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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在先婚后爱的Beta[快穿](69)
作者:碎碎面 阅读记录
“来者何人?”
负责发布施令的小官捻了捻胡子,咽下心头忐忑,“敢问,来者何人呐?”
少年提起缰绳,马头调转,来到小官面前,“我乃御前武将,商旻深。”
嘶——商旻深?没听说过。
小官望了望日头,“请问少将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
商旻深从背后取出一卷黄绸卷轴,扔到那小官身上,“我要带走一个人。”
黄绸卷轴代表着至高无上,那小官从椅子上跌下来,爬下台子,一路爬到商旻深的马蹄之下,身上的青袍霎时黯淡。
“大人要带走谁,您尽管带走就是了!”
白衣少年状似满意,回眸遥望,他想救的人跪在铡具之下,手脚都被钳着。
身着褴褛的囚衣的那个人也像感应到什么,俯着身子,僵硬地扭过头。
只一眼,天崩地裂。
那人眸色深沉,眼神里像是闪过了许多不解与委屈。他的鬓角都是湿汗,头发打着绺,像个落魄的哈巴狗。
说起哈巴狗,少年身后的背囊里有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来,朝着那方断头台狂吠。
“进宝,噤声!”商旻深警告。
可那畜生懂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终于看到了阿爹,想得要紧,得快点要阿爹摸一摸才好。
商旻深被狗扰得没办法了,抓着缰绳,策马端头台前。
“把刀给我。”他只看了眼刽子手。
“刀……这恐怕……”
“给我!”少年的语气分明不容置喙,不怒自威。
几十斤重的铡刀在手,萧萧嗖嗖,桎梏着死囚的铁链便被斩断。
他把那刀往地上一丢,呛一声响,给狗吓得够呛,朝他吠了一声。
商旻深背手拍了拍狗脑,“行了,这不是把人救下来了嘛,你这蠢货,叫个屁!”
他昂着下巴,眼神移至穿着囚衣那人,“你,上马!”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回去,声音喑哑,“你回去吧。”
“我叫你上马啊!”商旻深朝他吼,小狗也着急地吠了几声。
那人犹犹豫豫,又软趴趴地,爬下了断头台。
马真高啊,商旻深自上而下地睥睨他。他也意识到,他们之间差得还是太多。
“上来啊,等我抱你吗?”商旻深坐在马上,神情冷淡。
旁人未曾发觉,他偷偷捏紧马缰,眼神甚至不敢真正地落在那人身上,哪怕一刻。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响,前来看热闹的民众今天可算是捞着了,在这穷乡僻壤,这么热闹的场景属实是稀少。
“快,上马,”商旻深端庄自持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见那人迟迟未动,商旻深口不择言,“夫君,快上来啊!”
白马驮着两人一狗,在众目睽睽之下疾驰而去。
黄沙纷飞,哆哆嗦嗦的小官终于从怀里掏出卷轴,展开来看,里面……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一对轻骑追了上来,为首的那人身着紫色锦衣,眉目间横溢着贵气。
“商旻深呢?”
小官瘫倒在地,出神地望着怼在眼巴前的汗血宝马的马头,忽得大哭。
呜呼哀哉——他假冒圣旨,我玩忽职守,我们都要掉脑袋了,掉脑袋了!
商旻深,你你你,你罪不容诛,罪孽滔天啊!
.
白色空间是没有阴雨晴天,永远是白茫茫的,是座消磨心智的无尽囚笼。
商旻深望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切,再次呼唤系统:“您在吗,这是第三个世界了,我要知道钟臻的生命值!”
好在,这次终于得到了「真爱拯救系统」的回应,“上一个世界进行得不错,获得的生命值已经输入给钟先生了。”
“那钟臻?”
“他尚未苏醒,他的生命值尚且过半。”系统告诉他。
“可是,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呢?”商旻深无望地问,“我想念钟臻,想他想到要疯掉了。我在这里见过那么多钟臻,可他们都不是我的钟臻。”
“您的钟臻?”系统戏谑地问,“您不是说,钟先生只是消遣和下下策吗,怎么现在这么在乎了呢?”
“我,”商旻深一哽,“我当时说的都是违心话。”
“既然违心,您为什么要说?”
“我……”商旻深沉吟,“可能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钟臻对我有多重要。”
“那您现在凭什么觉得钟臻很重要呢?”
商旻深静了一会儿,摸着心口说,“因为这里,会痛啊,很痛很痛。”
“那是您的惩罚,您轻视了钟臻的尊严,也轻视了您自己的感情。”系统毫不留情地宣布,“您不仅不重视钟臻,也不重视您自己。”
商旻深点点头,“那,我还能做什么补救呢?”
“记忆。”
“记忆?”
“是的,您可以把您心中的美好记忆交给我,以此交换钟先生的生命值。”
商旻深摇摇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作为交换筹码的吗?”
他脑中所有美好记忆都是关于钟臻的,他怎么忍心交换?
“抱歉,没有了,”系统说,“快乐的记忆构筑着我们心中的希望。而希望缥缈却有价值,遗憾的是除了美好记忆,我们再也找不出任何确切的能够代表‘希望’的东西了。”
“那么我……”
“您请便。”
商旻深留在原地,默默坚守着这座无望城池。
他刚刚是说钟臻的生命值得到提升了吗?
商旻深有些想不起来了。
画面定格在钟臻的脸上,此刻他身上仍穿着囚服,面色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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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
夜幕渐暗,他们逃出了小镇,钟臻的下巴搭在商旻深的肩膀上,慢慢的,慢慢的阖上眼睛。
商旻深的手指倏然收紧,不知在对谁叮咛,“救救钟臻啊,救救他……”
“回头看看他啊,求你,一定要拯救他。”
……
商旻深行至竹林,白马穿梭于层层叠叠的竹杆间,竟生出些惬意。
已是隆冬,竹叶的颜色浓得像墨,商旻深猛地勒紧了缰绳,心中大惊——
谁,谁在讲话?
说什么“救救钟臻”?
不是早就救下了吗?
他可不信什么志怪神鬼的,他又不是三岁小娃。
可偏偏,马头正对的就是一处驿馆,驿馆后方辟了一处温泉,他们的耳边都是树叶簌簌和泉水叮当。
罢了,既然是要“救钟臻”,就在此处歇一晚吧,不然这从来都没出过远门的人,在马上跑了大半个时辰,身体该吃不消了。
白马晃晃悠悠地来到驿馆门前的院落里,商旻深侧身下马,钟臻也一边歪斜。
“诶——”
还好小厮眼疾手快,跟他一起撑住了钟臻的身体。
“两位爷,是要在这里停一晚吗?”
商旻深阴着脸,推开小厮扶着钟臻肩膀的手,钟臻的整个人就这么坠进他怀里,“看不出来啊?这人都累晕了,不住这里难道住竹子上吗?”
商旻深向来不是个蛮横无力的人,面貌也生得善,尤其那两只大眼睛,清澈得像是两湾山泉,饮一口便唇齿留香。
因而,小厮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怔了半晌,才重新绽开笑颜。
“哎呀,哪儿的话,我呀就是跟您打听打听,咱家可是好久没有住店的贵客了!大部分的宾客都是来饮茶的,咱家的茶您听过吗,哎呦那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香,您要是尝上一口啊……”
商旻深抱着钟臻,将背后的包裹脱在小厮手里,“给他喂饱了,伺候周到了,里面的银钱都是你的。”
踏上木竹楼梯,脚下闼闼地响,小厮拖着沉甸甸的包裹,还有一只消小肥狗不停蹭着他的下巴,他忍着刺挠,“好咧客官,二位的房间在走道最里,那是本店最大的厢房了,您切住着,有什么事情您就叫我。”
话音刚落,最里间的门已经被踢开,又被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