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温润一笑道：“女子哪里用的着降服……”

康熙目光凝重，“你可不要小瞧女人，由其是草原来的女人，她们与中原的女人不一样。在西北时，你瞧见过你姑母，你姑母在归化城在清水河那一片，是实际的掌权者……”

弘昀笑道：“那乌日娜简直是天之骄女，有皇玛法的雄风，有四姑母的英姿，是草原上夺目的太阳……”

康熙瞧他，道：“那你还冷落她？”

弘昀失笑，“我待她们都一样，何来冷落一说。”

康熙启唇，瞪他，怎么能说他的屋中事，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自己头疼去吧，朕便要瞧瞧，你何时能将她驯服了，出去吧。”

“是。孙儿告退。”

弘昀出去后，看到立在庭院里的乌日娜，她揪着园子的花，瞧见他出来，擦过他就往里走，弘昀瞧了她一眼，离开了。

乌日娜顿在门口处回望他的背影，眼中委屈又不满，康熙听到魏珠通禀，放下手里的书，看去。

乌日娜垂丧着头进来，“给玛法请安。”

康熙没搭理她，乌日娜道：“我错了。乌日娜日后不会再这样了。”

康熙拿起书继续看，乌日娜跪行到他身边儿，“玛法我真的错了。”

“错那儿了？”

“不该同玛法闹脾气。”

“还有呢？就这一件？”

“不该叫二阿哥面上下不来……但是是他先冲我撒气的。”

康熙没吭气，乌日娜道：“日后我受着便是了，反正玛法叫我来这儿便是为了当受气包的。”

康熙想笑又想骂她，想了想道：“你出去吧，朕懒得管你们，出去，出去！”

待人出去后，他就提笔写了一封书信斥责恪靖将乌日娜教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不想一个月后，恪靖公主来信了，道：“请汗阿玛安，乌日娜的事儿臣已尽知，罪在儿臣，请汗阿玛遣乌日娜回归化城。”

康熙看到气了一场，“好啊好啊，这是在同朕斗气，一个二个没有听话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弘昀去了阿兰芝屋里，人还没有到，先听到掌事嬷嬷在对阿兰芝重复宫闱礼仪与宫中禁忌。

阿兰芝语调温柔，“是，嬷嬷，我记下了，日后你多给我重复些罢。”说着她将今日在康熙跟前的事儿说了。

掌事嬷嬷赞赏道：“对上恭敬，又体贴二爷，正该如此，无怪乎太上皇夸赞，日后去了宫里，也该如此。过了明日，福晋要回宫去给娘娘请安，见大福晋，与大福晋和睦相处。”

“是。”阿兰芝轻声道。

他立在屋外，看着屋中她的身影，她在按照宫妃的礼仪在行走坐卧。

夜色投入他的眸子深处，他抬头看了眼星子，对面忽然车来一声响声，他侧眸，看到钮祜禄出来了。

云音见是他，忙上前，正屈膝行礼，弘昀拉住了她，将她的胳膊捏得极痛，云音强忍了，“二爷？”

“嗯。”弘昀收回手，“天色晚了，怎么还不睡？”

“出来走走，看看姐姐和妹妹睡了没有。”

弘昀沉默一瞬，道：“若旷日无聊，多与福晋和乌日娜走动。”

云音含笑道：“是。”

弘昀道：“有喜欢的东西吗？喜欢什么我给你寻来。”

云音觉得奇怪，笑道：“二爷给的妾身都喜欢。”

弘昀望着她，云音触到他的眸子，有些胆怯，还是忍不住问道：“二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太上皇……”

“没有。”弘昀望向阿兰芝的屋里，云音瞧见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屋里走动的福晋，道：“福晋……苦辛。”

弘昀看向她，云音连忙道：“妾身的意思是，福晋分外勤勉，众人无不喜爱。”

“无不喜爱？”弘昀笑了一下，“我也是这样，好多人都说没有人不喜爱。”

云音笑道：“二爷风度翩然，自然如此。”

弘昀说了句“早点睡”便去了对面，推开门，望向阿兰芝。阿兰芝连忙停下步子，“二爷？”

掌事嬷嬷连忙行礼道：“二阿哥吉祥。”

弘昀道：“夜深了，该歇着了。”

四个嬷嬷连忙退下了，阿兰芝上前给他去衣服，他握着她的手，“受累了。”

阿兰芝诧然一笑道：“哪里受累了，有二爷累吗？”

弘昀将她拉近怀里，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摸了摸她后背，阿兰芝觉得温馨，揽着他道：“太上皇可有责怪。”

“没有，皇玛法疼爱，怎会责怪。”

阿兰芝摇头，道：“日后叫掌事嬷嬷也教教乌日娜吧……我们可以做个伴儿。”

“好。”弘昀将她抱到床上，亲吻她的鬓角。

……

富昌在一个多月后终于赶到了京城，对于皇上升他官职，他心中火热无比。

到了乾清宫，他山呼万岁，“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瞧着他的态度，微微扬唇，“起来吧。”

富昌恭敬道：“臣叩谢圣恩。”

胤禛道：“一路风霜，说说山西的事。”

富昌连忙道来，胤禛听着，不住点头，忽笑道：“为何在山西埋伏那么多人，对付二阿哥？”

富昌说到一半儿的嘴张着，像是吞了青蛙一般，惊惶道：“奴才不知皇上之意。”

“朕问你，为何要在山西埋伏，对付二阿哥。”

富昌顿时吓得一身汗，磕头如捣蒜，“奴才没有，奴才岂敢如此，还请皇上明察。”

“苏培盛，备酒。”胤禛低头看着折子，对他的说辞似毫不在意。

富昌忐忑惶然，看到苏培盛端进了一杯酒，不知为何心头狂跳，“这，这是……”

“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富昌顿时吓得爬到胤禛御桌前，“皇上，皇上！奴才没有，奴才当真没有！什么埋伏，奴才没有做！奴才怎么敢，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就这说话的功夫，领子就湿了一层，“奴才绝对没有。”

胤禛像是看蝼蚁一般看着他，“达哈布死后，我就知道了真相，无非是为了稳住你们，所以不闻不问，你只需告诉朕，弘晖有没有命你埋伏二阿哥。”

“大阿哥孝悌仁爱不是这样的人，皇上是大阿哥的阿玛，大阿哥的温润守礼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埋伏一事，奴才没有做，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富昌不停叩首。

他不能说，他不能说！他要是说了不仅自己活不了，妹妹也会出事，大阿哥也会受到牵连，他们乌拉那拉氏便再也没有机会出头了，“奴才当真没有，皇上若是责怨奴才失职，奴才愿以死谢罪！”

胤禛淡漠道：“是吗？朕的人去了在山西，你有没有做，不出几日便能有答案，朕知想知道，埋伏一事，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弘晖的意思？”

“皇上，不知是何人污蔑奴才，奴才……”

“赐酒吧。”胤禛懒得同他，“富昌达哈布父子谋害皇子，交由十三阿哥再审，若无错漏，夷其三族。至于你，朕会叫大阿哥为你收尸，并宣告天下，乌拉那拉氏家人谋逆，不配为后！”

富昌瑟瑟发抖，“皇上，皇上！罪在臣一人，不关皇后和大皇子的事！他们是皇上的妻儿，与他们何干！皇上为了给二阿哥铺路不惜污妻儿的名声吗？二阿哥乃一汉人也！难道皇上要将万里江山拱手让给汉家吗？！”

胤禛闻此言，道：“苏培盛，去将朕封大阿哥为太子的圣旨取出，立时销毁，大阿哥谋害手足，不配为太子！”

第156章

富昌顿时傻眼, 惶急之下立时将什么都说了，“皇上，皇上！与太子无关, 与太子无关, 是我，是达哈布，是达哈布的主意！是他心怀怨恨, 不满二阿哥将他赶出王府, 所以便自作主张为大阿哥效力, 所以才有了，有了后来的事。”

胤禛起身, 凝视着他, “绑架弘时之事也是他命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