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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一声,决定还是找岳父唠一唠,老人家总是比他懂的多。
宋婆子闷头干活儿,这时也开了口:“咱家不能还比不过泥腿子,彩云你去学习。”
彩云:“哦。”
他家也是农民啊!
啥泥腿子啊!
但是彩云不敢反驳。她奶这人最严肃了,彩云是很害怕的。
彩云的两个弟弟也对奶奶亚历山大,他们同情的看了一眼大姐,随即赶紧干活儿,她奶啊,整天攀比,但凡是他家有一丁点不如别人,老太太都要不高兴。
哎!
田青枣:“娘,你别担心,当家的是有能耐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是金子早晚能发光,我们一时没出头,但是可不会永远都这样。再说咱家现在日子也不错的。”
她相信自己男人的,他可是镇里长大的,还做过小吏呢。可不是村里人能比的,现在可能一时没出头,但是她相信自己男人总归是一定行的。
宋婆子:“嗯。”
这婆媳两个,比宋学礼自己对自己更有信心。
宋学礼来到老丈人家,正好赶上姜老头和陈二叔离开,互相打了招呼,宋学礼正要往里走,就见槐花提着篮子出来,她立刻眉眼都是笑容,说:“学礼大兄弟你过来了啊?吃饭没?”
宋学礼:“吃了。”
他挺客气的,但是却快走了几步,作为田家的女婿,他可是不止一次听过老太太吐槽槐花跟田富贵的事儿。他自然是敬而远之的。不正经的女人其实也没有那么不招人喜欢。
最起码男人就不像女人那么厌恶,可是宋学礼可不想惹麻烦。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他能跟着村里一同逃跑就可见他是个精明人了。宋学礼很快的进门,“岳父岳母,在家吧?”
槐花看着宋学礼走开的身影,咬咬唇,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痛骂田青枣个死丫头真是好福气。宋学礼可是顶顶好的一个男人了。比村里这些泥腿子强多了。
槐花原本也没有那么多想法的,但是自从跟田富贵好上了,她就不管那么多了。反倒是开始留意村里的男人,田富贵这种条件好不干农活儿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曾经在县衙干过的宋学礼也跟别人不一样。
槐花咬咬唇,犹豫着又多看了一眼,这才蹙着眉离开。
宋学礼倒是不知道槐花盯着他,此时已经进门了,少不得要跟岳父唠一唠,说真的,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比他原来做小吏的日子还好,但是人总归是没有满足的。
如果一辈子种地,他心里也不太乐意,毕竟他心里也是觉得自己跟其他人还是有点不同的。
这不,心情苦闷,只能找岳父唠一唠,他这人心眼儿是有的,但是对岳父还是尊敬的,毕竟,这一路逃荒也亏得老爷子抻头,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样了。
人总是有智慧的。
他也不瞒着老人家,把自己的苦闷说了说,真诚的说:“岳父,你看我这以后该如何?我也晓得自己该调整心态,不能这样,但是我总是有些不甘心的。”
田远山示意了一下,宋学礼立刻将暖壶拿过来,田老头儿拿出自己珍藏的茉莉花茶,捏出来一点泡了茶,宋学礼赶紧倒上水,倒是十分的有眼力见儿。
田远山:“今天东子他们的事儿刺激到你了吧?”
宋学礼点头:“他们这半大小子都知道为了自己筹谋,我这心啊,就觉得自己没用。”
田远山:“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总不能扔了家里人不管不顾的也走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这个我懂。”
田远山看了宋学礼一样,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古村长他们,早晚要离开的。”
宋学礼一愣。
田远山低声:“他们不会一下子撤走,但是从明年就会陆陆续续的撤走一些人了,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做村官吧?人家都是有大能耐的。咱们来历特殊,人家才需要工作几年。像是古村长,他肯定是要多待几年了,但是有些人应该陆续会离开。那空出来的位置,总是要有人干的。”
宋学礼瞬间精神起来。
田远山:“你好好表现着,扫盲班的成绩也好好搞着,村委会的工作总是要慢慢安排村里人的。那从哪儿看合不合适?自然是各方面,学问人品能力,你两个大哥你是知道的,他们都不是能进村委会干的性子。你多留心吧。”
宋学礼激动起来,绷紧了神态说:“我知道了。”
田远山:“不过这事儿我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你得自己心里有数儿,能进来自然是更好,进不来也别埋怨自己,保不齐出去干点什么都比在村委会强。”
宋学礼点头:“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能耐,真是让我跟电视里一样出去做买卖什么的,我也干不来。”
“你懂就行。”
宋学礼心道自家这个岳父果然是心眼儿多,他知道这么多,半点也没露出来。若不是自己今天来问,恐怕是不会多说一分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同时宋学礼也晓得,在村里工作果然是好,有啥事儿是能提前知道的。这就多了先机啊。
“我会好好表现的,自己尽量争取。”
虽然岳父说自己帮不上忙,但是他也不是完全相信这个话,不过自己好好的表现总是没错的。这谈一谈果然心情不错,田老头儿:“正好你过来,我也跟你说一声儿,家里分家了。”
宋学礼:“什么!”
震惊了。
田老头儿淡定:“早早晚晚的,不如赶早不赶晚。”
他笑了笑,说:“不是啥大事儿。”
宋学礼:“……”
这可真是能耐。
以前村里分家都是要请族老过来做个见证的,但是来到这里,田老头儿受了不少新潮的影响,倒是也没太看重这个,反正东西也不多,内部分一下就得了。至于其他的,倒是也没有拉扯着族里的老人一条一条的掰扯。
一个扫帚都要分一下,这就没意思了。
宋学礼还震惊呢,村里不少人已经知道他们家分家了,毕竟啊,刚才陈二和姜老蔫儿已经知道了,总归会传出去的。大家倒是都没什么,倒是田三爷爷有几分不高兴,他是田远山没出五服的堂哥。
算是如今村里辈分比较高的一个了。
他就很不满意,在家里拍桌子抱怨:“这个田远山,真是越发的糊涂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分家了。真是一点也不带个好头。分家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请族里人见证。真是不知所谓,这样的分家,谁能认?”
他作为辈分高的,自然不满意。
倒是田朗看着他爹愤怒蹦跶,说:“爹,你都一把年纪了,管那些闲事儿干什么。人家的事儿,人家自己就定了,不用别人掺和不是好事儿。你想想以前,每次闹分家,你们都跟着掰扯个来回,头发都掉了不少,人家谁说你们个好了。现在他们家分家自己处理,不是挺好?反正挨不着我们。再说咱们来这边不到一年,本来什么也没有,分的东西都是按照人头分的,也没啥可掰扯的,分家没啥可分的啊。”
田朗是田三爷爷的老来子,最是娇惯。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那就这么分家了,多生份?”
田朗:“我倒是觉得,不分才是生份了。分了反倒是挺好的,你看田甜忙着读书,田东要离开去学车,大房人手比二房少,二房还多一个人的补贴呢。如果一直这样,那么才是真的要闹生份了,不如找点掰扯清楚。一家子还能和睦,反正你看现在的人都是这样。咱既然来了总是也要入乡随俗的。”
田朗倒是会安慰人,有理有据,田三爷爷点头:“你说的倒是也对。”
田朗:“那不就是了?”
田三爷爷盯着小儿子看,说:“田东都要离开了,你没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