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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番外(57)

作者:解虎锡 阅读记录


抛开那些充满神话色彩的叙述,也许云梦泽就是一群不大开化的散修,诞生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偶尔得了机缘,习得了炼气原理。后来受到修士掠夺,才不得不离群索居,逃到这么一处秘境里。

可是能造化秘境的大能,居然还需要躲着什么人么?那“极人”,又是指什么人……或者不是人?

拏离转动目光,扫视着这层高塔中四散的雕像。

雕像也是石材所刻,以他们的角度来看,都吊悬在天花板上。一些底座断裂的坠落了下来,依稀是牛羊牲畜形态。

再往下走一层,墙壁上依然是秘文雕刻,只不过比方才更多、也更密集了些。蔺含章读起来吃力,只能辨认出这处所描写。是云梦泽的人搬到秘境之后的记叙。

悠然自适、不论外物,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生活。

只在末尾,话风一转:羟患身弱之症、城民割肉放血祈福。

身弱之症是什么症状,其中没有描写。但蔺含章有个猜测——寿元消散。

简单来说,城主老了。目无明、耳无聪、鼻无觉、口无味、发秃齿豁,身体羸弱,可不就是老相。

从一层的铭文可以得知,云梦泽的人原先生活在灵力极其充沛的环境中,以至于不需修行,就可炼炁,自然寿元长于一般人。而云蒙的灵气却没有多少,起码是不足以让凡人不老不死。

从建立城池,到反击极人,再到移居秘境,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是横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建业。

云梦泽的居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当平均寿命几百岁的居民,突然发现羟的老化时,甚至用“割肉”的行径来祈求城主延寿。

又或者说,这难保不是在羟的默许下。以血肉作献祭,正中鬼修下怀。

这层的陈设是一些动作夸张的人物雕像,腹部硕大无比,面容也有些扭曲,都像幼鸟般对着下方张开了嘴。

再往下,墙壁上的文字就不是蔺含章能读懂了。或者说这处篆刻就没有想让人看懂。秘文本就晦涩,此处雕凿更是凌乱无比,篇幅也比上两层要大上许多。

这层的雕像,是几个身穿长袍、头戴高冠,面无表情的人物。

“这里所雕刻的是天人?”

“我不这么认为。”

拏离站在台阶上,与一个倒置的雕塑恰好对立。他的神情也常给人塑像般的感受,此刻更是显得庄肃清严。

“‘塔’是阶层的象征,前两层是畜生与饿鬼,这层理应是地狱……

或许这就是‘极人’的样貌,掠夺家园的人,在他们眼中犹如地狱来客……再往下大概是修罗、凡人,最后是天道;不过多出来的一层,就不知是何等内容了。”

蔺含章猜测:“保不齐就是墓主本人。”

“……凌驾于天道吗。”

“凌驾不凌驾另说。”蔺含章怕他觉得这说法不敬,补充道:

“既然能费劲凿这么一座塔,想必其人是极为自负的。会有这种荒唐想法也不奇怪。”

拏离不置可否,继续行走。蔺含章打量着墙壁,光滑平整的墙体,一处接缝都没有。难不成这整座塔,都是由整块巨石刨挖而成。

正如拏离所说,接下来两层分别是形貌狰狞的修罗,和身着布衣的凡人。从刻像来看,云梦泽的族人在相貌上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属于天道的一层,是空的。天顶上雕刻有一本摊开的书,上面却没有刻字。

“道在无言。”拏离平静地说,“也是种理解。”

蔺含章借着黑暗,掩盖住惊异神色——一本书,是啊,这天道不就是一本书。

下至最后一层,二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绰绰黑影,居然是许多干尸。倒挂在头顶上,其中一具的手里,就恰巧捧住了半颗夜明珠。

干尸身上所穿着衣物,和他们先前看见的女官无二。而因为太过密集,所围绕的事物看不太真切。只依稀是一具人形。

这大概就是铭文中的城主“羟”。而这场景,就像是一群宫人在吊唁着主人死亡的场景。

——不只是吊唁,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匕首一类利器。居然是在见证了城主死亡后,集体自戕而亡了。

蔺含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拏离拉扯到身前。他的一只手也压在他嘴唇上,轻轻按着。耳边是浅淡地呼吸声,和一道耳语:

“不要说话。”

蔺含章被他这么一拿捏,哪还说得出话。在那只温软干燥的手掌中连连点头。

“你听。”

他一放松,拏离才能传音入密,在他神识中说道:

“这里还有一个心跳声。”

的确,除了蔺含章精准如人偶的心响,和拏离贴在他背上的胸膛中传来平稳震动。一个细微、但急促,十分突兀的韵律也回荡在黑暗中。

他们靠得极近,又都敛住了呼吸,很快二人的心跳就协同一致,几乎消失在感知里。反而是那一点涓埃之微的声响,愈来愈明显。

拏离挪开按在他脸上的手,已经做好了召唤涤尘的准备。

层叠干尸中,被掩盖的轮廓逐渐显现。

那是一具被玉石包裹的人体,在明珠映照下,反射出冷冷幽光。

玉俑的头部已经不复存在,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只留下横贯胸腔部位的大洞。

在拏离出剑的瞬间,蔺含章也完成了法阵。霎时间,光明大盛,几乎灼人眼球的明亮,也照出了半透明玉俑之下,攒动的一团黑影。

一条半人粗的黑蛟,猛然从破洞处钻了出来。

第60章 假货配假货

拏离早有准备,振动刀尖就迎了上去。蔺含章也绷紧神经,随时准备为他助力。

谁知拏离一刀就插进了那黑蛟七寸。蛟蛇在他的刀上挣扎扭动,嘴中也喷出了毒液。只不过还未落地,就被蔺含章支起的防御阵挡住。

拏离剑尖一转,挑着那蛟就甩到旁边。他的刀尖上,正串着那颗小小心脏,甚至还跳动了几下,才归于死寂。

他看起来是温润绵和,下手却从来都狠厉。先前蔺含章见他斩杀鬼修时,甚至将那具色身中的脊椎整个砍出了体外。

而做这些屠戮之事,他的表现也如那日屠宰山箭貆般,毫无纠结,甚至连杀意都收敛。

不知他是天生如此,还是……

蔺含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真正杀人,是前世在秘境中杀了两个抢夺宝物的散修。那二人相互争斗之时,被他暗中偷袭,甚至都没看见害死自己的人是谁。

手染鲜血,让他止不住得颤抖。浓烈的血腥气味中,那种灼热触感让他几欲呕吐。不仅是害怕,还有兴奋……种种情绪交织。他不想杀人,但他知道那二人分出胜负后,必要拿更为弱势的他下手。

他不想杀人,却在幸存者漂浮的血海中生出了乐趣,直到今天也如此。

回到现在,拏离杀了蛟蛇,将它的尸身捡起查看。

蛟身漆黑、腹部有两条褐色条纹,背部鳞片呈尖刺状排列。是一只咝蝰。

但它的前额上,居然生出了两只肉角。蛟生了双茸,就不再是蛟,而能算是龙了。

可它分明还只是一只妖兽。这龙不龙、蛟不蛟的情况,二人都未见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蔺含章对邪异之事了解多些,联想到它从墓主人的玉俑中钻出,猜测道:

“难道这风水阵真的有用,加上那些城民献祭,保住了‘羟’的尸身,让他千年不腐,等待以死关渡劫的机缘。”

拏离接上他的话:

“……只是数千年变迁,改变了此处地势,导致陵墓沉降。于是原生在沙漠中的咝蝰趁虚而入,占了城主的神位……‘羟’的尸身,大概也早被吃了。”

二人同时看向那只小蛟。这死兽一看就还是幼年,怎么也不像有移宫换命的能力。

除非,

除非它是那条成功的蛟的后代。蛟蛇改换血统后,就有了龙血,但到底不是真龙,诞下的幼兽便只是有些龙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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