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是。”

第166章 皓轩，你不难过吗？

谢宅——

云景刚走到门口，谢归寒叫住他，然后把手里的斗篷打开，给他披上，“天冷，先披上。”

“哦。”云景看着谢归寒的下巴，道：“刚刚在秦家的时候，你也没说几句，是因为什么都没看出来，还是不想说？”

谢归寒先是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也就是你了。”

？

云景反应过来了，也展颜一笑：“你是我枕边人，我自然更懂你一些。”

谢归寒没说话，他的目光越过面前的云景，看向不远处的谢月染，蹙眉道：“你不回家，跟过来做什么？”

“……”

谢月染就当自己没听到大哥话里的嫌弃，腆着脸道：“大哥，我是想来问，如果找不到证据怎么办？难道，表哥他就白白受苦了？”

谢归寒瞥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云景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道：“你就对我们这么没信心？”

“也不是，只是……我有些担心而已。”谢月染含糊其辞道。

谢归寒冷冷道：“你若是真心想帮姑姑，闲暇无事的时候，便多去秦家看看。至于别的，你帮不上忙。”

谢月染想问为什么，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好，我知道了。”

谢归寒颔首，然后牵起云景的手，转身走进谢宅，头也不回道：“时候也不早了，就不留你用饭了，你早些回去吧。”

“……”正想跟上去的谢月染尴尬的一笑，见没人理自己，于是又撇了撇嘴，不乐意的朝着隔壁的鸿府走去。

不留她吃饭就算了，反正她可以去隔壁吃。

次日一早，谢宅的大门就被敲响。

等风与等海冒着风雨一夜未归，但他们带回来的却是好消息：“查到了，年初的时候，就是钱小葱帮着秦宇谈成的一笔大买卖，还是跟皇城那边的商贾谈成的。”

“而且，钱小葱身边的管事阿左，从年初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秦家的后门，每次都是悄悄的，没多少人看到。”

等风说出最关键的一条消息：“钱小葱的手底下养着一批打手，皆是武功不凡，曾有人看到在前天的傍晚，长尧山庄送出了五辆马车，说是要送钱小葱的妾室冷清清出城游玩，但昨天早上，有人看到冷清清的随身侍女去街市买胭脂水粉。”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们问过那铺子的掌柜，那侍女买的胭脂水粉，正是冷清清平时用的那一款，所以，冷清清肯定没有离开南庭州！钱家在说谎！”

“这些事情是不是都该跟姑姑说一声？”云景看向谢归寒。

谢归寒点点头，交代等风去一趟秦家。

云景道：“……我怎么觉得，这事还有些蹊跷。”

“哪里？”

“我一直不解的是，钱小葱为什么要帮秦宇？难道是图秦家的那点家业？”说完，云景举起杯子又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之后，又接着道：“在年初起，钱小葱就开始跟秦宇有联系了，所以，钱小葱帮助秦宇，肯定不是为了针对谢家，因为我们当时还在墨花城……我想，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听完了云景这一番长篇大论的分析之后，谢归寒没有立即回答，他垂眸沉思，片刻之后，才笃定道：“是为了利益。”

“什么？”

谢归寒道：“长尧山庄跟秦家一样，当年都是靠卖茶叶发家的，而他们名下现在最赚钱的也是茶叶。只不过，秦家的碧螺春在皇城，南庭州，墨花城早就占据了一席之地，长尧山庄的茶叶只能在古雾城，淮溪这些地方卖得好。”

云景脑子灵活聪明，一点就通：“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一次，钱小葱是不是想跟秦家合作，但是被秦家拒绝了？”

“对，但并不是秦家做的决定，而是祖父。”

“什么？”云景懵了。

谢归寒道：“祖父去年来南庭州小住了一段时日，当时，钱小葱就找上秦家，想跟秦家合作，但是祖父看出钱小葱并非是真心想跟秦家合作，而是只想踩着秦家往上爬，因此，祖父阻拦并且提醒了姑父，姑父也听进去了。但没想到的是，钱小葱竟然会从秦宇身上下手。”

云景了然的点头。

其实，钱小葱会找上秦宇的理由也挺简单的——秦家的现任家主秦峰膝下只有两子，嫡子秦皓轩，庶子秦宇。

嫡子秦皓轩什么都不缺，而且把秦家的未来看的比什么都重，所以不管钱小葱怎么说，秦皓轩都绝不会跟长尧山庄合作。

可秦宇不同，秦宇是庶子，手里能花的钱又不多，却又偏偏喜欢出入赌坊跟青楼，花钱如流水。所以，一旦钱小葱拿着钱来跟秦宇谈条件，后者十有八九会心动。

话说到这一步，云景也明白的差不多了：“之前姑姑说，秦宇在年初的时候替秦家在南庭州谈成的一笔大生意，因此，姑父才更看好秦宇，想让他成为未来家主。”“如果不久之后，秦宇真的成为了秦家的未来家主，那帮助秦宇的钱小葱，肯定就能如愿以偿的借着秦家的势往上爬。”

云景一说完，倏地站起来，道：“原来钱家打的是这个算盘！”

谢归寒眼疾手快的站起来，去扶着他，“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也不怕受伤？”

“……”云景讪讪一笑，心想我哪有这么娇贵。

正说着，小朔端着刚热好的一份羊乳走进来，笑着摆在云景的面前，然后安静的退到一边去。

云景：“……”

谢归寒把碗拿起来，吹了吹，递到云景的唇边，声音不由得放低了一些，道：“喝两口，甜的。”

云景以前是不排斥喝羊乳的，可自从怀孕之后，却不怎么爱喝，只是现在他又不好推开谢归寒的手，只好苦着脸，喝了两小口之后，便后退一些，坐在椅子上，道：“不喝了。”

谢归寒眉心紧皱，眼眸深邃如湖泊，幽深而冷漠。

云景却一点都不怕他，固执的摇头道：“我喝了两口，剩下的你喝了吧，挺好喝的。”

谢归寒气笑了：“既然好喝，你怎么不多喝几口？”

“……”云景撇了撇嘴，嘟囔道我现在不喜欢喝这个。

谢归寒见状，也不想继续逼着他，只好自己仰头喝了，然后道：“待会多喝些汤。”

云景一听不用喝羊乳了，忙不迭的点头，非常乐意：“好好好，哦对了，我们刚刚聊到哪里了？……哦对，钱家帮助秦宇得到家主之位……谢归寒，待会亲自去一趟秦家吧，把我们得到的消息跟推测都跟姑姑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

可谢归寒却道：“我打算亲自去一趟长尧山庄。”

“为什么？”

谢归寒冷冷道：“我要亲自确认这一切是否都是钱小葱在背后指使的。”

云景看着他，然后来了一句：“我也想去。”

谢归寒的目光移到他鼓起的肚子，道：“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答应你，速去速回。”

“……好吧。”云景耷拉着嘴角，勉强同意了。

不久之后，秦家——

秦皓轩躺在榻上，他听完了母亲说的一切，然后道：“母亲，我知道了。”

谢姑姑看着他，不相信秦皓轩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竟然会这么冷静，“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秦皓轩摇摇头，眼睛红红的，却没哭，他的嗓音沙哑得就像是干枯的树枝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很刺耳：“母亲，让表哥他们别查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谢姑姑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秦皓轩痛苦的摇摇头，道：“我之前就知道，大哥跟长尧山庄的钱庄主走的很近，而且大哥有几个赌债都是钱小葱帮着还的，可我当时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大哥跟钱小葱只是忘年交，却没有想太多，后，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