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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乔就从荷包里取出货单递给他看。
楚湛展开货单一项一项扫过去, 越看,眼底越没有底气, 他侧身指着倒数第三“金银珠宝”那一项, 问林月乔:“这一项是金的银的都可以,还是两种都得有?”
林月乔想了想从前娘亲说过的话,回答:“就是金镯子金项链金戒指一套就够了,那种最细的一套,不到一两重,最多十二两银子。”
他问她:“粗一点的呢?”
林月乔想了想:“那个都是五钱五钱的往上涨,好一档的得快二十两银子了吧?”
楚湛又问她:“寻常人家都买多重的?”
林月乔抱怨:“我也是头一回成婚呀, 哪里知道这些?买最便宜的就好,这是给我的, 不是给我爹娘的,他们应该不在乎。”
楚湛表情看起来有点不乐意,他侧眸盯着林月乔,态度有些强硬:“再过三日,沐霖大典的扇子就是我的了。”
林月乔也看着他:“那扇子没必要卖掉呀,现在都吃穿不愁,还卖那么好的法器作甚?你要是急着卖出去,自己可是要吃大亏的,等着买家上门求,价值翻倍都不止。”
“沐霖魁首的奖赏,还有五百颗灵石。”楚湛说。
第一名奖赏这么多,林月乔有点羡慕,眨眨眼想了想,忽然开心地看向楚湛:“你是不是想要给我买最好的首饰呀?”
楚湛一愣,眼里的固执突然消失了,回答:“不是,我想给你买最便宜的那一套首饰,一会儿问问掌柜,还有没有更便宜的。”
“那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林月乔大失所望。
楚湛指着最后一项黄花梨木盒子问她:“为什么要单独买一只木盒子?”
“那个是装聘金用的。”林月乔说:“不一定要黄花梨的盒子,那种便宜点的红木盒子就行了。”
“那盒子有多大?”
林月乔比划了个大致大小给他看。
“要装满么?”楚湛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艰巨的挑战,一波更比一波强,他有些紧张地问:“装银锭还是金锭?”
“没有特定的规矩。”林月乔安慰他:“不用装满,只要沉一点就够唬人了,你可以用二两银子换两罐铜板塞进去。”
“铜板也行?”楚湛有些惊讶:“那你爹接过盒子的时候大喜过望,回头打开一看,会不会去官府告我拐骗他女儿?”
“哈哈哈哈告也不管用~”林月乔乐不可支地说:“那寻常百姓嫁娶还不一定有两罐铜板的聘金呢,你别总担心我爹嫌你穷,都说了,我们有祖上定下的婚约,这比父母之命更大,真闹到官府,我就跟官老爷说我爹娘嫌贫爱富,但我对家道中落的未婚夫不离不弃,官老爷没准还要夸我是什么贞洁烈女呢!”
楚湛闻言忽然低下头,眯眼笑起来。
“你笑什么?”林月乔歪头观察他神色。
“没有。”
“你就是笑了!”林月乔好奇:“哪一句好笑了?我本来就是对你不离不弃的贞洁烈女。”
楚湛不知道被戳中什么笑点,偏过头,还是在笑。
“你笑什么你说呀楚湛哥哥?”林月乔快步绕到他另一侧逼视他:“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楚湛垂眸看向她,吊儿郎当地揶揄:“贞洁烈女不是说的那些死了丈夫之后不肯改嫁的女人么?我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成了贞洁烈女?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林掌柜要我提亲的用心。”
林月乔翻了个白眼:“呀,被哥哥发现了!我是打算洞房花烛夜毒死丈夫,继承他六十三两的巨额家产,不然你以为我们家铺子怎么赚得盆满钵满的?”
“哈。”贫穷的未婚夫楚湛深吸一口气,偏头看着一旁的商铺,假装随意地强调:“过几日,哥哥就会有四千两家产,四千零六十三两。”
林月乔一手遮着嘴,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觉得楚湛连零头都舍不得抹掉的执着很好玩。
零头都舍不得抹掉的未婚夫终于急眼了,他回头垂眸逼视林月乔,质问:“其他的贞洁烈女平日也这样嘲笑亡夫么?”
“我不是笑你哈哈哈哈哈哈!”林月乔快要喘不上气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把那六十三两也算上呢?只说四千两,就真的家财万贯很有气势,但是你说四千零六十三两,别人听起来,就会觉得你这个人可能很抠门。”
“为什么?”楚湛疑惑地问她:“我确实有六十三两碎银,还有两串铜板我没有算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月乔头笑得有点晕,她很久没感受过楚湛奇怪的思维,都有点习惯不过来:“反正就是这样的,有些有心人会这样觉得,他们不会觉得你只是精确数额,而是会觉得你斤斤计较,是每次破开一两银子都会记在账上那种人。”
楚湛并不理解寻常人看待事物的方式,只哼笑一声说:“总共就这点银子,还需要记在账上?千百年后,世人问我抄家那阵子钱都花哪里去了,我可以立即告诉他们:十九两请乔乔吃醉风楼,六十三两置办乔乔的聘礼。谁翻账本算谁输。”
“世人为什么要问这些?”林月乔乐不可支。
“谁知道呢?”楚湛哼笑:“世人本就很奇怪。”
“只有楚湛哥哥最正常是吗?”
楚湛侧眸斜睨她。
林月乔这才不敢继续揶揄他的古怪了。
两人走进一家首饰铺子,林月乔让店伙计取了几个款式很漂亮的金镯子试戴。
但是她一上手就能估算出价值,只好装模作样戴一会儿过过瘾,然后就摘下来说款式不喜欢。
店伙计做珠宝首饰生意这么些年,眼睛瞥了眼楚湛佩剑上的玉石点缀,就猜到这回接到了贵客。
他真以为这小姑娘是没看中款式,于是热情地爬上爬下,把最好的货品全都摆出来,耐心地给林月乔一个个试戴。
林月乔有点尴尬,她并不知道这店伙计为什么如此热情,委婉推拒都推不掉。
试戴了好几款,林月乔还是不满意,店伙计便让仆从去后堂,把镇店之宝也拿出来。
那是一条金镶玉雕花项链,林月乔在店伙计打开盒子前就已经慌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看那盒子就知道里面的货品大致价格。
可她还没来得及婉拒,店小二就热情地招呼站在她身后的楚湛:“公子,劳您帮把手,替美人扣上吧。”
林月乔忽然屏住呼吸,双眼直直看向铜镜里楚湛的脸。
她觉得楚湛可能会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客人戴上”。
但实际上楚湛只是垂眸看了眼盒子里的项链,就迈步走过去。
他抬手取出项链,仔细观察了一下末端锁扣的样式,走到林月乔身后。
林月乔身体忽然紧绷,心悬起来,砰砰乱跳。
她神色无措,注视着铜镜里身后的少年。
她开始想象他双手捏着项链末端,越过她头顶,用双臂环住她脑袋……
然而,现实是楚湛只用右臂绕过她脑袋,胳膊直接挡住了林月乔视线,以一种劫持人质的姿势,另一只手找到项链另一端,“嘎哒”一声,就帮她戴上了项链。
动作快得林月乔都没来得及害羞,就已经完事了。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林月乔一手捂着脖子上的项链,好奇地看向镜子里的楚湛。
楚湛没有通过镜子与她对视,而是歪头垂眸注视着现实中她的侧脸,蹙眉不悦地反问:“你说呢?”
就好像她问了个显而易见的事情。
林月乔耳朵一热,她很少以这种角度看见楚湛注视自己的眼神,如果旁人看见这一幕,或许会以为楚湛很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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