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实验室，其实就是把家给改造了一番。这一点儿莫哀岁十分相似。

空间被一分为二，一半是随青临的卧室和辅助设施，一半是全封闭实验室。

随青临的住处被他收拾的很干净，井井有条，

整体的风格简洁明了，一如他的人一般。

“呐，你的茶。”没一会儿随青临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出来，递给莫哀岁，“小心烫。”

“好的，谢谢。”

莫哀岁接过来，闻到熟悉的味道后，眼睛开心的都眯成了半月牙。

哎呀，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他黑眸里略带疑惑，怎么还会有人喝个茶都那么开心。

他无奈地看着莫哀岁，伸手将眼前的发丝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已经笑了很久了，是捡到钱了还是知道我这有所进展了？”

从认识莫哀岁起，他就很少见到莫哀岁笑的样子。

那时的她，倔强的眉眼中带了一丝愁绪、迷茫与怨恨。

与当年的他，十分的相像。

“比捡到钱还开心。”莫哀岁笑眯眯道，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时候，眼眸微微睁大，捕捉到了随青临话中的重点，“等等，你刚刚说你这里有进展了？”

“嗯哼。”随青临长眉一挑，站起身将手边的一叠实验数据递到莫哀岁眼前，“诺，都在里面了，自己瞧。”

随青临身材高大，一米九左右，他站起身来时，气势全开，让他看起来非常像一只Alpha。

当他走到莫哀岁身前，隐隐透出种压迫感。

但莫哀岁没有丝毫的害怕不安。

因为她知道，他不是Alpha。

莫哀岁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也曾亲眼看过他的身份证上的信息。

这两者让莫哀岁确信，随青临和她一样，是Beta，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人会欺骗人，但信息素不会。

莫哀岁接过那沓数据，眼神不经意之间落在了随青临骨节分明的手上。

随青临的这双手生得很是漂亮。

皮肤白皙，带着常年不见光的苍白，皮肤吹弹可破，下面的血管依稀可见。

“哇，厉害啊！”莫哀岁惊叹道，顺势收回自己的目光，翻动着数据。

随青临意识微动，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摩擦了一下刚刚莫哀岁视线落的地方。

心间泛起波澜。

他手足无措，将手背在身后。

“这才半个月而已，你就已经完成了Alpha与Beta血液样品对比分析。”

“Beta helps Beta。老人果然没说错。”莫哀岁要是会吹口哨，那这个时候她必定会来一首《好运来》。

老实说，随青临帮了她很大的忙，在当初迷茫不知从何处开始的时候，是随青临一步步的指导她，开导她。

这份Alpha的血液样本也是随青临提供给她的。

他们，亦师亦友。

怎么看都不像是雇佣关系。

随青临笑了笑，转开了话题。

“怎么不背你最常背的那个包？”

“坏了，没法背了。”莫哀岁抿了抿嘴，不太像和随青临说那些琐事。

随青临察觉到莫哀岁不愿意多说后，也就没在问，及时止住了话头。

只是他在心里盘算着。

莫哀岁的生日就在这几天了，送个和她常背的那款差不多的包会不会更好一点儿？

随青临想了想，沉默片刻。

对比那种外在物质，或许莫哀岁她更喜欢他加班加点把Omega那组数据分析出来作为她的生日礼物送给她。

随青临蓦然轻笑一声。

*

与随青临做实验，时间溜的特别的快。

等到她依依不舍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只剩一轮金色的边边了。

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侧脸，给莫哀岁染了一层柔美的金边。

莫哀岁皮肤白净，生的漂亮，她眉目精致如画，垂眸清冷，抬眼笑得娇俏，粉黛未施的小脸上生得一双倔强而富有生命力的眼睛，只见一眼便不会忘记。

莫哀岁抬头看了看天，心下计算剩下的路程自己能在几分钟赶到家。

她得趁天色还没黑透赶回去，不然路上就麻烦了，她可听说最近许多Beta出事了，好像被人偷走了器官。

莫哀岁感觉这个世界是越来越玄幻了，在机械飞升的年代，竟然还有人干这种苟且偷生的事。明明可以换一个永远不会坏的机械器官，为何还偏偏要别人的......

“好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还要接着干呢。”

到了她熟悉的街巷和市区，莫哀岁挥手告别。

这里已经是市区了，距离她家还有两条巷子，剩下的路她自己回去完全没问题。

“好。”

随青临他陪着莫哀岁走过不下十遍，知道剩下的路都处于灯光下很是安全，于是站在原地笑着与莫哀岁挥手。

他目送莫哀岁离开后，轻叹一声，神情中带着一丝的阴郁。

如果，莫哀岁实验到最后，发现她无法研制出二次分化阻滞剂怎么办？

是像他一样认命还是另想其他的办法？

他不敢设想……

*

Alpha与Beta血液样品数据分析对比已经完了，随青临甚至已经将那个关键的物质提取出来了。

现在只剩下她关于Omega与Beta血液样品数据对比那部分，到时候将那个物质排查出来就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估计了一下工作量，莫哀岁笑了笑，感觉下周就完成这一部分了。

微风轻抚过她的脸庞，莫哀岁的脸色瞬间挎下。

天已经黑了，原本灯光透亮的巷子里未着灯光，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莫哀岁隐隐感觉到，这条巷子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

她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它从不远处的那条巷子里传出来。

Alpha？

莫哀岁停住了脚步。

不太对劲。

除了浓郁的信息素，她还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救救我……唔，姐姐……”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莫哀岁心里一紧，小心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Alpha也会呼救？

莫哀岁冷笑一声，她没做多少纠结，立即转头往身后跑去。

前方充满了危险，她可以跑几步追上随青临，然后随便在哪家旅馆里住一晚，早上再回去也不迟，甚至可以不回去，反正没人在意她到底去了哪里。

“姐姐……”

弗道危呼出姐姐二字的时候，原以为那个Beta会过来帮他，没想到她犹豫都不犹豫一下，头也不回地直接往回跑。

弗道危捂住眼，先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然后渐渐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尤兰啊尤兰，看起来，你们姐弟两个关系不怎么样麻……

他原以为他叫一声姐姐，她会把自己当成她弟弟呢……

听到后面突然传出的笑声，如癫如狂。

莫哀岁暗骂了一句神经病。继续加紧了步伐，跑得更快了。

生怕跑慢了就能死一样。

如果今天她喷了嗅觉抑制剂的话，她是不是想都不会多想就直接走进巷子里了？

是不是就落入Alpha的陷阱里面了？

莫哀岁咽了咽口水，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看起来，那玩意不能经常喷。

“我劝你还是过来帮我，不然，你们非法采集、研究Omega血液样本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弗道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扶着墙走出巷子，暴露在刚出的月光中，黄色的头发微微打着卷，蓬松至极。

他朝停下来面露惧色的莫哀岁露出整齐的牙齿，映着斜挂在天际边上的月光。

森然一笑。

第5章

洁白整齐的牙在初露的月色中反射着冰冷的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海底与鲨鱼相同的锯齿状牙齿。

让人不寒而栗。

莫哀岁听见那句话后，扭过头对上那陌生少年充满笑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