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369)
沈州皱眉:“你妹妹失踪同子瑕有何关系?”
宋以墨何尝不知自己这是在同人胡搅蛮缠的,可除了他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整个金陵,还有谁会尽心尽力的管这档子闲事。
所以在沈州说话后,宋以墨便一直盯着傅宴山,生怕他流露出什么别样的神色来。
“况且子瑕身上还有伤了?你妹妹不见了,报官便是,来这儿吼什么!”见着宋以墨不吭声,沈州的气焰更是嚣张。
傅宴山的确是受了伤,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伤,要不然他也不会舍了他的温香暖玉,跑过来在他面前做牛做马的!
“殿下。”傅宴山冷冷淡淡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还请您慎言。”
这话一出,沈州先是一愣,便立马委屈的瞧着转身瞧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全是不可置信。
但傅宴山可不愿在这儿时候同他浪费时辰,他伸手将挡在他跟前的沈州往一旁推了推,白着一张脸对着宋以墨颔首:“还请宋兄上前一叙。”
半夜,山间的冷风从破旧的窗扇中吹了进来,将缩在角落中的宋以歌直接给冷醒了过来,她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的双膝,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可惜依旧不怎么御寒。
身后是潮湿的草垛,不但不抵寒,在风吹来时反而更加冷。
这种冷,几乎要透到骨子里。
寒冷,恐惧,绝望三种情绪不断地交织着,在她心中轮番上演。
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逃跑,可也很清楚依照自己的体力,别说能不能跑回金陵去,恐怕就连这座林子都出不了,她就要因寒冷,被死在山中。
宋以歌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自己在蜷小一些时,外面突然就穿了开锁的声音。
她颤巍巍的抬头瞧去,就见一道修长的声音,踏着满地的水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就在宋以歌以为他要走近时,那人却又出人意料的停在了屋中央的木桌边,弯腰将桌案上的一盏还未燃完的烛台给重新点亮。
来人修长的身影,便在此时投射到了一旁斑驳破旧的墙壁上。
她身子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时,那人却出人意料的将火石放下,转身面无表情的凝望着她:“冷就过来烤烤火吧。”
宋以歌瞧着那一盏小小的烛台,不太明白他所言的可以取暖的火到底是在哪里。
“不来?”男子轻声一笑,笑容中明显的带着一种愉悦,“自然不来,那边算了。”言罢,他便作势要低头去将那烛台给吹熄时,宋以歌身子蹒跚的倏然站了起来,因被冷得有些久了,她如今手脚都有几分僵硬,一脸走几步后,宋以歌才感觉自己的手脚正渐渐地回暖。
“瞧你那样,还真是娇气。”男子笑吟吟的回身,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跟前去。
宋以歌低头犹疑了片刻,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她不过是犹豫了片刻之后,便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中,由着男人将她牵过去,让她坐在了冷冰冰的凳子上。
一团火光在她的眼前跳跃。
而坐在他身旁的男子,正戴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双眸含情带笑的凝视着她。
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人是谁:“阿生。”
她开口,舌头也有些僵硬,含糊了半日,才将他的名字给念了清楚。
男子展眉一笑:“你我许久未见,难为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儿,歌儿,你可喜欢这儿?”
喜欢这儿?宋以歌身子僵硬的用余光极快的将这儿快速打量了一番,这是一间被人丢弃的茅草屋,四处漏风不说,头顶还漏雨,至于其他,更是简陋的厉害,除了眼前的一盏烛台,一张桌子,三张凳子之外,便什么都没有,如果堆在墙角的草垛也可以算作一件物什的话,那就是四样东西。
宋以歌沉默了会儿,才说道:“阿生,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那你喜欢这儿吗?”男子固执的又问了一句。
宋以歌感觉自己嘴角敷衍的笑都要完全僵硬住,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答了句:“喜欢。”
听见了自己臆想中的答案,男子眼中的笑意又再一次加深,他手脚轻快地将眼前的烛台,往她的跟前推了推:“那我将这个给你,毕竟我是男子,并不怕冷。”
宋以歌回了句谢谢后,又问:“阿生,你还没同我说,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男子不答反问:“那你知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日子——宋以歌面色淡淡的看着他,心头的那些想法却是千回百转的:“除夕?”
“是呀。”男子很是坦然的点点头,紧接着又继续用亲昵的语气问道,“那你知道除夕应该做什么吗?”
宋以歌这次答得飞快:“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