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阳嗔怪地扫一眼沬棱瑶,身子向后仰倚在椅子上,想起龙九,嘴角又噙起笑意,微笑着说道:“不仅可爱,还招人疼。若是从外在去看她,会觉得她冷漠无情难以靠近;可若是近了,去触摸她那内心,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想疼她,也为她心疼。”想到龙九独自玩耍的孩子模样时,想到她那复杂的内心世界,想到她脸上时不时地流露出的茫然与孤苦的神色,季华阳隐隐有种揪心的疼的感触。她想把龙九抱在怀里捂热她那身冰寒之气。
沬棱瑶看着陷入神游外空的季华阳时笑时忧的模样,眼睛都瞪圆了。“华阳,你……”
傍晚,季华阳跟在沬棱瑶的身侧登上城楼。寿生老爷鬼帝正高立于城楼上高声发表言论,他的左侧为yīn州城里前来道贺的官吏,右侧则是yīn司吏属。季华阳站在沬棱瑶的身侧,站在yīn司吏属一方,她朝城楼下望去,只见人山鬼海密密麻麻在挤作一堆,也不知道龙九此刻在哪里。
蓦地,季华阳的心头一动,本能地朝东北角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去,赫然看到一身华贵服饰的龙九抱着球端立于巷口,一身轩昂气势,雍容端然的气质,即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仍不容人忽视她身上那俯视苍生的气息;即使站在黑暗中也仍如天边的皓月般耀眼夺目。季华阳痴痴地看着龙九,心道:即使化作凡人的模样穿着她的衣服,也难掩身为神祗的气质和生而为龙的气势。
季华阳转身下了城楼,穿过人群来到龙九的身侧,含笑看着龙九。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传呼,跟着“砰”地pào竹声响起,一朵朵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烟花绽放的光茫使得人群里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映出一片色彩斑斓的色泽。
龙九扭头看向季华阳,季华阳说道:“跟我来”一把牵住龙九的手钻进人群里。龙九不习惯被季华阳捉住手,想挣开,挣了两下没挣开,便见季华阳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前。季华阳从一大堆面具里挑了两个又丑又难看的鬼脸,一个给了龙九,一个给自己戴上,再把戴着鬼脸面具的丑脸凑到龙九的面前,鼓起腮帮子故意压粗声音笑问:“九儿,你看我漂亮吗?”
丑死了!龙九被季华阳逗得有点乐,她咬住嘴唇,脸颊上浮现出笑意,将那丑丑的面具挂在脸上,一本正经地看着季华阳。
季华阳付了钱,又把龙九拉到一个杂货摊前,买了个婴儿玩的拨làng鼓在手里搓动,“咣咣咣咣”响了几声,她又把拨làng鼓塞到龙九的手里。
龙九学着季华阳的样子,搓动着拨làng鼓,问:“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拨动着听它声响的,相当于某种乐器。”季华阳戴着鬼脸面具藏住笑容忽悠龙九。
“哦。”龙九把球抱在双臂前,双手搓着拨làng鼓听它那“乒乒乓乓”的声响,像击小鼓,有点吵,似乎也蛮有趣。“既是乐器,为何没有曲调?”
“噗……”季华阳用力地抿紧嘴,憋住笑后才说:“这乐器的作用就是让它显得热闹,不需要调子。”
“别以为你戴了面具我就看不到你在笑,哄我很好玩吗?”龙九冷声哼道,就想把拨làng鼓还给季华阳,但伸出去后又很快收了回来,气呼呼地用力把拨làng鼓拨得噼里啪啦响。
“呵呵”季华阳被龙九逗乐了,轻笑出声。真可爱,可爱得好想捏捏。心里这样想,手上也真下手了。她抬起手便在龙九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略带凉意的耳垂,珠圆玉润的,犹似珍珠软玉。
鼓声戛然而止,龙九睁圆眼睛瞪着季华阳,眉头也随之皱起。敢捏她耳朵,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但不知为何,看到季华阳此刻如此温柔愉悦,龙九竟没有发难。她的头一偏,避开季华阳的手,警告道:“季华阳,你造次了。”
季华阳“呵”地一笑,把耳朵凑近龙九,道:“要不,我让你捏回来?”
“……”龙九重重地“哼”一声,怒道:“当心我戳瞎你的耳朵!”
戳瞎耳朵?戳瞎眼睛?戳聋耳朵?季华阳疑惑地看一眼龙九,然后“噗”地笑出声,想去掩嘴脸上又有面具挡住,于是很没形象地扬戴着鬼脸面具哈哈大笑。“嗯嗯嗯,我的耳朵瞎了我就看不到了。”她笑不可抑地继续打趣,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你……!季华阳!”龙九怒声一喝,“混账!”气得她用力地一跺脚!一股qiáng劲的能量自她的脚底dàng出地底,再漫开,大地为之震动,顿时地摇山晃,屋顶上唏哩哗啦地掉落一大堆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