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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由衷地希望,与季燕北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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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焚天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快吓死了。
但凡他还有个身体,那就是七窍流血肝胆俱裂。
焚天只是一缕残魂,看到的比林也奚多得多。
越是魂魄,越是感触深刻。
那“杀戮之心”被掏出来的刹那,焚天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无法言说的敬畏和无与伦比的恐惧。
天呐。
他竟然想夺舍一位邪神。
季燕北不是大司命。
他比大司命更可怕,他是沾染了人性的“天道”!
这样的天道有另一个称呼——邪神。
而此时,这位邪神被彻底唤醒。
祂甚至赐下了“因果”。
女娃子竟成了邪神的眷属!
此眷属非彼眷属。
与邪神交合,非死既疯。
焚天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女娃子竟还能将其一把推下悬崖。
讲真的,这颠覆了焚天的认知,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按理说……
不是该没日没夜的交合吗。
按理说……
女娃子不该失去神智,沦为邪神诞下子嗣的容器吗。
焚天脑子一片混乱。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又阅历太浅,想不明白。
是的,他只是一个小小元婴期修士而已,阅历真的很浅,太浅了,浅薄到居然想夺舍……草!焚天便是此刻魂飞魄散,也能吹上三生三世了。
风声散去,季燕北落地了。
悬崖下,意外得风景优美。
神虚境大多地方都被糟蹋了,尤其是灵气充盈之地,滋养了很多灵兽灵材,在畛域打开那一瞬,被吸了个一干二净。
反倒是这悬崖底下,本就没太有灵气,生得也都是些普通植被,全留了下来。
神虚境中四季如春。
这谷中绿树葱葱,繁花绽放,更有洞府一处,悠悠然恍若世外桃源。
焚天一激灵,他得自救。
“那个……”焚天早没了之前的腔调,一开口就是老狗腿了,“女……咳咳,少司命……”他哪敢再称林也奚为女娃子,沾了天道因果,尊她一声少司命是没毛病的。
焚天正欲为林也奚辩解,就听季燕北轻声道:“我知道。”
焚天:“!”
他斟酌着季燕北的语气,一时还真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季燕北缓声道:“她是不得已。”
他垂眸看着谷底的百花盛放,嘴角溢出一个比这风景还要美好的笑容。
焚天:“……”
他没觉得美好,只觉得恐怖。
这可是位主“杀戮”的邪神!
一切美好都是发疯。
伏尸百万才是正常。
焚天干笑一声,顺着说道:“当是如此,少司命知晓宗门事变,不愿牵连了您,所以才做了这样一出戏……”
“一出戏?”
“对、对的,这悬崖一看就是早就选好的,这下面风景如此美好,偏巧还有个洞府,洞府里……啊,那是少司命布下的阵法,她定是早就来此探查过了。”
季燕北嘴角笑意更深,眼睛也亮若灿星。
他走进洞府,指尖划过那努力藏着却全然暴露的阵法线条。
水汽散去,金色凸显。
如此精纯的金系灵力,只有那世间唯一的天品金灵根能孕育。
“也好。”
季燕北轻轻呢喃了一声。
焚天好奇,但不敢问。
季燕北并未避开他,焚天很快懂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周遭陡然波动。
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涌动。
季燕北面不改色地脱下了青色法衣,仔仔细细地将其叠好,放到了干净的床榻上。
他起身时,雪白里衣被撑破,一条条透明的触|手自后背探出,它们是完全透明的,却又能清晰地看出轮廓,好像细长管子里喷涌而出的水柱般晶莹。
透明色触手。
张扬地铺开。
如同巨大的羽翼。
焚天被这奇诡的一幕给震得无法思考。
恐怖、邪异。
偏又透着一股难言的瑰丽。
——你不是人。
女娃子火眼金睛。
季燕北状态不稳。
他需要静养。
而眼下这地方,显然是极好的。
焚天明白了。
季燕北这番模样,只会吓着女娃子。
等稳定下来,他自会去寻她。
-
林也奚与许轻如他们汇合。
几人踏上了回宗门的路途。
神虚境离着乾坤宗不算太远,众人心事重重,一路上没停,直抵宗门山下。
他们走时,用了宗门长老们布下的传送阵,回来却是实打实地赶路。
眼看宗门近在眼前,鹿白道:“略作休整吧。”
林也奚应道:“好。”
鹿白和蒋云照早就备好了丹药,此时各自服用,恢复路途上损耗的灵力。
对于季燕北的突然离去,林也奚只略敷衍地说了一下,大家对她极为信任,也没多问。
许轻如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了——男人,靠不住!
可惜林也奚看不懂。
休整完毕,几人全神戒备,准备登山。
他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各种各样的凶险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安慰的话毫无意义,除了许轻如和离游外,鹿白蒋云照和林也奚都是打心底里挂念着峰门。
林也奚怕白灿灿他们遇难。
鹿白和蒋云照的心情更复杂,他们怕峰门出事,也隐隐有一丝恐惧,怕自己被舍弃了。
他们忐忑不安地来到宗门大阵前。
许轻如:“大阵没破。”
蒋云照心中一喜,上前试了试。
宗门大阵对弟子是敞开的,他轻轻松松就走了进去。
鹿白略有担忧,几步跟上,走到了蒋云照身边:“莫要莽撞。”
蒋云照道:“万一……万一是我们想多了呢。”
林也奚握住了破天剑,她全神戒备,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大阵的光晕笼罩了她,没有任何阻拦,她轻轻松松入阵。
许轻如也拎着离游走了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
蒋云照乐观道:“大阵没破,那宗门许是……”
鹿白却面色苍白:“若是宗门无事发生,那我们在神虚境的经历又算什么?”
一封封传信符了无音讯。
弟子命牌大规模碎裂,宗门长辈竟没有一人来探寻。
这又该怎样解释?
蒋云照神态黯然,不敢往深里想。
这时,竟有守山的师兄御剑而落。
那人一眼认出了鹿白,惊喜道:“鹿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鹿白一怔,唤道:“李师兄……”
接着又有一人落下,那人要年长一些,约莫三十岁左右,也是一脸惊喜:“你们回来得真是晚,这趟收获不小吧!”
他和蒋云照熟悉些,撞他肩膀道:“记得请师兄喝两杯!”
蒋云照也是愣愣的。
林也奚从不下山,与其他峰的同门嫌少接触,她不认得他们。
许轻如风评太差,但凡正经些的同门,都离合和峰远远的。
此时这俩师兄见着了许轻如,诧异道:“你们……”
他清清嗓子,到底是不想明着惹怒合和峰的少峰主,挪开视线,又对鹿白和蒋云照说:“你俩快快回丹阳峰吧,你们师父天天念叨,说你俩这小白眼狼,一出去就玩疯了,连个传送符都不回……”
鹿白和蒋云照都来不及和林也奚他们道别,就被簇拥着走了。
一路上,那师兄还在絮絮叨叨着,他们显然是极熟稔的,一直说着丹阳峰上的情况,还戏谑道:“你俩等着挨训吧,阳轻真人给你们送信,你俩也敢不会信!”
许轻如看向林也奚。
林也奚:“走吧,我们也回去看看。”
许轻如顿了下,道:“你小心。”
林也奚:“你也是。”
离游还在呆呆傻傻的,林也奚道:“我带离师兄去苍澜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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