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欣抱着龚芷言,想到席圣贤,气得全身发颤,恨得牙快咬都碎了,眼泪花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真想冲出去把那爬到树上坐着的席圣贤拖下来bào打一顿,问她一句:席圣贤,你还要不要命?”想到席圣贤爬那么高,兰欣又是一顿急怒。都快二十七的人了,性子还不改。惹了事就往草堆里树上躲。她当这里家乡的那种几米高的树啊,这里随随便便挑一棵树都是好几十米、上百米高,上面长满苔藓,也不怕万一打滑摔下来!从老家的树上摔下来最多落个伤筋断骨,这里的树摔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有人进来探望龚芷言的时候,兰欣问过席圣贤的去向,她倒是想去把席圣贤叫下来,她被龚芷言拽住别说起身出去,就连说话都必须很小声。她想叫人去把席圣贤喊下来,谁肯去喊?谁又喊得下来?二十七岁的人了,在这种境地里,她还使孩子性。席圣贤还真当是这跟盗墓贼下古墓以为想弄死谁就能弄死谁吗?来的这一批人,席圣贤随便弄死哪一个,都会惊动国家机关,她还嫌身上的虱子不够多还想再招一身骚么?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刚入睡没多久的兰欣又被刑烨磊吵醒,龚芷言也醒了,蜷在兰欣的怀里,颤栗着听着外面的动静。龚芷言把头埋在兰欣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兰欣的衣服。兰欣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龚芷言的背,低声问道:好点了吗?”
龚芷言吸了吸气,轻轻地点点头,拽住衣服的手一点也不放松。
兰欣低声说道:外面好像出事了,我去把小贤从树上叫下来。”
龚芷言不作声,只把兰欣抓得更紧,头深深地埋在兰欣的怀里。
芷言。”兰欣低喊一声,感觉到有异,她轻声说道:你当心闷着。”她捧起龚芷言的脸,发现龚芷言满脸的泪。不哭,不哭了,我不出去了,我陪着你。”
龚芷言哭了一会儿,泪水渐渐止住。她闭着眼静静地蜷在兰欣的怀里,醒着,不说话也不吭声,手仍紧抓住兰欣的衣服不放,无声地坚持。
没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对话声,好像是科研院的人少了两个,又开始传令清点人数。
龚芷言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深深地吸了吸气,又往兰欣的怀里钻了钻。她知道只有席圣贤对这里的情况熟,该去把席圣贤叫来处理,唯一能叫动席圣贤的只有兰欣,她又怕兰欣在这时候出去丢下她一个人。
营地的人都被吵醒了,龚芷言从那些走动的脚步声和谈话声里听出外面挺乱。她喊了一个近身保镖的名字。帐篷马上响起应答声。龚芷言说道:你对跟刑连长说一声,让他严密防守营地,天亮前,谁也不准离开营地,除站岗放哨的人员外,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听候安排调度。”
是!”那人领命走了。
龚芷言窝在兰欣的怀里,那轻拍在她背上的安抚让她安心许多,渐渐平静下来,紧抓住兰欣衣服的手也放开,收到胸前放着。她低声道:这几年,你不在身边,真不习惯。好久没这样窝在你的怀里了。”
兰欣沉默片刻,见龚芷言已经平静下来,她才问道:你今天怎么激怒小贤了?”
龚芷言吸吸气,抬起头看向兰欣,问道:你又以为我欺负她?”
我了解她的性子,不招惹到她,她不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你。”兰欣拧紧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席圣贤在你这里,杀人放火都是有道理,都是对。好,这事情是我错。”龚芷言说完,气闷地转过身去,刚转过身,害怕,又转回来,继续拽住兰欣的衣服,枕在充气枕头上闷不作声。
芷言。”
龚芷言不吭声。
这事情……你把小贤jiāo给我处理好不好?别跟她为难。”
龚芷言抬起眼,冷冷地盯着兰欣。
兰欣说:你要跟她为难,我马上走。”说话间便要起身。外面闹得那么乱,小贤一个人在树上,她真担心出点什么意外,想去看看。
龚芷言赶紧一把抓住兰欣,眼眶又开始泛红,两人目光僵视几秒,她重重地点点头,继又把脸别到一边。拽住兰欣衣服的手握得更紧。直到兰欣又躺下来,龚芷言还不肯松手,她把头埋得低低的,脸颊藏在兰欣的衣服下,悄悄落泪。过了许久,龚芷言才喃喃地说了声:在这地方,大家的命都捏在她手里,除了你,谁又敢跟她为难?她那性情,谁又敢去招惹。”
兰欣苦涩地笑了笑,说:你招惹她的地方还少吗?”她低低地叹口气,席圣贤看龚芷言不顺眼,多少是因为她的关系。
她保我在这里的安全,帮我找回哥哥,我帮她洗底保她在外面的安全,这jiāo易很公平,算招惹吗?”龚芷言说道:我不觉得我有亏待她的地方。”想到席圣贤对她gān的那些事,龚芷言又吓得全身发抖。她早知道跟魔鬼做生意很恐怖,可等她接近席圣贤后,才发现席圣贤比她想象中更可怕。一次很平常不该起冲突的jiāo谈,居然会招来席圣贤那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