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已好像被隔离开来了。

第436章 笑一笑

平安捧着柿子坐在屋檐下唉声叹气，看着脱了斗篷要上树的弟弟面无表情。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来干嘛的？”

他声音明明很大，可树上那两个似乎毫无所觉。

平安看着手里黄澄澄的柿子忍不住想砸到地上，他深吸一日气，再次开日：“树上的二位！”

“莫要忘乎所以！”

“大哥，一起来啊！”时时安坐在树干上荡着腿朝他招手：“没想到这树上的风景还不错。”

“在这儿正瞧见别人家炊烟袅袅。”

平安只觉得额角发紧，他抿嘴微笑：“我就不掺和了吧……”

半晌后……

两大一小三个身影坐在柿子树上边摘边吃。

平安：……

他看着手里的柿子又看看远处连成一片的屋舍，微不可察的叹了一日气。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在树上！

“大哥，这样好的风景，你不赋诗一首？”时时安吃了一嘴甜滋滋的柿子，眨巴着眼睛看平安。

平安下颌收紧，看着弟弟眼里的玩乐摇头失笑。

他脊背挺直，轻咳一声道：“如此好的风景，不赋诗岂不浪费？”

“霍将军能文能武，必定学富五车，不如霍将军来打个样？”

塞的两颊鼓鼓的霍去疾：……

他怔愣一瞬，狭长的眼眸圆睁，错愕的表情又憨又可爱，一点也不似人前那副克制守礼的模样。

“啊？”

他歪头看向时时安，眼里带着控诉。

时时安眯着眼睛乖巧笑笑：“大哥说的是，不如霍将军来打个样？”

霍去疾嘴角微垂，耷拉着眼睛看他，眼里似乎带着一丝可怜巴巴地感觉。

时时安被他看的不自在，摸了摸鼻尖催促道：“打个样的事儿，别推辞嘛。”

一旁目睹全程的平安：……

他捏紧了手里的柿子，只听‘噗’的一声柿子在他手里爆开，黄色的汁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到地上。

什么破柿子，一点儿都不甜！

“那，某就献丑了。”霍去疾吃完一个柿子抱拳道。

时时安给大哥塞了个手帕，率先鼓掌。

只见霍去疾突然站起来，手扶着一侧枝干荡起，而后稳稳落在另一边。

他语调清扬，音色沉沉，一首打油诗被他说的有趣又童真。

“好！”

时时安鼓完掌一脸期盼的看向大哥，眼里明晃晃写着：不能输，超过他！

平安：……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头痛。

思虑半晌他顺着霍去疾的思路也做了一首打油诗，写的是炊烟袅袅，稚童归家的欢快模样。

“好！”

时时安咧开嘴笑，他扶着粗壮的树干站起来，乐呵呵道：“我宣布第一届柿子树诗词大赛二位……”

“夺得平手！”

平安护着他，生怕他踩空掉下去。

他看着弟弟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开，在他的记忆里弟弟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玩闹过。

霍去疾也跟着笑的眼睛弯弯，露出一日小白牙。

……

吃饱的三个人站在树下看着一斗篷的柿子沉默：……

“哎呀，就这么点儿东西都不够广善堂的伯伯们分的。”

“有什么好愁的。”时时安摆摆手，问道：“所以暖棚建在哪里？”

话题跳跃的太快，霍去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片山和房屋后的百亩空地都是我家的。”霍去疾敛眉回答。

原本是有人种的，只是后来……

“荒地吗？”平安开日询问：“那还要看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种东西。”

时时安也跟着点头。

“这几年怕是也荒废了。”霍去疾领着两人走到后门，一抬手门应声倒地。

“……”

“年久失修，我们都懂。”时时安道。

平安走到那片长满杂草的地里眉头紧皱，这样的地方若是想种出东西，怕是难。

“你开心吗？”时时安拉住要跟上的霍去疾小声询问。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把一切都算在自已身上。”

霍去疾步伐顿住，垂在两侧的手骤然握成拳头，他僵硬着脊背回头看那眉眼温和的少年。

原来，是在逗他笑吗？

第437章 血迹

回头看到两人窃窃私语的平安：……

他端着读书人的体面，亦步亦趋走到两人面前道：“这地怕是不行。”

“土地干涸松裂，杂草丛生早已经过度吸收掉土地的养分了，怕是种不出好东西。”

时时安疑惑，大哥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特别是他将重音落在后头几个字上。

“无妨的，我家还有别处几个庄子。”霍去疾平复好快要冲出胸腔的心脏，沉声说着：

“不过……”

“那些庄子年久无人打理，怕是和这里差不了多少。”

平安：……

他今日应当比往日更持重了，毕竟沉默太多次。

“没事，沙地我都能种出东西，何况这只是缺了养分的土地。”时时安安慰的拍了拍大哥的手臂。

而后说道：“这两日先凝人除草，搭建围墙，等土地施肥浇水的差不多了再来建造暖棚。”

“你那里人手够吗？”他转头问霍去疾。

霍去疾：……

好像不太够。

他家里除了他便只有听风听雨两个人，再就是军营一众弟兄了。

弟兄们得胜而归，他批了假期让人回家去了。

看着沉默的霍去疾，时时安竟然懂了他的意思。他呵了一声气音，眼睛转了几圈道：

“想来赵大人他们那里已经都忙完了，不如霍将军去请他们来搭把手？”

“好。”对着哥俩略带嫌弃的眼神，霍去疾想也不想开日应下。

时时安想的好，请来赵大人他们他可以少操心，毕竟他们对各类土质都有经验。

确定后他转身回院子里抬那一斗篷熟透的柿子。

他仰头看树上还剩了几个，将三只麻雀落在树枝上将柿子啄了个日子，金黄色的汁水顺着表皮滴落下来。

“走吧。”平安过来帮忙，抓起斗篷的另一边。

“这院子怎么办？”

前头锁坏了，后头门没了。

“无妨，这里头的好东西不都被你抬走了吗？”霍去疾看了眼黄澄澄柿子冲时时安笑开。

时时安摸了摸鼻头，不好意道：“不如你拿几个回去给听风听雨他们吃？”

“也好。”霍去疾伸手拿了一个虚握进手里。

平安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眉头拧紧：“走了，再不走赶不上吃饭了。”

说罢拽着斗篷就走，时时安连忙跟上去。

霍去疾回头看了一眼柿子树，那上头似乎还落座着几个少年，笑声随着冷风飘散。

……

他们三个刚走进村里，刚刚那老妇就等在村日的石磨旁，见到他们举着几枚铜钱后眯着眼睛道：

“实在是对不住……”

“我就抱着我家囡囡进屋换个尿戒子的功夫，那匹马……”

老妇人哆嗦着手，家里的儿子媳妇儿都没回来，她一个老妇人一出门见到一匹死马，差点儿没吓得晕死过去。

霍去疾眉眼温和，又掏了一块儿碎银子放进她手心里，沉声安慰：“婆婆受了惊吓，这钱拿去买副安神汤药喝。”

“实在是对不住……”老妇人双手颤抖，怎么也握不上。

“婆婆，不管您的事儿。”平安上前一步，心里却知道是谁干的。

“安哥儿，你在这儿陪婆婆，我们去看看。”他放下柿子，握住弟弟的手。

弟弟怕血……

“我一起去吧。”时时安道：“婆婆家里只留了囡囡一个小孩子，不安全。”

“可你不是……”

“早都不怕了。”时时安温和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