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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狸用余光一看,果然是江破虚。
她知道自己打探消息不算隐蔽,多少会惊动他,江破虚失忆得不是很彻底,上次就对她有印象,现在难免会心存疑虑。
姜狸很想现在就动手杀了他——
但是江破虚不是个无名小卒,还有一个剑君护着。
她绕了许久,才把这人甩掉。
街上很热闹。
姜狸看见了一家面摊。
听说孤独的最高境界就是一个人吃火锅。
现在也没差了。
她一边吃面一边盘算着江破虚到底什么时候发现情丝的事。
这时,有个杂耍的散修艺人走了过来。
“姑娘,有个人给你点了一出火树银花。”
姜狸愣了一下。
她看见黑暗里,绽开了银色的、金色的火花——
更吹落、星如雨。
好漂亮。
但是旋即,姜狸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
她以为又是江破虚。
她心想都不是去修无情道了么,可真烦人,虽然她想暗杀他,但是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蹲在御剑门等着她来杀么?
姜狸找艺人打听了一下花灵石的人在那里。
她追到了巷子里,怒气冲冲地一抬头——
不是江破虚。
是玉浮生。
她的怒气就一下子哑火了。
……
隔了许久不见,他的眉眼变得有点阴鸷了,大概是鬼气越发强盛的缘故,那双碧绿色的眸子越发鬼气森森,和前世的虎神,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虎神的脸上不会露出他现在的表情。
显然,她脸上的怒气让他误会了。
玉浮生以为,姜狸生气是因为发现他偷偷跟着她、偷偷给她送烟花。
是了,她让他不要喜欢她。
不要念念不忘。
他狼狈地转过了身。
沉默了一会儿:
“师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刚刚看见你一个人……”
看见你一个人吃面,有点孤单。
他把没分寸的话咽下去了。
解释道:
“只是顺路,路过了这里。”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顺路,从妖界到御剑门十万八千里。
他顺的哪门子路?
谎言一戳就破。
姜狸转过身,也不去看他。
“浮生,师尊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
“师尊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得很快,快得几乎要跑起来。
……
这天夜里,姜狸在客栈休息。
玉浮生就站在了不远处地方,遥遥望着那扇暖黄色的窗户。
他想:看一会儿,等到她关了灯,就该走了。
然而,鬼使神差的,她推开了窗户。
他一僵,立马转身就走。
寂静的深夜里,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小漂亮!”
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没转身。
她走了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浮生,我们还是家人,对不对?”
他低下头看着她。
姜狸有点忐忑地问:“快到年底了,今年你还回家过年么?”
我们和好吧。
他扯了一下嘴角,“好啊。”
她笑了,就要拉着他回去,却被他拽住了,他低声和她说还有人。
姜狸看向了他的身后。
他介绍了一下——是在妖界的手下。
姜狸愣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他的手。
她有点讪讪地说:“原来小漂亮都有手下了呀,真厉害。”
她想起来了徒弟有手下了,总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叫他小漂亮了,又立马住嘴了。
她问他是不是还有事?
他说:还有些事要处理。
姜狸松开了他的手,匆匆忙忙地上去了,“不耽误你时间了。”
等到看不见徒弟了,姜狸才松了一口气。
低落却又像是潮水般涌了过来。
姜狸想——
你真是自作多情,徒弟说不定真的是顺路来的。路过的时候,看见孤零零的师尊觉得她可怜,送你一朵烟花,你又当他念念不忘了。
其实人家忙得很,说不定早就忘记了那件事。
年轻人的热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当真的才是个大傻瓜。
……
雪花落下,冬天到来。
快要过年了。
今年,徒弟还会回来过年么?
姜狸买了很多的糖果、零食,在望仙山贴上了窗花。
贴对联的时候姜狸要踮脚,就被身后的人接了过来。
徒弟问她:“糨糊呢?”
姜狸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碗递过去。
徒弟比她高得多,很快就贴好了。
姜狸抱着手炉看着徒弟,笑了一会儿。
望仙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就和过去的几年一样,姜狸厚着脸皮带着一米九的徒儿去讨红包,遭受了无数个大白眼后,揣了好多袋的糖果和红包。
晚上,姜狸和徒弟、小蝴蝶分红包。
姜狸本来要拿走徒弟的那一份,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能再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纵容了。
她有点心酸地从自己的怀里掏了一半的灵石给徒儿。
说不清是心疼灵石,还是别的。
玉浮生也愣了一下。紧接着,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
姜狸说:“越长大越费灵石了。”
他笑了一下,却没有接话。
他们好像恢复到了从前的时候,却总觉得隔了一层。
窗外大雪纷飞。
每年他们都会在一起守岁,今年也不例外。
姜狸和徒弟下棋,输了的人要在脸上贴纸条。
姜狸一抬手,就把纸条“啪”地贴在了如今显得有点严肃的徒儿的脑门上,
他就和僵尸似的被定住了,低头无奈道:“师尊。”
姜狸抿嘴,乐了。
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小游戏打破了他们之间那显得有点僵硬的气氛。
徒弟和过去一样让着她。
姜狸又要去贴,他就往后躲了躲、被她逼到了墙角。
玉浮生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她的气息了——
她让他死心,望仙山全是她的气息,刑堂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在哪里都忘不了,他就只好去妖界待着了。他在妖界的时候,只能看看那只旧旧的幽灵猫,记不得多少次梦见过姜狸了。
而现在,她就这样笑盈盈地看着他,凑过来的时候,他的呼吸都停滞了,她离他那么近,仿佛一伸出手就可以将她搂入怀中。
第二张纸条就贴在了他的下巴上,他才如梦初醒地低下了头。
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晦暗,因为她的气息和接触绷紧了全身。
等到姜狸下一次凑过来的时候,他声音沙哑,低声下气求了好几次让她别贴了。
“师尊,你别靠那么近。”
“师尊,你、你站远一点。”
但是姜狸却以为徒弟在耍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立马侧过了身,想要躲开她的接触。徒弟还要躲,她就钻进他的怀里去贴,垫脚精准贴在了徒弟的左脸。
然后,姜狸就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因为她好像被什么硬东西给膈着了。
姜狸:“……”
姜狸很无助。
她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贴个纸条而已。
姜狸还站在徒弟的怀里——这也不是她没分寸,而是徒弟的占地面积有点大。想要贴到他的脸,往哪儿站都是他怀里。
野兽般的呼吸声十分沉重,因为此时的眼神十分有侵略性,徒弟不得不撇过头不去看她,还有点被她发现的窘迫。
气氛尴尬又瑟琴了起来。
姜狸后退了两步,很无助地开口撇清关系:不是我的错,是你、你……
她把锅甩出去之后,还结结巴巴地提出了一个十分无理取闹的要求:
让徒弟快点平静下去。
他转过脸,垂下了眸子,有点可怜兮兮又狼狈地从榻子上扯了一条毯子,低声说:我尽量。
坐立难安的三分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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