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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生气了,面?对钱立生也更?冷静,不由自主就带上了审视的目光。
以前?她和婆婆闹矛盾,他总是嘻嘻哈哈地左边劝了右边劝,绝对不会拉着脸跟她闹情绪。
现在他一会儿跟她拉着脸闹,一会儿嬉皮笑脸赔不是,这让她下意识对号入座三妹说的打压掌控的例子。
他这是下意识要打压她,掌控她?
林夏觉得心累。
说实话自从钱立生闹着要去培训那时候起,她就觉得夫妻俩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咯咯噔噔的。
以前?夫妻俩有什么问题,说开就行,而且是嘻嘻哈哈笑着说,根本不会闹脾气。
现在就觉得两人中间有一条路,坑坑洼洼,每一步都不顺,怎么都走不下去。
尤其三妹过来给自己陪床以后,婆婆态度大变,钱立生也冷言冷语。
三妹走后这些?日子,他时不时还要阴阳怪气一下三妹和妹夫,她要计较他立刻说开玩笑呢。
最?让她疑惑的是他那么想要孩子,她的身体?也好了,她想试试怀宝宝,他却退缩了。
他说想让她好好休息,不想让她太累,不想让她有丁点危险。
她信了。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儿,她突然不确定了。
她盯着钱立生,“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啥?”钱立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媳妇儿,你别冤枉我,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他又开始做小伏低地讨好她,跟她开玩笑,嬉皮笑脸和从前?一样。
可他自己不知道,从林夏的角度来看,以前?他是发自内心地逗她,所以她看着他也好玩,现在他摆明是……勉强的、压抑的,甚至带着怒气的。
笑不达眼底,强行把脸堆成一团,让她看得发毛。
林夏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既重感情又心硬。
钱立生对她好的时候她也真心爱他,钱立生一旦对她不好,她的感情也迅速冷却。
难受自然是难受的,夫妻五年,朝夕相对,她把他当?后半生的依靠,怎么可能不难受?
相当?难受,胸口堵得慌,心也疼。
但是那又如何?
三妹说人生很多事一旦下头就要及时止损,否则就会越陷越深,最?后沉没成本太大无法自拔。
她甚至自嘲不愧学习快,三妹讲那么多从来没听过的东西,她居然一听就能记住。
沉没成本这个词好啊。
如果他们俩有孩子,为了孩子她也不可能离婚,她会委屈自己讨好婆婆、男人。
现在没有孩子,她就能很清醒地算计得失。
要说感情,那肯定有,刚结婚的时候两人也蜜里调油过,情情爱爱的一点都不害臊。
一开始她没工作,他半点不嫌弃,反而深情地说要养她一辈子,让她一直在家带宝宝,他去努力工作,他还可以出?去搞外?快养她和孩子。
她闲不住,就悄悄找活儿干,给人家洗衣服、给厂里打扫卫生,他心疼她受累受委屈,就满哪儿给她活动找工作,还想借钱给她买个工作。
那时候她真的很感激他,也很爱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值得托付终身,她也会一辈子对他好。
后来婆婆把工作给她,她真的满心满眼的感激,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婆婆和男人好。
他们给她工作,她拼了命也会好好抓住,努力进步。
其实仔细想想,深情的日子没过多久,三五个月?
顶多了。
然后就是柴米油盐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的紧张日子。
她甘之如饴,也多少带了点一厢情愿。
每次她给爹娘钱、给妹妹两块钱,他会似笑非笑地开玩笑“我这个女婿啊,老?重要了,还得养老?丈人和丈母娘呐”,“咱小姨子也能沾光”,“咱妈这个工作,老?得劲儿了”……
那时候她不多想,她觉得他不怪她没工作,能把工作给她,这么好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其实过了两人的蜜月期,钱立生对她更?多是过日子的情分?,她又何尝不是?
她拿他当?家人,当?亲人,前?半生和爹娘兄弟姊妹后半生和男人公婆孩子,就是这样一个感觉。
只不过她拿了人家的工作,要更?宽容大度,要更?学会看眉眼高低。
他喜欢跟朋友徒弟吹牛,她哪怕不大瞧得上也得配合。
钱立生不那么讲卫生,总是穿外?面?衣服往床上躺,她就得一个劲地劝,各种洗。
她为什么得妇科病,大夫说很大原因就是丈夫不讲卫生。
他图自己快活,却没真正为她想过。
生活中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很大,以前?她不去想,一旦想清楚了,也……分?外?清醒——没有孩子的牵绊,夫妻之间再?没了感情,那就什么都没有。
孩子就是夫妻的死结,解不开,要么继续纠缠,要么直接切断,鲜血淋漓。
没有孩子就没有解不开的死结,两人也没血缘关系,说分?就分?。
她和钱立生的牵绊就是工作,她舍不得就分?不开,她舍得就干脆。
不如她把工作还给他们!
从此再?也不受他们拿捏!
好在这五年她利用嫁给钱立生的机会努力学习,现在考取了电工三级,这个职称是不会消失的。
她可以把工作还给钱母,也可以用这个电工资格去厂里甚至别的厂里找工作。
她能养活自己。
且是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养活自己,不需要再?被人说是婆婆给你的工作,你是吸钱家的血。
她受够那种说法,受够钱母和钱立生那种眼神?和半开玩笑的说辞。
还给他们。
想清楚以后林夏陡然之间觉得浑身好轻松,就跟卸掉了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一般轻松。
天都亮了几分?。
林夏看着钱立生,很冷静很冷地道:“钱立生,我们离婚吧!”
钱立生惊呆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连风好像都静止了。
林夏是冷静地思?考,钱立生是彻底地惊呆。
他脸色瞬间苍白,浑身发抖,嘴唇都有些?发抖,“媳、媳妇儿,你、你说什么?你、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和你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这是想逼死我吗?我不同?意!”
林夏看他激动的样子,下意识后退,戒备地看着他,“你冷静。”
钱立生低吼:“我没法冷静,我现在就不想活了!”
他突然意识到林夏说真的,她不是妈说的赌气威胁离婚,是真的想不要他了。
她肯定知道什么了。
她嫌弃他!
她想抛弃他!
“啊——”他大喊一声,突然往地上一躺,直挺挺地不动了。
林夏吓一跳,忙蹲下看他,“钱立生,你干嘛呢?”
钱立生牙关紧闭,双眼紧闭,一副自己已经变成木头的样子。
林夏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这是做什么?”
很快又有人过来围观,纷纷问怎么回事。
钱立生经历过职工大会选举失败被人嘲笑自己不如妻子以后,就突然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不再?那么羞耻,尤其中午蹲在办公室被林夏看到,又被人围观夫妻吵架,他就好像被人撕下了遮羞布。
他豁出?去了,他不要脸了!
他以前?最?要面?子的男人啊!
最?要面?的男人变得这么不要面?子,他多可怜啊,他都是被逼的啊。
谁不得心疼他?
陈河:“师娘,你怎么气我师父了?他……他这不是发病了吗?快,送医务室!”
他上去就要背钱立生。
钱立生有气无力道:“别管我,让我死了拉倒。”
林夏惊住,她从来不知道钱立生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他真是刷新她对他的认识。
付秀梅等?人也过来劝林夏,“林师傅,你咋回事啊,好好的日子咋能说不过就不过?离婚那是能随便说的吗?”
“对啊,多丢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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