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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50)



柳园这才看见隐在黑暗里的圣上,耸然一惊,晕死过去。

裴酌:“……”要不是男人不能怀孕,他都要怀疑柳园像小白花男主带球跑见到孩子他爹了。

换成他是不可能这样心虚的,身怀六甲又不是窝藏罪犯。

柳园却一副窝藏罪犯的样子,看见皇帝都吓晕了。

裴酌:“他怎么见了你跟见了暴君一样。”萧循的名声这么差嘛?

萧循:“你见过暴君?”

裴酌:“自是没有。”

萧循:“那你的比喻妥当吗?”

裴酌:“我不是比喻你像暴君,我是比喻柳园的行为像见到暴君……姜禄,把他转移到屋里唤醒问清楚吧。”

外面人多眼杂,兴许柳园只是有难言之隐,怕被公之于众才吓晕过去。

萧绯摆脱母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疑似正事的混时间,连忙端起办案的姿态,先清场,再安排一个严密的小房间,把柳园安置进去。

他皇兄仁爱宽厚,最近还在主张废除私刑,禁止大家族对下人动用刑罚,犯错必告官。

这样的皇帝,居然把柳园吓晕,这人绝对是奸细!

柳园幽幽转醒,面前的人换了一个,变成京城风头正劲裴夫子。

裴酌轻声细语道:“我们不是想探究你的隐私,起初是担忧你的身体,后来……你见到陛下的反应着实不对劲。”

“兵部侍郎一心为陛下分忧,你是他儿子,是陛下的重臣之子,你看着不像坏人,是有什么苦衷吗?现在这里只有我,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参谋。”

柳园见自己衣服还好好的,说明陛下看在父亲的面上,给足了耐心,没有强行让太医探查他的不对劲。

他知晓瞒不过去了,下床啪地跪下:“因为、因为我怀了……”

裴酌扶他的手指一僵,不是吧……你也……

柳园抽噎道:“我怀了金塔教的鬼胎!”

裴酌震撼:“什么叫鬼胎?”

男人怀孕怎么就叫鬼胎了?这让被4523夸张形容为“圣子”的崽儿情何以堪?

柳园道:“那日我和几个兄弟一起,去菜市口看金塔教头目斩刑。”

“回去后便有些不舒服,我小腹上从小就有一块胎记,样子像他们盖的金塔。”

“姨娘说,这是金塔教的余孽投胎到我肚子里去了!我不敢让它长大,不敢吃饭,姨娘让我用布包裹肚子,万万不可能露出来,不然会被抓走。”

陛下以雷霆之势铲除金塔教,把教众和当时在寺里的信徒都抓了起来,昭告全城,要求信徒主动去解烟毒。

柳园:“我都不敢吃饭,我想把它勒死,但是肚子越来越大了,落胎药也拿它没办法!”

裴酌伸手碰到柳园的肚子,发现被布料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么勒哪里受得了,难怪一步三喘。

“赶紧把布料解开,五脏六腑会被挤压错位的。”

柳园直摇头。

裴酌厉色道:“你想护着它?解开,我自有办法除掉它。”

柳园颤着手解开,布料缠着三层,解开后,其实小腹本身并没有多夸张。

裴酌皱眉:“从金塔教主斩首至今,已经有一个月,你每天吃什么?”

柳园:“喝一点点米汤。”

裴酌问:“肚子什么时候大的?”

柳园:“最近几日。”

裴酌无奈,柳园真要怀孕,算起来时间跟他差不多,而他现在小腹还一片平坦,哪有这么快显怀。

“才一个月,就算真怀孕,肚子也不会像你这么大。”

柳园红着眼:“我娘说有可能。”

裴酌:“你没有怀孕,你这更像是营养不良导致的饥饿性浮肿。”

柳园睫毛上挂着泪珠,愣愣地看着裴酌,他没听懂那一长串的话,就听到一句“没有怀孕”,眼里顿时迸射亮光:“我没有怀孕?!”

裴酌略略尴尬,总觉得自己时刻在照镜子。

天下男子怀孕的心情,果真是一模一样呐!

裴酌:“你娘为何笃定你怀孕?”

柳园用哭糊涂的脑子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娘以前也去过金塔寺,陛下让信徒主动上报解毒,我娘逃了没去,说那样会脸面全失。”

陛下带兵抄寺时,兵部侍郎还当了副将,更没脸了。金塔教是陛下的逆鳞,柳园怕自己一旦暴露,还会连累父亲。

裴酌头疼,看来柳园他娘是被人彻底洗脑了,喊姜禄进来:“你再给他看看。”

这回柳园没有抗拒了。

裴酌蹙着眉心,皇权碾压金塔教不难,但是那些逃之夭夭企图死灰复燃的漏网之鱼,隐藏在人海中思想迷信的信徒,更为棘手。

哪怕是现代,消灭□□都要一番功夫。

萧循不可能下令把所有金塔寺的信徒都抓了,玉京会乱套的。

姜禄确认了裴酌“营养不良”的说法,“静躺一月,慢慢调理吧。”

裴酌盯着柳园,金塔教今年发展壮大,定然离不开传教的功劳,传教的人离开玉京去别处发展,回来后发现老家被抄了,胆小的隐姓埋名,胆大的就会试图接替教主。

他们渗透兵部侍郎的后宅,洗脑姨娘,用鬼胎恐吓柳园,下一步就是让母子俩替他们办事。

“金塔教让你替他们办什么事?”

柳园睫毛闪了闪,低声道:“我娘去求了神棍,神棍说鬼胎来自阴曹,井水乃聚阴之处,只要让它通过井眼回到阴曹就好。”

“但是神棍也算不准玉京的井眼在哪,他给了我一瓶符水,让我倒进各个府上的井里,等他做法事。”

“我怕符水有毒,我不敢下,我宁愿自己投井。”

裴酌:“意志很坚定,但——唔。”

听到这儿,被勒令站在外面旁听免得影响口供的暴君萧循,再也按捺不住,进屋一把握住裴酌的手腕,拽着他往外走。

金塔教的毒物防不胜防,他真是昏了头了答应裴酌单独审问。

裴酌猝不及防被拉到外面,“我还没说完。”

萧循:“还想说什么?让柳园假意配合钓出金塔教余孽?交给沁王就好,他正愁没事干。”

裴酌挣开了挣,手腕都快被捏出红印子了:“我不也没事干。”

这句话从裴酌嘴里说出来,仿佛太阳从西边升起,萧循不得不重视起裴酌今晚对柳园莫名的同理心。

“你对柳园很关心?”

又是帮人遮掩又是单独审问。

裴酌没想到萧循这么敏锐,他只是有些感同身受柳园的惊慌罢了。

他瞥了一眼萧循,你这种“肚子大不是胖就是病”的直男是不能理解的。

萧循觉得他似嗔似怨的一眼带着钩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腕,指腹安抚似的在刚才用力的地方抹了抹:“你今晚有事。”

“什么事?”裴酌警觉,“哦,对了,我跟裴阳约好,等下去太傅家里喝茶。”

萧循:“太晚了,改日再去。”

是有点晚,本来没有柳园的事,裴酌此刻已经喝上太傅泡的茶了。

萧循:“我已经命人送裴阳回去,且向太傅致歉,说你明日再去。”

裴酌:“谢谢,我回去睡觉了。“

萧循扣住他的手拉回来,道:“我近日在推行禁止私刑,废黜卖身契。”

裴酌发自内心道:“陛下思想觉悟很高。”

萧循疲惫道:“养奴隶非打即骂的皇亲国戚很多,阻力很大,很累。”

裴酌眨了眨眼,话题明明很严肃,为何他觉得开始走向危险?

萧循看着他:“你能在宫里住一晚吗?”

裴酌缓缓抿紧嘴巴,他怀疑是他上次在含叠山太好说话了,萧循事后复盘,找出了卖惨的真谛。

对对对,你压力很大,但碍于孝期不能找别人发泄,只能逮着我欺负是吧?

虽然那种事也不是不舒服,但是萧循总是没完没了影响他睡觉。

话说回来,当一个想要改变封建沉疴的皇帝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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