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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我是弘时他哥(280)

作者:延焜 阅读记录


苏培盛踢了那太监一脚, “快让开, 皇上, 慢点。”

胤禛大步往里走,毓庆宫空荡荡的, 萧疏冷寂让这儿显得像个冷宫似的。

他忍不住想起当初来看太子的时候, 那时他被关在此处失去了储君的风度,只剩下醉酒颓唐。

但至少还有满院子的宫人们在。

他将弘昀禁足的时候,他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来, 只留下了一个太监, 他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更加生气, 觉得他故意对他撒气赌气。

可在看到黑峻峻的宫殿时, 他心中生出无限的恐慌来。害怕自己和弘昀也走到汗阿玛和胤礽的地步。

他疾步往里走,苏培盛吩咐身边儿的人,“灯提高点儿,路照亮点儿。”

胤禛进了冷寂的大殿, 没有瞧见人,一把抢过灯笼, 左右照了照道:“人呢?弘昀!”

屋中外面, 都有没人应答, 胤禛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去找!”

跟在他身边儿的人全部喊起人来,之前的那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近前来,胤禛威严赫赫瞧着他道:“人呢?”

小太监以首叩地,“奴才该死。阿哥他,他说去看望先皇了。”

胤禛惊愕,“看望先皇?他人出去了?怎么出去的?为何不早早来禀!”

小太监吓得双腿发软,道:“阿哥接连绝食了几日,怎么劝说也不吃饭,也不让奴才对送饭的人说,只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想去看先皇,奴才几番劝说下,这才肯吃饭。

之后开始写信,在奴才耳边念叨,说有朝一日他若是出不去了,就让奴才将他的信给皇上,说不准皇上在看到他的信以后,会叫他出去,哪怕去守陵也好。

后面又说想偷偷去,奴才求着他不要去,忽有一日,阿哥闭门不出,又不肯吃饭了,等奴才推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阿哥不见了,只留了书信在桌上。”

“为何不早早来报!朕要砍了你的脑袋!”胤禛高喝。

小太监吓得颤抖得像是一只风中的落叶,“奴才该死,阿哥的伤的重,又不肯用药,还还不肯吃饭,奴才见阿哥形容憔悴,几乎不成人形,奴才,奴才不忍心……奴才该死,还请皇上杀了奴才吧!”

胤禛气得踢了他一脚,一口气堵在心口,忽然想到弘时乌日娜也跑了,一定是他将人带走的!一定是他将人带走的!

若果真是为了看先皇,何必将两人带走呢,他是故意的,是为了逃跑!

他竟然将他这个父皇视若无物百般算计,胤禛气得大喊,“这个畜生,这个混账,就让老天收了他去!”

苏培盛见皇帝身子摇晃,整个人气得喘不过气来,赶忙扶住人,一个劲儿地抚他的心口,“皇上,皇上息怒,皇上,奴才这就命人去给兵部或者九门提督传话?您先别生气,还是看看二阿哥的信吧,也不知道他给皇上留下了什么话……”

“朕不会看,朕一眼都不会看,他既然敢跑,朕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明日就除了他的皇子身份,革去他的黄带子,将他移出宗籍!他丝毫没有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他心中没有我这个君父,他爱做谁的儿子就去做谁的儿子!”

胤禛一口气骂完,心口一阵阵得疼。

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是不是在太上皇身边待的太久了,所以觉得自己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同样是皇子,当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而他又是什么样子,他竟然敢妄为到这个地步!

一定是太上皇,一定是他将弘昀教成了这个样子,将他教成了另一个胤礽。

他是有多恨他,先是将胤礽放走,还将他的儿子给教坏,他将他的儿子教坏了!

胤禛一口气提不上来,喉头发干,眼前发黑,脑子更是嗡嗡作响。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皇上,皇上!皇上!来人,快,快!将皇上背回养心殿,速速传太医!封锁毓庆宫,今儿的事儿一句都不许说出去,谁若是说出去,死!”苏培盛阴沉沉地喊了一句。

众人连忙称是。

弘晖听说胤禛病倒的消息后,赶忙去请安,消息虽然及时封锁,但沿路各个宫门处的太监还是有嘀咕,很快弘晖知道了这事儿。

几个侍卫说皇上去过毓庆宫,后面就被人背回了养心殿。

他立刻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叫他气成这个样子。

他忍不住心里想,难道是弘昀与阿玛争执了?

毕竟是他母亲,人如今不见了,阿玛一定震怒。如此看来,阿玛还是在意那个女人的。

当真是红颜祸水!

弘晖眼中闪过冷意。

胤禛整整在床上躺了一日,一想到弘昀带着弘时一起不见了,就气得心口发疼,不过一夜的光景,嘴上便起了好几个水泡,密密麻麻从唇内长到了唇上,热的东西一点都吃不了,一吃粥,就疼得眼泪花往外冒。

苏培盛看得着急,见他什么也不吭气,异常沉默,可是时不时的暴跳如雷,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道:“皇上,奴才去请个太医来。”

“不请。”

“皇上,朝中还有许多事儿还要您处理呢,还请皇上为了天下……”

胤禛一听这话就来气儿,喘了两口气儿一下坐起来,道:“你都知道的道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心里何曾有朕这个君父!咳咳,咳咳咳……”

“皇上,皇上!您别气了,奴才心疼。”苏培盛赶忙给他拍了拍背,给一边儿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很快一杯去心火的凉茶端来。

“皇上您用点茶吧,怡亲王和大阿哥明日一定还会来给您请安,若是知道皇上龙体不舒坦,还不知道要忧心到什么地步。”

雍正又咳嗽了几声,“弘晖命人打听昨日的事儿了吗?”

苏培盛眉头一拧,道:“奴才已经训诫了众人,大阿哥应打听不到什么。毓庆宫那个太监,奴才没有立马处置了他,还叫他在宫中收内务府送去的饭菜。”

胤禛没吭气,眼中郁色怒色不减,苏培盛瞧了一眼,轻声试探道:“……二阿哥留下的信,奴才命人拿来了,等皇上身子好了再看吧。”

“拿来。”胤禛道。

苏培盛赶忙命人去拿,信奉上,胤禛看了一眼,只见最上面的那张上写着“一月后回”,显然是给太监的,下一张上写着“所有书信,还请为我代呈,在枕头中”。

胤禛抬眸,“剩余的书信呢?”

苏培盛连忙给身边的徒弟使眼色,赶忙去外间叫人将剩余的书信呈上来。

胤禛抬手要拿,嘴里的水泡碰到牙齿,他眼睛一眯,痛得摆摆手,苏培盛立马命人将东西带下去了。

胤禛在床上兀自生了会儿气,心中的怒火密密燃起,又熄灭,燃起又熄灭。

看了会儿折子,带着怒气批复的折子极尽毒舌,将第二日收到发还折子的大臣吓得半死,连连请罪。

到底心中焦急他们三个跑去哪儿了,虽然下了令秘密寻弘时,也怕万一三人不在一处寻不着人。

日暮的时候,他挨不住看了弘昀的书信。

“阿玛大安,儿子不孝,叫阿玛动怒伤怀了。

时光真是匆促,转眼我已经在皇伯父待过的毓庆宫里待了这么久,秋日已到,冬日不过眨眼间将至,儿子真怕自己被永远关在此处,就像额娘被困在长春宫里,一困就是一生,始终没有等到春日。

长春宫中窗前的大树底下大约一尺深的地方,埋着一个簪子,应是前朝所留,银簪斑驳已不能再看。长春宫绥寿殿内拔步床底的第五块砖石,颇松动,土质松软,挖至一丈深的地方有一枚石头佛坠,虽粗糙,但有几分喜乐意,大约是修葺的工匠无意中丢失的。

额娘被关在长春宫里许久,在与阿玛恩爱尽失后,弘时也失了性命。阿玛除了他的宗籍,去了玉牒上他的姓名,将他赶出了皇宫,还将他过继给了生恨的政敌,以至他在打击中伤心难抑郁郁而终,未活过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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