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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2)
作者:张山李石 阅读记录
“爷,这是西林觉罗氏。”福晋主动递了话儿。
福晋的话一出,四爷立刻感到满座都寂静了,他的女人们个个目光灼灼地看向席末。
席末站起个十四五的姑娘:“西林觉罗氏凌霄给爷请安。”
试问一个清末格格见到中兴的世宗爷该是何等心情,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凌霄入戏了!
福晋皱着眉看她说话险些磕巴了,一时大惑不解,恨不得抓住她摇摇,心头涌起和自己处境完全无关纯粹出于迷惑产生的愤怒:关键时候你怎么掉链子啊!
年侧福晋看凌霄迥异于日常的表现,一时也懵逼了,咋,你还看一眼就爱上了,对着男人就怂了?
钮钴禄格格这些天也完全感受到了凌霄的善意,虽然还没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对她,但对她今日承宠已经心平气和的调整好了心态,却不想她大失水准,你这语带哽咽不会是被吓哭了吧?
一时女人们个个纳闷,四爷左右看看,只有更纳闷的。
“……你入座吧。”四爷只好说。
“爷。”李侧福晋却不能让年氏得意,打定主意要把凌霄抬起来,忙递话说:“凌霄妹妹识文断字,还会写诗呢,是个才女。”
“哦?”四爷来了兴趣,后院女人嘴里的“才女”是不能当真的,识文断字就已经不错了,但如果说会写诗,那这个“才女”还真能有几分成色……
四爷想到这点,要问的“写过什么诗”,就换成了:“你还会写诗?”
给了她一个否定的机会。
四爷惊讶过后觉着可能这个“写诗”也就是个“抄写”。
——其实李侧福晋所说的“会写诗”,也就是听说她多要了笔墨练字,见面时调侃一句会写诗,凌霄没反驳只笑而已。
凌霄整理了一下入戏的心情,吸了吸鼻子,“回爷的话,是闲来写几首诗,请爷品鉴。”
真会啊。四爷饶有兴趣地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哪怕是打油诗吧,也是他妻妾里难得有文学素养了。
凌霄沉吟几秒,择定了要背的诗:“我填了一首浣溪沙。”
胤禛挑眉:“还会填词。”
凌霄没有答话,她倒是愿意谦虚,王国维的这首词不允许!
“山寺微茫背夕醺,鸟飞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云。”
胤禛逐渐严肃了神色,坐直了身子。
女人们虽听不大懂,也很欣慰,凌霄此时进入了朗诵的氛围,声音清亮,仰头望月,是她们所熟悉的。
年侧福晋睁大眼睛,轻轻喊了一声“好”。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
凌霄富有感情地念完这两句,目光从月亮转到主座的四爷身上,看着他缓声背完了最后一句。
“可怜身是眼中人。”
雍亲王失手掉了酒杯。
李侧福晋早已准备好捧场,不管诗作水平如何,人家会作诗就已经是碾压吊打了,爷难道还会跟自己格格要求纳兰容若的水平?可她左右看着能听懂的几个人,竟不敢说话了。
年侧福晋已经是痴了,喃喃复述着最后几句。
雍亲王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我新纳回来个什么神仙!!
第2章 我大清世宗宪皇帝
实不相瞒,胤禛听完这首词,脑子里窜上来的第一个想法是他三哥。
他三哥胤祉惯来吟风弄月好招揽些才子,也的确有些真才实学,有文学鉴赏能力,要是听了西林觉罗氏的这首浣溪沙,得嫉妒得当场发疯。
尤其这还是选秀赐下来的格格,纯纯看宫里指人时候的一念之差!光凭这点,他三哥得后悔得在家挠墙。
这样水平的诗作,还是女词人,如果把题名改成《浣溪沙·雍亲王府夜宴作》,今晚夜宴妥妥名传千古。
四爷也作诗填词,说实话,连四爷自己都有点嫉妒了。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胤禛默念着这两句词,仰头望着皓月清辉,一时觉得这天眼是他汗阿玛康熙大帝的湛然双目,一时又觉得王权富贵都已淡化,只剩下天行有常日升月落,世俗上有神佛冷眼觑一觑这万丈红尘。
什么功名利禄,朝堂诡谲,都不过是这天眼眼中之人,何必在泥潭打滚,如果有可能,他只愿做一圆明居士……
“爷?爷?”四福晋轻声唤他。
胤禛一惊,从玄之又玄的感悟中醒过神,再看词人,神色格外柔和了。
“你可有个大名?”
“凌霄。”
雍亲王亲切嘱咐道:“凌霄能写出这样的词作,真是少年天才。但也要少读些禅机佛文,当心移了性情,年寿不永。唔,也不要荒废了天赋,多读些论语中庸,方能涵咏情操,有所增益……”
四福晋听他说起来就没完,浅浅拿帕子拂了一下抽搐的嘴角,她家爷还是素来的性情,遇上谁入了眼,就掏心掏肺的,话也能掏出一堆。人家妙龄小姑娘,你当面说年寿不永,操的什么咸淡心呢。
“苏培盛!”雍亲王一上头,就喊人砸钱,“去案上取了那尊沉香木弥勒佛像给格格送去。”说完想到要赠礼成双,又追加,“再拿库房里那尊白玉观音!”
大手笔啊,谢谢祖宗!凌霄连忙行礼谢过,看着名义上的“爷”看她的炙热目光,决心越发坚定,祖宗!你就是我祖宗!谁来都不好使!
佛像和观音立时取到,苏培盛亲自捧了来,先拿到席前给西林觉罗格格展示一番。
满座妻妾都慕了,观音也就算了,虽然是绝好的东西但也只在“珍宝”之列,佛像却是四爷案头日常赏玩的。
四福晋:解密了!我就说她哪儿来的底气,原来是会写诗,还不是什么酸文假醋的诗。
四福晋高踞上座,环视席上,心中并无妒意,只泛起些薄凉意。还抬谁打谁的擂台呢,凌霄这样的姑娘,如锥处囊中,还用她动什么手。一个年氏的风头还没落下,又来一个绝世惊才的西林觉罗氏。啧,自家爷真是艳福不浅。
李侧福晋是最早陪伴四爷的妾室之一,也生下子女,年轻时论宠爱稳压福晋一头,对四爷的脉还是能摸准几分。连自己案头的心头好都送出去,这是真上心了?难不成自己抬西林觉罗氏一头还抬错了??年氏是能红袖添香,她家学渊源,毕竟亲嫂子是纳兰容若之女,架不住西林觉罗氏自己是纳兰容若第二啊!
李侧福晋左思右想,看一眼凌霄,还是觉得不错。亲王两个侧福晋的名额已经满了,再怎么凌霄也越不过她去,年氏就不同了。
年侧福晋身后的仆婢都急死了,上前斟酒时给她打眼色,意思是您被个小格格压下去怎么能还念人家诗呢。年侧福晋只有苦笑了,吟诗作对是技术活,这是文学天才的碾压,她在这条道儿上哪有什么挣扎余地。
女人们想了这么多,四爷还在发疯,饭也不吃了,令人当场取了笔墨,亲手抄写了令送去前院书房让幕僚们传阅。
福晋稍微拦了一拦:“爷,这闺阁笔墨若传到外面……”
四爷摇头,那是普通人写的普通诗,这能比吗?再说了,这首词格调奇高,颇具禅理,也不是什么酸诗。
雍亲王盖棺定论:“这首浣溪沙若是失传,我大清文学之憾也!”
不愧是您,皇二代,世宗爷,张嘴就能代表大清,上纲上线的话说得这么有理。
凌霄只是暗自吐槽,全场亲王妻妾连带侍奉的下人听不懂诗词,这句话却是能听懂的,齐齐瞩目凌霄,啊啊啊?这这这?西林觉罗格格这么牛逼吗??
书房前院里雍亲王的决策幕僚班子看见这首词也震惊了,谁写的啊,这么牛逼。
以邬思道为首的三四个人围着这张纸观摩,越琢磨越有味。
这要是旁人写的,可以立刻请来做王府清客。如果是王爷本人写的,乖乖,那我们还琢磨什么爱佛崇道人设啊,你直接给你爹一呈,康熙爷敢不信你超脱物外一点不惦记皇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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