谁在嗤笑,岁稔星君已经在上座坐下,沉声点名:“暮商,沃雪,葭月,你们三个站起来。”
座中零星站起三人。
“你们三个呵什么呵?”
三人沉默。
岁稔星君淡道:“谁先呵的谁先说,不说就离开。”
此言一出,令黎座旁的少年脸色一急,忙道:“星君恕罪,暮商并非有意,只是头一回见到有神族还不会引气入体,觉得有些稀奇,一时失仪,还请令黎神女恕罪。”
这位叫暮商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说话时耳朵尖还会泛红,跟个姑娘似的害羞,却比姑娘还俊俏几分。他说着转身,朝令黎恭恭敬敬作下一揖。
令黎偏头看着他,正想问“神族天生就会引气入体修炼吗?”,还未问出口,斜前方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她算什么神族?连引气入体都不会,妖物都比她强!一块废物木头罢了,也配与我等神族血脉一同修炼?再者,神族入学第一日都要探查灵根,她却不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岁稔星君又转头看向另一头:“葭月,你呢?你也与他们一样?”
那叫葭月的神女闻言,坦荡摆手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一向看不惯沃雪,见她在课上发出如猪一般的蠢笑声,我便一时没忍住,嘲笑了她。”
葭月一脸理直气壮,大声道:“我嘲笑的是沃雪,与令黎神女无关,特此说明,省得沃雪还不知我在笑她。”
沃雪便是在她之前开口说话的女子,闻言大怒:“葭月!”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
岁稔星君:“肃清。你们三人都说是族中佼佼者,禀赋非常,但来枕因谷一百年,文不成武不就,至今连件像样的法器都做不出,也好意思嘲笑别人?”
岁稔星君收起书简,云淡风轻道:“可见这禀赋查了与没查也没什么区别。”
这话顿时将三人说得脸上一热。
岁稔星君又淡淡看向沃雪:“你还好意思提探查禀赋?你可知,正是因为譬如你之流的弟子无能,神君才决定从此取消枕因谷入学禀赋的探查。我未提及这因由,原是想给你留些颜面,你却偏要主动扯开这层纱布……你族血脉还真是非同寻常,生了颗格外聪明的脑袋。”
那名叫沃雪的神女被当众这么不留情面地训话,只觉受了奇耻大辱,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眼泪包在眼眶里,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临去前,狠狠瞪了令黎一眼。
令黎只觉莫名其妙。
瞪错人了吧?有怨报怨也该是瞪岁稔星君才是。
她看向岁稔星君,却见岁稔星君也正看向她。
四目相对,令黎一惊。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眼,却见岁稔星君已经收回视线,看向了别处。
仔细看去,还是那双漆黑的星眸。
眼花了吧,令黎心想。
方才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竺宴那双琉璃色的凤眸。
大概是因为岁稔星君方才当众责难沃雪太过冷血不留情面,才会让她想起同样嘴欠的竺宴。
见沃雪哭着跑出去,葭月没忍住,又嗤笑了一声。
岁稔星君轻飘飘看向她,葭月只觉今日的岁稔星君似乎格外残忍,生怕自己也被当众羞辱,赶在岁稔星君不留情面开口前,自觉先跑了:“我去安慰她……”
岁稔星君的视线又落到暮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