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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贾敛介绍他种花生的方式,半月前正好有块地洒了生石灰松了土,近日气温上升,花生晾晒两天,今早刚刚种下。
贾敛:“裴公子以为可否?”
裴酌对种地一窍不通:“我相信贾大人的经验。”
越靠近种植园,路越不好走,从皇城中心的石板路,变成了黄泥路。
裴酌坐得屁股疼,让小厮停车:“贾大人,我们走一段吧。”
贾敛屁股早就疼了,求之不得,还帮裴酌撩起车帘子:“裴公子请看。”
挂着户部大名的种植园,有专人看守,地势略高,避免水涝,周围挖了几口井,旱时便人工灌溉。
贾敛:“这是农政司的腰牌,裴公子收好,随时可以来看。”
裴酌收下别在腰上,在地里走了走,看见了番薯,“啊,这个!”
贾大人介绍:“去年沿海陈姓商人出海,在一小岛上发现的,土著视若宝物,禁止流出岛外。陈老爷冒着生命危险,用麻绳缠绕番薯藤拖在船底带回,在沿海种了两拨,京城第一次种。莫看它平平无奇……”
裴酌舔了舔嘴唇:“我知道,地里的结块茎软糯香甜,好吃。”
贾大人再次惊讶:“裴公子真是见多识广!”
裴酌:“好好种。”
裴酌想起他们隔壁农学院,毕业季经常发生试验田瓜果被牛吃了、被人摘了的惨剧,提醒道:“园子一定要看好,避免人畜糟践。”
贾敛打包票:“种植园一年到头都由太子殿下派兵把守,就是只菜青虫,他们也得抓。”
话音刚落,一只猛禽从高空俯冲而下,利爪犹如匕首将低空飞行的鸽子瞬间割喉,鸽子如断线风筝落地,猛禽随之覆地,享用战利品。
正好落在花生地上,压住了一垄。
一切在眨眼之间,裴酌甚至没看清过程,等猛禽落地了才看清是一只鸽子和一只游隼。
游隼的巅峰俯冲速度堪比全速运行的高铁,加上锋利健壮的双爪,犹如高铁绑匕首,创谁谁死。
裴酌开了眼界,“不愧是禽中第一快。”
这种猛禽,还是不要惹为好,等它吃完那只鸽子,再把翻乱的土盖回去。
下一秒,游隼一脚踢开鸽子,脑袋一低,将翻出来的花生仁叼住吃掉。
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游隼歪了歪脑袋,展翅飞起,照猫画虎,再次俯冲而下,借力冲开一层土,到处找花生吃。
裴酌和贾敛脸色齐齐一变:“快,快把它赶走!”
种植园有专门的赶鸟竿子,偶尔还用竹丝网罩捉两只打牙祭。
侍卫上前,用竹竿挥了挥。
但是游隼移动速度很快,被赶了就飞起,换个角度像小炮弹一样一头扎进土里。
打地鼠吗……感觉这些侍卫在划水。
裴酌心急如焚:“算了,逮住它!”
这时,有人低声跟裴酌解释:“这是太子的鸟。”
所以他们只是赶,不敢抓,也抓不住。
平时里偶尔经过上空,今日巧了因为捉鸽子落下来。
裴酌皱眉:“太子的鸟也不行,拿笼子来。”
侍卫不敢抓,他们又不认识裴酌,心里想的是赶走就行。
裴酌见那只游隼在花生地里玩得不亦乐乎。
好好好,一只猛禽钟情花生米,一国太子钟情亵裤,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吧。
裴酌见游隼像智障一样俯冲来俯冲去,也不怕人,就在侍卫脚边蹦跶,笃定侍卫不敢抓,嚣张极了。
如果吃的不是他的花生,这一幕还挺可爱的。
他拎了一个篮子靠近。
太子的鸟,别人不敢抓,他敢。
裴酌抓着篮子底部,屏住呼吸观察了几瞬,预判它的落点,玩概率,这只鸟比他落后八百年。
“嘭!”裴酌迅猛出手,一击即中。
哗啦——没想过会被罩住的游隼挣扎起来,篮筐几乎罩不住它。
“小心——”贾敛惊呼。
成年游隼翼展一米,爆发力惊人,它拼命挣扎掀翻篮筐,狼狈展翅,两爪乱蹬,绑着刀片的爪子反射出银光。
裴酌来不及后退,袖子宽大,皓白的手腕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刀锋下。
嘶——
这一刀下去,手筋都能挑断!
“裴公子!”在贾大人的惊呼中,裴酌仓皇捂住了手腕。
下一刻,游隼突然浑身过电般颤了颤,一头栽倒在花生地上,晕了。
原野上一阵寂寥的风刮过,仿佛刚才的鸡飞狗跳是错觉。
“死了?”侍卫大惊失色,这可是太子的功勋猛禽,送过印鉴,搞过刺杀,抓过兔子。
裴酌定定地站着,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刀片即将划过他手腕的一瞬间,4523的防御机制弹到最大,一道电流精准击中了游隼。
裴酌都能感受到系统不稳定的电流窜来窜去,丝丝缕缕漏出来的电量使得他后颈上都起了一层战栗。
“它没事吧?”裴酌的声音因为电流窜过,有些颤,听起来就像被游隼吓破了胆。
虽然吃他的花生很可恶,但毕竟它是太子的猛禽,训练一只游隼难如登天。
“没事,就是晕了。”诈尸的4523倾情解惑,“我们会保护宿主,误伤宿主的采用低档电流防御,恶意伤害宿主,最高可至天打雷劈。”
裴酌突然想起系统说它会漏电:“你这个电量强度,漏电不会把我电死吧?”
“请宿主放心,系统检测到漏电量会伤害到宿主,会立刻执行销毁程序。”
“系统防御机制弹开后一段时间,电流可能会波动几次,影响不大,顶多腿软,请宿主注意。”
裴酌狐疑:“你这么充沛的致死电量,我不生孩子你真的一年就会漏光吗?”
4523严肃回答:“会。”
“请宿主快点给孩子找爹哦!”
裴酌想过作死看看系统说的保护他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还挺给力。
就是天天把催生挂嘴上,CPU有毛病。
贾敛心惊肉跳:“裴公子你受伤了没?”
裴酌亮了亮雪白的手腕:“没有。”
贾敛松了口气,眼神看向游隼,啊这……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更心疼哪个。
酒楼聚会时,太子亲口说,以后让他们听裴酌差遣。
侍卫们一脸愁云惨雾:“贾大人可要作证,我们没对雪粒动手,是因为你带来的裴公子用篮筐扣住他,把它气死了。”
贾敛看着这狼藉的场面,道:“此事跟你们都无关,我自会向太子请罪。”
“没死,只是晕了。”裴酌拎着翅膀捡起晕掉的游隼,“雪粒?这是它的名字?”
侍卫:“是。”
裴酌勾了勾唇,太子的取名水平不敢恭维,这明明是一只黑褐杂色的游隼,只有脖颈一圈毛是白色的。
“有铁笼子吗?拿一个过来,我带着它去见太子告罪。”
侍卫这回听话了,说拿笼子就拿笼子。
不过,告罪还要把受害鸟装进笼子里吗?怎么像兴师问罪?
裴酌把雪粒扔进笼子,合上门,侍卫合力搬到马车上。
贾大人心疼地给花生盖土,他刚才亲眼所见,花生被游隼吃掉了一粒!一粒!
裴酌在车上等待贾大人一起回去,他倒了一点茶水润湿手掌,在游隼脑袋上捋了捋。羽毛湿润会让游隼感到放松。
片刻后,雪粒从晕乎乎的状态里醒来,舒服地蹭了蹭它脑袋上的手掌。
等等,好像不是主人的手。
雪粒目射凶光,反口就想啄掉一块肉。
一转头,看见裴酌,电光石火间想起碰到这只手发生的悲剧,立刻怂了吧唧地缩缩脑袋。
“咕咕……”
裴酌揶揄:“太子没给你肉吃?到我这儿嗑花生米?”
“咕咕……”
……
“贾大人,太子现在在哪?”
“呃,应该在太子别院。”
“好。”
马车晃悠晃悠,停在太子别院门口。
小厮阿牛帮忙把笼子搬下来,裴酌跳下马车,道:“贾大人不必下车,阿牛,你送贾大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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